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在短暫的沉默之后，低低地問：“姐姐有沒有說過……原諒？”
既然姐姐肯告訴穆薇有關金盛出軌的事，那人之間也會很自然地聊起原諒這個話題。
“的格，非黑即白，怎麼會原諒丈夫出軌并有私生這種事？”穆薇淡笑，“雖然我不知道后來怎麼做的，但當時說，會把所有的財產都轉移，不讓金盛給外面那對母，然后再和金盛離婚。”
離婚。
傅昀心口一痛。
可姐姐沒等到和金盛離婚的那一天就……
他閉了閉眼，“等回到雁城，我會找嵇宏文嵇謙昊問清楚真相。”
穆薇眸微閃，“問清楚真相之后呢？”
“如果，金盛真的欺負了姐姐，害得姐姐芳華早逝，我要金盛給姐姐償命！”傅昀眼底閃過一抹狠戾。
穆薇看著傅昀神不似作偽，一顆心微松。
想不到，兩個親弟弟都能輕易放下死亡的仇恨。
而傅昀這個干弟弟，時隔這麼多年，卻沒想過放下。
他要金盛給償命。
穆薇拿出手機，遞給傅昀：“你看看吧，這是我昨晚搜出來的國娛樂圈新聞。”
傅昀微怔，不解。
“金盛的那個私生，藍家的大小姐藍澗水，利用江家和金家的資源進了娛樂圈，了當紅明星。而很奇怪的是，金盛和嵇淑敏所生的兒金瀅溪，嫁進了江家當江夫人，和藍澗水了名義上的姑嫂。”
穆薇只說了這麼多，剩下的，等傅昀自己去看。
這樣，會更有沖擊力。
傅昀面一震！
金盛竟然讓姐姐的兒和私生了名義上的姑嫂？
他是不是瘋了？
傅昀深吸一口氣，接過穆薇遞來的手機，低頭查看手機里的資料整理。
很長一段時間里，傅昀都陷在震怒的緒之中。
他無法相信，姐姐走之后，金盛能干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把私生跟姐姐的兒金瀅溪放在一起！讓私生喊金瀅溪嫂嫂！
而在私生一次次和江家爺上熱搜時，金盛他們沒有替金瀅溪撐腰過一次。
哪怕只是一次……
看到最后，看到金瀅溪已經正式和江郝提出離婚，卻又在離婚冷靜期被藍澗水刺激到小產的消息，傅昀死死攥住手機，終于發：“嵇宏文和嵇謙昊在做什麼？他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外甥被這麼欺負？他們是死人嗎！”
這竟然，還是在金瀅溪回到雁城之后的事。
嵇宏文他們兩兄弟，到底是怎麼當舅舅的？
“他們大概，并不覺得外甥是在被欺負吧。”穆薇眸無波，泛著寒星。
是眼瞎，信錯了人。
害了的寶貝。
有罪。
“……”傅昀心口作痛。
傅昀還記得那年，他回雁城看姐姐的那一次。
姐姐是那麼溫地笑著，那個小玉團子的頭。
眼底的母都快溢出來、快泛濫災了。
如果姐姐知道，那麼疼的寶貝兒，了這麼多的委屈，而且是來自親生父親金盛和新婚丈夫江郝的，就連兩個親舅舅都沒有出面替外甥撐腰過一次，該有多心疼……
穆薇看著傅昀忍的側臉，緩緩地：“沒有一個親人，站在金瀅溪后。沒有娘家，江家自然不把當回事。”
所以，連溪溪和江郝的兒，都可以隨便用來許諾送人。
所以，藍澗水和江郝上多次熱搜，他們都讓溪溪忍。
他們沒有一個人，把的溪溪當個人。
他們給了溪溪很多疼，卻是養寵的方式。
溪溪要乖，要忍，要不反抗。
才是他們眼中合格的溪溪公主。
傅昀瞬間表明份，“我也算溪溪半個舅舅，還有我。”
溪溪的半個舅舅？
他？
穆薇側眸看向傅昀，片刻后笑了出來：“也對，你媽媽姐姐，那自然要你一聲舅舅了。”
傅昀看向窗外，白云朵朵，其間仿佛有嵇淑敏的笑浮現。
“我不會讓再欺負。”
聽起來，傅昀像是在跟穆薇說話。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對云間那個虛幻的人作出承諾。
穆薇聽見傅昀這話，輕輕一嘆：“江家和藍家，在國勢力很大。”
雖然前世溪溪慘死之后，江郝發瘋地豁出一切，報復了那些人。
可這輩子，江郝還沒有發瘋。
他未必會不顧大局，不顧家族。
“大得過老師和我嗎？”傅昀冷笑，“老師當年出國，犧牲了一輩子的名聲，甚至被逐出族譜，過去那些年我陪著老師，暗中為國輸送了無數優秀技人才，老師走后我更是繼承了他的志。而江家和藍家，不過是靠祖上蔭庇罷了，但那都已經是過去式。”
穆薇眸微。
當年傅昀出國也很突然，尤其是傅昀竟然了那位在國被罵得一塌糊涂的穆院士的學生。
死的時候，穆院士都還沒有洗清上的污名。
想不到如今……
“我這次回國，上面那位會親自接見我，江家和藍家都會收到消息的，他們不敢對我不敬。”
傅昀說完這句，忽然看向穆薇：“隔了二十年，你還這麼關心姐姐……像是比我和姐姐的還要好。”
穆薇淺淺一笑，神自若：“我是在病床上睡了二十年，但我是有意識的。這二十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尤其是嵇淑敏當年對我說的那些道理——是對的。”
傅昀看了一會兒，移開視線，繼續看向窗外的云朵。
這樣的穆薇，實在難以讓他將跟當年用那樣偏激的手段婚，以及二十年前決然開車海的人重疊。
但……
確實就是穆薇啊。
傅昀輕了一下手指，強迫自己把那些莫名其妙的覺趕出腦海。
而這時，穆薇反問了傅昀一句：“你和嵇淑敏當年關系也很好嗎？”
傅昀一瞬間心口疼痛。
他許久才回了一句：“當年，我不該出國的。”
他在國，就可以守著姐姐，不讓金盛欺負了。
穆薇怔了怔。
這人，答非所問啊。
……
戚雪看著手機上的陌生短訊，微微凝思。
這個自稱是嵇淑敏舊友的法國華裔穆薇士，怎麼會找上？
還約見面，說要跟聊聊金瀅溪？
戚雪思考許久之后，出門赴約。
來到短訊的約見地點，戚雪在服務生的引領下走進包間，頓時被傅昀和穆薇的相貌氣度給震了一震。
傅昀一學氣息，十分溫雅，卻又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嚴厲冷峻。
眼睛雪亮的，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學界地位相當之高。
至于他邊的穆薇，雖然瘦骨嶙峋像是久病纏，可氣質卻也是不容忽視的高貴。
“戚醫生，請坐。”穆薇溫開口，招呼道。
戚雪回過神來，“多謝。”
坐下后，目落在穆薇臉上，“是您給我發的短訊？”
穆薇輕笑點頭，“我就是穆薇，嵇淑敏的舊友，二十年前我和關系很好。至于我邊這位，他是我丈夫，傅昀。而嵇淑敏和他當年是鄰居、還認下過干親姐弟。”
戚雪微默。
所以，他們一個是溪溪媽媽的舊友，一個是溪溪媽媽的干弟弟。
“兩位為什麼不直接找溪溪，而是找我呢？”戚雪對此到不解。
“因為我暫時不能跟溪溪見面，而你是溪溪的心理醫生。”穆薇輕聲回答。
戚雪一怔。
暫時不能跟溪溪見面？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