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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初煩躁地抬眼，屏幕上夏錦茵燦爛的笑臉映眼簾，腦海里，卻是這兩天滿是淚痕，脆弱又無助的臉龐。
“顧硯初，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電話里，沈夢華的聲音拔高。
“在聽，我還有事，掛了。”顧硯初語氣平淡
“等一下，你把電話給茵茵，我跟說幾句話。”
顧硯初起走出書房，剛想找傭人詢問，就看到了趴在客房里睡的夏錦茵。
上穿著的絨睡，趴在枕頭上，臉頰上的被在一起，看起來又乖又。
“睡了。”對著電話低聲說。
“行吧，明天你帶茵茵回老宅這邊，大家一起吃個飯。”沈夢華叮囑說。
“知道，掛了。”
沒等電話那頭說完，顧硯初就掛斷了電話。
“顧先生，您會議結束了？小姐給您收拾了客——”
張嫂的聲音，在看見躺在客房睡著了的夏錦茵時戛然而止。
“沒事，我回酒店。”
顧硯初回頭看了一眼，想到什麼，又說：“明天上午十點，來接。”
“好，我明天早點小姐起床。”
張嫂應下，送兩人下了樓。
回到客房，張嫂給夏錦茵蓋上被子，找出的行李箱，收拾了幾件服進去。
看著夏錦茵沉睡著還帶著不安的眉眼，深深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小姐去京市，是好還是壞…
*
夏錦茵最近睡得都不安穩，半夜驚醒了幾次，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早上是被張嫂醒的，迷迷糊糊地坐起來，著眼睛。
“小姐，江先生到了。”
張嫂聲叮囑：“您的服我幫您收拾了幾件常穿的，其他需要的您到了那邊再買，有空了去醫院檢查檢查。”
夏家就這麼一個兒，在這邊也沒什麼親戚，先生夫人驟然離世，所有的后事都是小姐一個人辦的。
可憐還這麼小，許多規矩道理都還不明白的年齡，就要學著大人的樣子辦理喪事。
“江先生？”
夏錦茵剛睡醒，腦袋還有些不清醒，打了個哈欠，才想起來昨晚給江祁年發了消息。
公司的事，不知道他能不能幫上忙。
夏錦茵洗漱完下樓，江祁年已經在那等了一會兒。
“茵茵，你我來，有什麼事嗎？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沒時間過來陪你。”
夏錦茵緩緩搖搖頭：“祁年哥，你能不能幫我找個信得過的，可以管理公司的人？”
江祁年神糾結，有些為難，可看著夏錦茵蒼白脆弱的臉，又心下來。
“茵茵，你真的不考慮把手里的份賣出去嗎？”
“不賣。”夏錦茵聲音篤定。
“茵茵，其實...我覺得許叔叔他們說的沒錯。”江祁年上前想要拉的手，卻被夏錦茵側躲開。
他愣了一瞬，繼續說：“你拿著那些份并沒有用，不如賣了換錢，安安穩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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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的耳聲在客廳響起，剛進門的顧硯初腳步微頓，眸底掠過一意外。
他還以為，只會默默流眼淚。
“江祁年，為什麼連你也跟我說這樣的話？”夏錦茵眼眶瞬間通紅，聲線微：“我們一起長大，你應該知道夏氏對我爸媽多重要，對我多重要！”
“連你也要跟他們一起欺負我嗎？”
江祁年被打得側過頭，夏錦茵力氣不大，臉上不疼，可他心里卻因為的話泛起尖銳的悶痛。
他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無奈和一焦躁：“茵茵，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稚？夏氏背后的事，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賣掉份對你來說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那我就做錯誤的選擇好了。”
夏錦茵語氣倔強，轉過不看他，卻正好撞上顧硯初深邃的目。
臉上的表瞬間凝固，委屈和失再次涌上心頭，小聲啜泣起來。
江祁年看著抖的肩膀，眼神復雜：“茵茵，你先冷靜冷靜，等你理好家里的事，我們再一起回京市。”
說完，他轉往外走，看到門的顧硯初時，眼中閃過一疑。
這人……似乎在哪里見過？
夏錦茵坐在沙發上，眼淚無聲地滾落。
張嫂看得心疼，拿著帕子不斷給眼淚：“不哭了啊，我們再想想辦法，沒事的……”
能想什麼辦法，爸爸媽媽在江市沒什麼朋友，所有能想到救助的人，都找了。
可他們的說辭全都一樣，勸賣掉手里的份。
夏錦茵低垂著頭，模糊的淚中，一雙黑的皮鞋停在眼前。
視線往上，筆的深灰西線向上延，同系的西裝夾克剪裁完，每一都一不茍，沉穩括，著無聲的威。
夏錦茵仰起淚痕斑駁的小臉，驀然進顧硯初幽深難辨的眼眸里。
聲音破碎：“抱歉……顧先生，我可能沒辦法跟您回京市了。”
顧硯初看著紅腫的眼眶，已經記不清這兩天到底哭了多次，又說了多句抱歉，心底莫名地煩躁。
“你是準備，自己接手公司？”他聲音低沉。
夏錦茵沒有回答，垂下了腦袋，茸茸的后腦勺對著他，像個茫然無措的小孩。
顧硯初聲音了幾分，冷靜地替分析：“企業管理需要系統的知識和經驗，你是否考慮過如何彌補這方面的不足？”
“夏氏部現在人心浮，你邊是否有足夠信任、又能獨當一面的幫手？”
“夏氏目前面臨的局面比較復雜，資金鏈、債務、合作方信心都是問題，你有把握理好這個爛攤子嗎？”
他每問一句，夏錦茵的腦袋就垂一分。
聽到這句時，忽然抬起了頭，委屈地癟：“夏氏不是爛攤子……”
顧硯初適時止住這個話題，沒與爭論爛攤子這個用詞是否妥當，轉而提出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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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我所知，你大學還沒畢業，這意味著，你可能要輟學，這個后果，你考慮過嗎？”
夏錦茵心中積的委屈和絕瞬間決堤，小聲嗚咽起來，瘦弱的肩膀微微抖。
脆弱、無助。
看起來比他第一次見到，還要可憐。
顧硯初放緩了語氣，聲音沉穩：“如果我說，我能幫你呢？”
夏錦茵的哭聲戛然而止，仰起滿是淚痕的小臉，漉漉的眼睛里瞬間燃起一不可置信地希冀。
顧硯初心尖像是被什麼撓了一下，莫名生出想要給眼淚的念頭。
他下意識地出手，修長的手指抬起的下，溫熱的指腹帶著安的意味，在側臉挲。
他目深邃專注，聲音低沉：“跟我結婚，我保住夏氏，也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