除夕是刻在中國人骨子里的團圓佳節。
溫瓷穿著寬松保暖的孕婦睡，看著窗外白茫茫的城市雪景。
手機震了震，是閨謝意憶的微信消息，【小瓷，我到家了！】
溫瓷角彎了彎，謝意憶原本想留在華盛頓陪過年，擔心一個人懷著孕在華盛頓孤獨寂寞，可最後還是被父母催著買了除夕前三天的機票回了家。
準備回消息。
輸還沒完，謝意憶又彈出一條，【小瓷，方便嗎？爺爺想你了，想跟你打視頻聊聊天。】
溫瓷僵了一下。
謝意憶這個時候肯定在謝宅，馬上就要除夕了，肯定是所有人都回到了謝宅。
這個時候打視頻，謝裴州會不會在？
謝裴州會想看見嗎？
五個月不見，謝裴州會跟印象中的有變化嗎？
謝意憶的視頻撥過來時，溫瓷激的手機都快掉地上了。
雙手握穩，抖著手點了接通。
“小瓷？”
電話接通，謝意憶悉的眉眼出現在畫面里，神采飛揚，完全沒有坐了十多個小時航班的舟車勞頓。
溫瓷笑了笑，應，“嗯，你剛到家嗎？”
“對呀對呀，剛到家。”
謝意憶舉著鏡頭在明亮的客廳里走，很快，一張溫瓷無比想念又慈祥的面容出現在鏡頭里，幾乎是瞬間，溫瓷紅了眼眶。
“小瓷，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呀？”
謝老爺子語氣充滿了疼惜，看著手機屏幕中溫瓷尖尖的下，“在國外過得不好嗎？怎麼不跟意意一塊回家過年，爺爺好想你啊。”
“爺爺，我過得好的。”溫瓷強忍著嚨中要溢出來的心酸和思念，臉上出一抹乖巧的笑。
出國小半年，哪怕懷孕了，重卻比懷孕前還輕了五斤。
溫瓷深吸了口氣，撒謊道：“爺爺，對不起，實在是學業太忙了，作業太多了，我回不來過年。”
謝老爺子滿臉疼惜，“小瓷，一個人在外要對自己好點，不要把自己得太了，實在力大回家，謝家家大業大，養著你不問題。”
溫瓷乖巧點頭：“嗯，知道了，對不起爺爺，我真的沒時間回京。”
實際上，做夢都想回京。
這半年來，無數次點開了航空件，想要買機票回國。
每次都哭著點取消放棄行程。
不能那麼自私，毀了謝家和謝裴州的名聲。
溫瓷不記得多次被噩夢嚇醒，夢見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買了機票回了國，用肚子里的孩子迫謝裴州跟自己在一起。
夢境里，謝裴州的眼神冷漠至極，“溫瓷，你為什麼要留下這個孩子？”
“我本不你，你是我的晚輩，我怎麼能跟你生孩子？！”
“溫瓷，你的就這麼自私，一定要毀了我才滿意嗎？”
“溫瓷，現在你滿意了吧？我被釘在恥辱柱上，一輩子都要背負%，%的惡名了。”
“溫瓷，為什麼不遵守承諾？滾！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理你，施舍給你一個眼神！”
……
每次從噩夢中驚醒，渾都是冷汗。
心臟一陣麻麻的蝕骨劇痛。
“小瓷，你怎麼了？怎麼臉好端端就發白，生病了嗎？”
謝老爺子明顯察覺到鏡頭里溫瓷的緒變化，掌大的小臉下尖尖的，更是白的像張紙。
“爺爺，我沒事……”
溫瓷回神，大腦“嗡”的響起警鐘，慌地想立刻掛斷電話。
等會兒謝爺爺一定會讓謝裴州跟聊幾句，答應過謝裴州，三年不跟他有一一毫的聯系。
而且也怕，如果跟他見面了，會不會控制不住自己，發瘋地訂最快的機票飛回國……
沒等周璇到掛斷視頻的借口，謝老爺子慈的說道：“小瓷，在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如今也是年人了，年輕人多談談朋友，不要像你小叔一樣，都二十八了，還找不到結婚的對象。”
哪怕只是聽見謝裴州的名字，溫瓷都有巨大的生理反應，呼吸僵，心跳如麻。
張了張，“小叔……他不是已經有朋友了嗎？”
謝老爺子：“你是說宋晚晴是吧？哎，你出國不久，兩人就分手了。”
“分手了？！”溫瓷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不是真心相嗎？
怎麼會分手？
難道，謝裴州不喜歡宋晚晴，之前跟宋晚晴在一起，只是為了出國？
沒等心底燃起希，謝老爺子後半句話像是一盆冷水，“但今天你小叔跟人相親去了，方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大家閨秀，京北大學的文學院老師，比小三歲。”
“兩人門當戶對，興趣好也差不多，完全符合你小叔提出的擇偶標準，呵呵……估計是很滿意吧？下午四點出門約了晚餐，現在都九點半了，還沒回家呢。”
“小瓷，估計要不了多久，你就要有小嬸嬸啦，家里也好多年沒辦一場喜事兒了，到時候你小叔結婚，你肯定得回來吧？”
……
公寓明明開了十足的暖氣，溫瓷卻仿佛墜了冰窟，心臟都快凍死了。
看著手機里謝爺爺臉上慈的笑容，一直在，說了很多話。
可仿佛失聰了般，什麼都沒聽進去。
最後，甚至茫然到不知道怎麼結束了視頻。
回過神來，雙眼劇痛。
走到鏡子前，眼睛腫的像兩個核桃。
眼淚哭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手用力拽著心口的皮，企圖用表面上的皮痛苦覆蓋心碎的悶痛。
可本做不到。
溫瓷苦一笑，想起半年前在機場，求他說，如果三年後還是著他，能不能給一個機會？
謝裴州冷漠至極地回答，“溫瓷，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三年後，我已經三十歲了，或許已經結婚有了孩子，你要我怎麼給你機會？”
溫瓷看著鏡子，一遍遍告訴自己，謝裴州真的不。
該放手了。
可告訴自己一百遍放手，心深卻有一百零一遍放不下他。
溫瓷絕的苦笑，此時此刻，真希，時間真的能磨滅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