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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我不要了。
金瀅溪是一字一頓，再清晰不過地說出這句話的。
“不要了……是什麼意思？”金盛眼睛紅得如同天邊殘。
“我不要爸爸了。”金瀅溪目清澈著他。
金盛險些跪在客廳上。
“我很‘幸福’，我結婚了、長大了，所以我不需要爸爸了。”金瀅溪淺淺彎，“但藍澗水很可憐，還沒有結婚，沒結婚就是沒長大，很需要一個替著想、維護開心幸福的爸爸。”
金盛聽得一陣頭暈目眩。
不是這樣的……
他只是……
“我給您磕三個響頭，從今往后，我金瀅溪就沒有爸爸了。”
跪在地上的金瀅溪說完，彎下腰去給金盛磕頭。
“溪溪，別這樣，別這樣……”
金盛踉蹌著上前，手想扶起金瀅溪，可金瀅溪卻揮開了他的手。
他再手時，被江郝攔住并拽到一邊。
江郝擔心金瀅溪剛小產沒幾天就跪在地上磕頭，但他更擔心金盛傷到虛弱的。
“江郝！你放開我！”
金盛哪里是江郝的對手。
金瀅溪就在這翁婿的拉扯中，磕完了三個響頭。
隨后，起，“金總，往后您可以好好補償您的兒了。”
一聲金總，徹底讓金盛崩潰。
他掙不開江郝，頓時一頭狠狠撞向江郝！
江郝瞬間往后一退，手掌一撐沙發，跳到了沙發后面。
他不敢在心里罵金盛有病。
因為他無法預料，他老婆會不會把他變下一個有病的人。
要是今天他就被判死刑……
他真的會比金盛還有病。
金盛擺掉江郝之后，跌跌撞撞沖到金瀅溪面前，一把握住的手腕，“溪溪，你別這樣對爸爸，爸爸是你的，爸爸只是不忍心看著澗水苦……”
金瀅溪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將手腕上的手指掰開。
“害死了我媽媽，我不會放過。”
“不是的，當年還是個孩子……”
金瀅溪笑了：“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害死了我媽媽，那我就更不能放過了。”
“溪溪，你不是這樣的孩子，你是善良的，你不會……”
“我會。”
金瀅溪后退一步，坐回了沙發上。
輕輕了磕痛的額頭，含笑：“我不善良，并且惡毒極了。”
如果善良的代價是連親生母親的仇都沒報，就慘死在仇人的刀下。
那再也不要善良。
金盛整個人呆住。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從小捧在手掌心里疼的小公主，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用這樣的態度對他。
以及……和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金瀅溪沒再理會金盛，看向了嵇謙昊，“小舅舅，我和金總聊完了。”
嵇謙昊渾一震！
他剛剛還在猶豫，是不是要勸溪溪別沖，別和親生父親斷絕關系，結果溪溪朝他來了這麼一句——仿佛在提醒他：現在，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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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了定神，走上前蹲在金瀅溪面前，“溪溪，小舅舅確實糊涂了，小舅舅錯了，溪溪原諒小舅舅這一次，好不好？”
以往的每一次，嵇謙昊把金瀅溪管太嚴了，惹急了，金瀅溪生氣不理他，他就會放段，這樣蹲在金瀅溪面前說——小舅舅錯了，溪溪原諒小舅舅，好不好？
然后，金瀅溪就會委屈地提一大堆要求，嵇謙昊通通答應之后，金瀅溪就會原諒他。
金瀅溪看著一米八七的高大男人這樣蹲在自己面前，放下段和平視道歉……
心竟沒有毫波瀾。
“小舅舅一向疼我，為什麼會眼睜睜看著我被藍澗水刺激一個瘋子呢？”金瀅溪問。
嵇謙昊抿，視線微微垂下半晌，才說：“我以為，溪溪只是在鬧小脾氣……”
鬧小脾氣。
金瀅溪能忍，云淇沒忍住，“從小到大，溪溪什麼時候鬧小脾氣鬧這樣過？我是沒見過！而小舅舅大概是在夢里見過吧！”
“淇淇，你不也打趣過溪溪，說溪溪就和江郝作，鬧來鬧去讓江郝哄？”嵇謙昊抬眸，看著云淇。
云淇：“……”
打臉！
還疼。
確實說過這話。
不過……
“淇淇不是打趣。”金瀅溪認真臉，“淇淇是恨鐵不鋼。”
云淇震驚扭頭。
那時候的溪溪，竟然懂？
不愧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親閨！
“恨鐵不鋼？”嵇謙昊一怔。
“是的。”
金瀅溪點頭，“淇淇那樣說，是心疼我每次都輕拿輕放，沒真正和江郝鬧到底，讓江郝解決掉藍澗水。而是，輕易地被江郝哄好，把所有的難強行下去。”
云淇咬。
嗚……
想起那時候的溪溪，就真的是心疼。
又有點氣。
可沒辦法，太知道溪溪的辛苦暗了。
好不容易暗真，誰能忍痛割掉心尖尖上的呢？
所以溪溪一次又一次地容忍，退讓，把所有委屈和難都在心底。
久而久之……
溪溪就變得很容易被激怒，很暴躁，有時候甚至做出不正常的行為來。
擔心過，還跟媽媽傾訴過，想勸溪溪離開這段不健康的婚姻，可媽媽卻說——這是溪溪自己選擇的路，除非自己不想走下去了，否則誰也幫不了。
一想，是啊，溪溪和江郝才是夫妻，和溪溪再是閨，也不及溪溪的枕邊人。
也許江郝只是糊涂，拎不清，早晚溪溪能把江郝虜獲，而江郝也早晚會和藍澗水徹底一刀兩斷。
所以就把那些勸說的話，擔心的話，都咽回去了。
“我早就知道淇淇的想法。”金瀅溪嘆息，“能讓人長出健康的，可我和江郝結婚不到兩年，上原本健康的，就全都變了腐。”
這是一段不健康的，應該被割舍的婚姻。
也不該江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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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郝原本就和藍澗水是青梅竹馬，天生一對。
一個邊常伴紅的男人，絕不是良人。
“嗯，是小舅舅理解錯了，小舅舅以后一定支持溪溪的每一個決定，好不好？”嵇謙昊的求生，到底是比金盛強那麼一點。
他對藍澗水可沒有半點。
金瀅溪卻笑了一下：“小舅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嵇謙昊微頓，點頭：“你問。”
“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大舅舅很疼我，你也很疼我，你們為我付出良多，天底下所有的舅舅都不如你們做得好？”金瀅溪問。
嵇謙昊一怔。
“用我媽媽的在天之靈發誓，回答真心話。”金瀅溪看著他，輕聲補充。
嵇謙昊默然好一會兒，“是。”
金瀅溪腦袋一歪：“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呢？”
嵇謙昊再度一怔。
溪溪這麼問是……
猛地！
嵇謙昊軀重重一震，俊臉眼可見地蒼白起來。
他們為什麼會對溪溪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