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瀅溪看著江郝,一時分不清他是真疼,還是裝疼。
像以往每一次一樣。
沒有對江郝的吃疼作出反應,而是問起了藍澗水剛剛說的那些話,“藍澗水告訴你,我既沒懷孕也沒小產,你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江郝沒太明白。
金瀅溪頓了頓,直白地:“你不生氣?”
江郝瞬間就笑了:“生氣干什麼?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老婆沒到傷害。”
知道小產的時候他都快心疼死了。
該有多疼,心又該有多疼啊,那麼想要個寶寶。
金瀅溪沉默片刻,“但我騙了你。”
“沒關系。”他也騙了很多。
是騙了,吵架了,生氣了,冷戰了。
又不是不了。
金瀅溪再次沉默,隨后直接打開了今日話題,“其實剛開始吃藍澗水醋那會兒,我是能夠覺到你的高興的。”
江郝怔住。
原來,是來跟他談話的。
不是來關心他的。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慢慢將放松,“嗯。”
“我那時想,原來我吃醋,我老公是會高興的,他能夠覺到我的在意,他也不覺得我是在小題大做。”金瀅溪看著面前這張曾讓不釋手到睡著了都要迷迷糊糊兩把的臉。
微頓,“漸漸地,你和藍澗水上熱搜的次數越來越多,每一次我鬧,你都是同樣的話來哄我,你說只是世家妹妹,你說你把當親妹妹一樣,可你們的熱搜從未斷過……我看著藍澗水那些說,不被的才是小三,我開始變得不自信,我開始疑神疑鬼,甚至找私家偵探去跟蹤你們。我每天每夜都變得很焦慮,我覺得藍澗水想搶走我老公,可我偏偏又沒有證據。而我去質問的時候,輕描淡寫地說……這麼害怕的話,你就把郝哥看點兒啊。”
藍澗水從來不會正面承認什麼,可就是能夠覺到藍澗水的挑釁和惡意。
但所有人都不相信。
包括的親人。
他們都認為是太在乎江郝了,他們都勸說,藍澗水本來就是明星,緋聞多是正常的,而從藍澗水進娛樂圈那一天開始,就不可能和江郝有什麼了。
以江家的門第,絕不會接一個娛樂圈的明星媳婦。
“這些事是我錯了,我道歉,我也愿意接任何懲……”
“江郝,你聽我說行嗎?可能以后,我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勇氣,跟你說藏在心里好多年的真心話了。”上輩子到死,都沒機會跟他說。
江郝頓住。
藏在心里好多年的……真心話。
他聽見自己心跳如鼓的聲音,但那好像不是激和高興。
而是……恐懼。
金瀅溪穩了一下緒,在江郝微微恐慌的眼神中,繼續說:“對你來說,你對我的初次記憶在年那個大雨傾盆的夜晚。但對我來說,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世界,是初一那年。”
初一那年!
江郝心臟被狠狠攫住,泛出一疼意。
原來,記得。
且記憶深刻。
“那天我提前放了學,忽然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不想讓保鏢跟著,于是就和幾個同學從學校后門溜走。但沒多久我就看到一大群黃在附近,他們肆無忌憚地打量我們,還發出不友好的笑聲。我有點害怕,于是拉著同學加快了腳步……”
金瀅溪角彎了彎,“然后我看見了你,你站在一條巷子口煙。我知道你是云城的太子爺,而你雖然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但你從來不欺負同學。所以我就故意跑到離你不遠的地方站著,希那群人能夠因為你而不敢靠近我們。”
江郝看著金瀅溪,十手指緩緩收攏。
扯痛了肩膀上的刀傷,也渾然不覺。
他想他沒有看錯——回憶當初的時候,眼里好像有了一點消失已久的。
是被他弄丟了的那種。
“我沒想到你會把他們進巷子里,跟他們打了起來。”金瀅溪想起當時的自己,角弧度更彎,“我其實應該在你他們進巷子里時就走的,可我擔心你寡不敵眾。我打電話給保鏢,讓他們過來幫你,沒想到你一個人就把他們全打趴下了。后來我看到你一地走出來,旁邊的同學都嚇哭了,我卻只有一個想法——云城太子爺,真的好帥。”
江郝神恍惚。
原來……
他一是地從巷子里走出來,背靠在墻壁上呆呆地看著他,不是因為和其他同學一樣害怕。
而是……崇拜。
覺得,救了們的云城太子爺,很帥。
“從那一天開始,我就關注上了你。”金瀅溪垂眸,第一次說出那些難以與旁人訴說的心事,“我的日記本上,寫滿了一個江郝的年。我知道他不吃青菜,不吃海鮮,吃苦瓜,喜歡喝白開;我知道他上課睡覺,卻可以科科拿滿分;我知道他喜歡打籃球,但卻不進校隊,他滿才華卻又孤僻自傲;我還知道他有一個小青梅,是藍家的千金大小姐,人人都說他們是一對金玉,江藍兩家是世,他們年滿18歲就會訂婚……”
江郝心臟被生生地撕裂開來。
他薄微,想說點什麼,卻又記起江太太剛剛說過的話——讓他聽著。
他掐滅了打斷的想法。
聽著吧。
著吧。
誰讓他弄錯了。
誰讓他搞砸了。
凌遲之痛,他也得忍著。
“江郝,我喜歡了你好多年。”金瀅溪著江郝忍的眉眼,沙啞地,“那年高三,我想寫書跟你表白,因為那年人節我在云城的人街遇到了你。你沒和藍家大小姐在一起,而是請我吃了一頓燒烤,還送了我一個氣球。我想……為自己爭取一次。”
江郝眼睛徹底紅了。
寫了書給他想表白……
為什麼書沒送到他手里?
這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是哭著丟進河里的那封書嗎?
如果是,書上又為什麼會出現JY的字母代號?
“我是很想送出書,請你考慮一下我,在高考結束后給我答案的……可是,那天我看見藍家大小姐上了江家的車,和你一起回江家老宅,你著笑,笑容好溫。們說……你們是去商量婚事的,高考結束就要先訂婚……”金瀅溪眼淚落下來。
江郝抬手,輕輕替掉眼淚。
別哭啦。
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我就撕了書,扔進了河里。”金瀅溪著他,“我當時下定決心,不要再暗你了。”
江郝眼淚滾出眼眶,但他依舊替金瀅溪著眼淚。
原來,喜歡了他那麼久的時間啊……
這對他來說,真是最最殘忍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