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林楚曦下意識想去找銀針給他封位。
但是這里是N國，沒帶醫藥包……
“立刻送去就醫。”
林楚曦聲音抖了幾分。
以的理智，生死早已看淡，只是看著霍池宴臉上氣息全無的樣子，眸中抑不住閃過一道波瀾。
這場搶救耗費了18小時。
柳惜惜是自殺式報復，下了最重、最烈的毒，毒素相當于被最猛的眼鏡王蛇咬上十口。
當林楚曦來病房時，看到的是霍池宴靠坐在床頭，膝上放著筆記本電腦，神如常地理郵件。
除了臉略顯蒼白，他看上去幾乎安然無恙。
他抬眼看到門口的林楚曦，角勾起一抹笑：“曦曦，還是放心不下，來看我了？”
林楚曦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平靜：“我只是來通知你，華國那邊的研究實驗即將啟了，我該回去了。”
“呵呵，知道。”
他合上電腦，目深沉地看向，“知道你刀子豆腐心，舍不得我。”
林楚曦蹙眉，本想反駁，但沒必要了。
在醫生那邊了解過，霍池宴雖然暫時清除毒素把命救了回來，但毒素造的心臟損傷不可逆轉。
他的心臟只剩下十天的壽命。
但讓林楚曦費解的是，他放棄了在北歐接人工心臟移植手。
忍不住問：“為什麼拒絕心臟移植？”
霍池宴淡淡道：“你那顆新一代人工心臟馬上要接新材料，測試功后就該進臨床實驗了。我做你的志愿者。”
聽到這話，林楚曦眉頭擰得更深。
“接新材料還需要兩天時間，測試啟到結束又需要兩天時間，準備臨床試驗需要五天時間，你只剩下十天，沒有任何容錯機會。”
“但你現在選擇人工心臟移植手，能為自己續命至五年，五年再做心臟配型，只要配型功后續跟常人無差。康莊大道你不選，選擇了一條最險的路？愚蠢。”
霍池宴對于林楚曦的評斷沒有任何意見。
這的確是他做過最蠢的決策，但是他卻很堅定。
“這樣，至我對你有用了，是吧？”
“……”
林楚曦神僵住。
因為不再依賴他，所以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在的世界里強行找到存在。
僵的臉扯出一冷笑：“霍池宴，人的一生除了，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比如你的家族，比如你的兒子，這些你都不要了嗎？”
霍池宴依然冷靜：“我已經跟研究所下達命令，志愿者我來做。至于其他事你不用擔心。”
“按照我新立的囑，如果臨床實驗失敗，我名下的權和資產一半給你一半給睿睿，至于睿睿的養權我會給我姐，我姐不會虧待他。”
囑？
聽到他連囑都立了，林楚曦滯了兩秒。
許久才道：“你自己考慮好，新一代人工心臟的首次臨床實驗功率不足五。其他的話我不多說。”
……
數日后，華國，京都。
飛機平穩降落。
霍池宴先回了霍氏集團。
他主持了一場高層會議，下達了幾項關鍵指令。
會議結束后，便給霍黎娜打電話：“今天我親自去兒園接睿睿。”
霍黎娜回道：“行，既然你回國了，我打算今天回A國。”
霍池宴沉默了兩秒，開口道：“再等十天吧。”
“怎麼了？”
霍黎娜敏銳地察覺到他話里有話。
霍池宴避重就輕：“沒什麼，在談一個項目，十天后出結果。如果結果不理想，我可能要長期在外出差。到時候你就把睿睿帶去A國，照顧好他。”
“那好吧。”
掛完電話，霍池宴開車離開集團。
到達兒園時，另一輛白法拉利已經停在那里。
傅伯琛靠在車頭，看到霍池宴，微微頷首：“霍總，好久不見。”
霍池宴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隨和：“看來N-link最近業務不太好，你能在華國待這麼久。”
傅伯琛淡笑：“我等阿星的實驗結束再回去。”
頓了頓后，又像是無意間提起，“畢竟阿星在國外的時候，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問瑞瑞的況，當然……睡覺前也會跟我道晚安。”
聽到最后一句，霍池宴心口那點不適瞬間擴大：“難怪要爭瑞瑞的養權，原來是想借著兒子拴住？”
傅伯琛準地往霍池宴心口又了一刀：“嗯，我兒子能留住，那也是他的本事。”
一句話，噎得霍池宴臉發青。
或許以前他還會爭上一爭，但現在……仿佛沒必要了。
如果傅伯琛真的能放棄對霍家的恨，一心一意對曦曦，他該祝福，該激。
恰在這時，兒園放學了。
林瑞瑞出來后自然地牽住傅伯琛的手：“爸爸！”
看到旁邊的霍池宴，禮貌地喊了一聲：“霍叔叔好。”
霍池宴勉強點了點頭，抬手跟小家伙做了個揮手的姿勢，目送父子兩離開。
接著，霍云睿也出來了，走到霍池宴前，大大的眼睛亮了一下，“爸爸。”
“嗯。”
霍池宴手了他的頭，發現兒子手臂上有一道新鮮的傷。
“怎麼回事？”
霍云睿害怕被責備，小聲道：“摔、摔跤了。”
旁邊的老師趕上前解釋：“霍先生，是這樣的……下午戶外活時，云睿和另一個小朋友為了一臺平衡車起了點爭執，云睿先推了對方一下，然后對方也推了他一下，一來一回傷了點皮……”
這時，對方家長拉著孩子也過來了，一臉惶恐。
不等霍池宴開口就搶先道歉：“對不起霍總！真是對不起！是我們家孩子不懂事，惹云睿爺不高興了！快，給云睿道歉！”
小男孩怯生生地說了句“對不起”。
家長又忙不迭地說：“您放心，我……我明天就給我兒子辦轉學手續，絕不會再讓他打擾到云睿爺！”
霍池宴看著這場面，有點無語。
他在這些人眼里難道是不講道理的惡霸嗎？
他深吸一口氣，誠懇道：“不用道歉，更不用轉學。今天是我兒子先的手，是他不對。”
說話間拉過霍云睿，語氣嚴肅：“睿睿，跟你同學道歉。”
霍云睿癟著，“對不起。”
對方家長寵若驚：“不敢當不敢當！霍總您太客氣了！”
霍池宴語氣放緩了些，“孩子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我兒子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我這個當爸爸的有責任，如果有什麼商業上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的助理提。”
他今天主放低姿態道歉，正是因為十天后的實驗生死不明，能給兒子樹一個敵人，也是好的。
“多謝霍總諒……”
對方家長松了口氣后，帶著孩子離開。
霍云睿忍不住問：“爸爸，這個兒園是我們家投資的嗎？為什麼不讓他轉學？”
“睿睿，有些沖突你要學會用溫和的方式解決，不要輕易用你的武力和蠻力。我讓你早早學跆拳道，是希你能有自保的能力，不是用來霸凌同齡人。”
“我不是有爸爸保護嗎？為什麼要學自保？”
霍池宴沉默了片刻，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沉重：
“萬一爸爸不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