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
夏錦茵剛準備說不用的話卡在嚨。
他嗓音清潤，不似剛才在電話里談論公事時那般冷，卻也帶著一不容置喙的意味。
夏錦茵不由自主地接了過來，小聲說了句謝謝。
下了車，馥郁的花香撲面而來。
“您好，要買些什麼？”
店員熱的迎上來：“我們店今天剛到的玫瑰很新鮮？送給男朋友正合適。”
夏錦茵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買給我媽媽，我自己看看就行。”
仔細挑選了藍繡球，白的洋桔梗，還有茉莉。
修剪過后，用帶綁好。
車，顧硯初略顯疲乏地靠在座椅上，了眉心，目投向外面緩解眼睛的疲憊。
夏錦茵上穿著白的羊絨大，卷發順的披在肩上。
正神專注地包扎手中的花束。秋日的灑在上，很和，臉上是的笑意。
不哭的時候，倒還順眼。顧硯初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顧總，夏氏跟政府合作的項目目前是流標的狀態，招標辦那邊說準備重新招標，是否讓江市的分公司參與？”
電話那頭的人匯報完畢，沒有聽到顧硯初的回復，有些詫異。
多年了，他們從來沒見過顧總在工作時走神。
“顧總？您在聽嗎？”
“在。”
顧硯初給出回應，卻沒有下達指令。
于是電話那頭又繼續說：“夏氏這個項目利潤可觀，公司兩位負責人出事，加之之前的項目出問題，現在不人都盯著這塊。”
“京元不參與。”顧硯初淡聲說。
車窗外，夏錦茵已經包扎好了花束，潭哲付了錢，兩人往這邊走過來。
“等我下一步指示。”
掛斷電話，顧硯初上眼睛小憩。
車門打開，濃郁的茉莉花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顧硯初眉頭舒展了些，指關節抵著太，輕輕按。
夏錦茵上了車，原本想跟他說句謝謝，看見他在休息，便沒說話。
他好像很忙，一路上都在打電話。
想到這，夏錦茵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看過來的視線。
那眼神疏離、淡漠，帶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夏錦茵抱著花束的手下意識地一，小聲囁喏：“謝謝你。”
顧硯初向來知道自己在外面的名聲冷，但也應該不至于把人嚇到這樣的程度。
“阿姨喜歡茉莉？”
他薄輕啟，打破車的沉默。
夏錦茵耳泛紅，說話的聲音愈漸減小：“媽媽喜歡繡球，我喜歡茉莉...”
顧硯初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電話再次響起，車廂又只剩下他低沉簡短的談聲。
半個小時后，車子停在墓園門口。
夏錦茵把花遞給他，見他沒接，又連忙想收回來。
他這麼忙，應該......
顧硯初沒接只是有些意外，見一臉做錯了事的表，手把花拿了過來，推門下車。
廣告
夏錦茵拿起那束花，跟著下車，又從副駕駛拿出蛋糕，默默在前面帶路。
清晨的墓園寂靜清冷，山間霧氣濃厚，偶爾有幾聲鳥。
夏錦茵邊走邊看，忽然在一塊墓碑前停了下來，將手中的花輕輕放在碑前，彎腰鞠了三個躬。
顧硯初看了一眼，那上面并不是爸媽的名字。
他反應過來，夏錦茵只是不想浪費了那束花，順便祭奠了一位陌生人。
果然，鞠完躬后，就繼續安靜地往前走。
轉過兩個彎，停了下來。
“能幫我拿一下嗎？”
夏錦茵兩只手拎著蛋糕，遞到他面前。
顧硯初低頭看過去，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泛紅，發被霧氣打，沾著細小的水珠。
他沉默地手接過來，站在一旁。
夏錦茵蹲下，從口袋拿出一方干凈的手帕，仔細拭墓碑上面的浮塵。
然后，跪在冰冷的石板上，點燃紙錢。
“媽媽，生日快樂。”
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給你做了蛋糕，沈阿姨的兒子來看你了，給你買了花。”
夏錦茵努力，想揚起角，眼淚卻掉得更兇：“你跟爸爸在要好好的，我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
顧硯初默默把花放在碑旁，蹲下打開蛋糕盒子遞給。
夏錦茵在蛋糕上了一支蠟燭，小聲地、斷斷續續地唱了一遍生日歌。
“好啦，我替你切蛋糕，媽媽。”
猶豫了一下，把蛋糕切四份，分到四個碟子里，轉遞了一份給顧硯初。
顧硯初額頭一跳，手接過來。
“先生，您——”
譚哲下意識出聲想要阻攔，卻在顧硯初警告的眼神下瞬間噤聲。
口的巧克力微苦，蛋糕很綿，顧硯初吃完了那塊蛋糕，忽然覺得該說些什麼。
他沉默片刻，輕聲開口：“叔叔阿姨，我會帶回京市，照顧好。”
話說出口的瞬間，顧硯初表微怔了一瞬。
從到這開始，夏錦茵臉上的淚便沒停過，像是永遠也流不盡似的。
吃得很慢，很長時間才把蛋糕吃完。
到了該離開的時候，踉蹌地站起來，用手溫地了冰涼的墓碑。
角努力揚起一抹笑容：“媽媽，我幫你許愿了，晚上記得來夢里看我哦。”
回到車上，譚哲立刻把車里備著的過敏藥給了顧硯初。
他跟著顧硯初快五年，深知他向來不會因為顧慮什麼而勉強自己。
這次破例，或許是因為夏錦茵的父母剛去世。
回程路上，夏錦茵緒低落，在車上沉沉睡去。
車子停下時，定的鬧鐘剛好響起，猛地一，著眼睛慌忙關掉。
“抱歉……顧先生，今天謝謝您。”
剛睡醒的聲音帶著溫的鼻音，迷迷糊糊地下車，對著車子的方向認認真真鞠了一躬，乖巧的像是剛放學的小朋友。
廣告
顧硯初微微頷首，印象中兩人的年齡差距，似乎并沒有那麼大。
車門關上，譚哲想了想，問道：“先生，要不要順路去趟醫院？”
“不用，回酒店，通知江市的分公司負責人，準備開會。”
譚哲應下，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開口：“先生，您其實不用吃那塊蛋糕的，夏小姐若知道您巧克力過敏，也不會怪您。”
他的份地位擺在那，從不需要顧慮別人什麼，更別說是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顧硯初沒有說話，看著平板上的日報，腦海里卻浮現起那雙含著水汽、小心翼翼過來的眼睛。
被那樣的目看著時，一切拒絕的話好像都沒辦法說出口。
他側頭看向旁邊的座位，那里已經沒了人。
忽然，座位上面黑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譚哲。”顧硯初目微凝：調頭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