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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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原本沒想打趣,但這姑娘自從摔壞腦子后大變,先是拒裴鳴于千里之外,再讓整個圈子都以為是他裴宴的養媳。

而此時此刻,見了他不僅不跑,還眨著一雙剪水的眸子癡迷地細細打量他。

然后,正兒八經地告訴他,年了。

裴宴一時沒收住,暗罵了聲

都說云家這位寶貝千金不僅長得乖子也乖,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何止是乖,還呆。

云商也惱得不行,本來說話就不利索,更別說一下子要在裴宴面前回答那麼多問題。

要不是老太太讓人來催這位大爺去書房,云商真的要無地自容了。

裴家這座老宅是全復古的園林大宅,大得沒邊,多的是彎彎繞繞的長廊小路,裴宴路過小橋時彎腰逗逗魚,路過后院花園又抄起花灑給花草樹木來了場洗禮。

一路走到書房去見老太太,花了二十來分鐘。

早知曉自個兒孫子是什麼秉的老太太怡然自得地展開棋盤左右手對弈,倒是一旁喝了兩杯茶的裴敬生罵了好幾聲逆子。

裴宴推門進來時,迎接自己的便是自個兒老子那甩飛過來的茶杯。

“砰啷”一聲,那上好的紫砂茶杯砸在他后的墻面,最終碎裂在地。

他故意躲開了沒接。

“老太太最喜歡這套茶了,記得賠。”裴宴邁開閑庭信步往老太太邊走,剛要坐下,裴敬生又老虎發威將椅子踹開。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里!”裴敬生氣紅了眼,滿臉的恨鐵不鋼。

“找我什麼事兒。”裴宴單手拖了把新的椅子過來,觀了會兒老太太的棋局,將黑子接了過來。

他們父子二人水火不容,裴敬生永遠請不裴宴這尊大佛,每次找他只能通過老太太。

老太太是個佛系的,哪怕這父子倆起手來,也不管。

惜命,還想活得久一些。

“夏夏報了京大天文學,今天剛收到錄取通知書,既然跟你一個學校,你這當哥哥的以后都照顧著些。”一提到裴夏,裴敬生的語氣和態度就和了下來。

裴宴沒理他,專心跟老太太下棋。

裴夏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

是裴敬生與夏嵐的結晶。

早年裴敬生與裴老爺子抗衡不過接了一場只有利益的婚姻,娶了聞家大小姐聞素,也就是裴宴的親生母親。

倆人共同經營了四年無婚姻,最終以聞素主簽署離婚協,放棄孩子養權告終。

同年,裴敬生娶了夏嵐,再生下裴夏。

裴宴從來沒過什麼是父母之

父親不他,母親也不他。

他們都不要他。

也許正因為如此,裴老爺子心中有愧,臨死前立下囑,將裴宴定為唯一的繼承人,將產盡數轉移到還未年的裴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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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沒接手公司之前,由裴敬生代為掌管。

但現在,裴宴全無掌管公司的想法。

“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裴敬生雙手叉著腰,急得冒火,數落道,“夏夏是你親妹妹,你明知道想跟你好好相,你——”

“你能不能對好一點!”裴敬生的語氣幾乎接近懇求。

“我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讓我帶著?”裴宴冷嗤了聲,語氣仍不著調,涼地,“不怕我把人帶去花天酒地?”

“你個逆子——”

裴敬生怒得差點想掀翻那棋局,冷不丁接收到老太太的目,只好忍著一肚子的火氣走出書房。

暴躁的老虎走了,書房徹底安靜下來。

祖孫倆都沒說話,認真把這局棋下完。

“你輸了。”老太太笑了聲。

裴宴上從不饒人:“讓你的。”

老太太沒把他收不住的野放在心上,叮囑了聲:“夏夏是因為你才報的京大,喜歡跟著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到底是自家人,別在人前傷了的自尊。”

“照您這麼說——”

裴宴笑得戲謔:“云家那姑娘也是因為我才報的京大,我是不是也應該多照顧著點?”

老太太一噎:“……”

“你能這麼想當然好。”瞪了一眼這混不吝的小子。

二十二歲的人了,還一子歪風邪氣。

偏偏沒人管得了他。

裴宴頂了頂腮幫,哼了聲:“不然呢,那可是我養媳。”

“胡說八道!”老太太這下是真了怒,“你什麼貨,配得上翩翩?”

裴宴難得被懟住:“……”

出了院子,裴宴又在花園瞎逛逛,不遠一只蝴蝶展翅輕舞,最后安靜地落在葉片上。

舞蝶迷香徑,翩翩逐晚風。

翩翩……

原來是蝴蝶麼。

“小蝴蝶啊……”裴宴嘖了聲,走近了用手去那小小的蝴蝶翅膀。

蝴蝶輕

像是了驚,倉促振翅飛走。

倒是跟那姑娘一模一樣。

-

七月的京州天空湛藍,云層不集中,抬頭看,能看見幾條斷斷續續的飛機線。

整個下午,云商都坐在一座偏院的屋頂上風。

這屋頂不高,周圍樹影斑駁,遮擋了烈

躲在,單薄的影好似風吹就倒。

有風吹來時,發間系著的淺發帶隨風搖晃,云商一,兩條纖細的手臂撐在兩側,側面看去,頗有點青春疼痛主角那味兒。

下個月中旬開學,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云商想,那個二十四歲的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云商一定死了。

所以才有重開一局的機會。

在這片瓦上了多久,裴宴就在對面這顆老國槐樹上掛了多久。

裴家上下都知道,老宅里那參天的樹是他裴家大爺的第二個家。

所以此時此刻,裴宴不過是在自己的第二個家里小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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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才睜眼,有一姑娘撞進了他的眼睛里。

這是裴家祖宅,全京州有頭有臉的人想進來都得排個隊,可這住進來的小蝴蝶,卻始終頂著副懨懨的表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奔喪吊唁的。

裴宴在這樹上待膩了,正猶豫著要不要出聲喊兩句解解悶,就見一團紅紅火火的影在鬼鬼祟祟地靠近。

于是他換了個姿勢,雙手疊,好整以暇地繼續看戲。

瓦上的姑娘穿著一的白,溫恬靜,這麼一對比,地上那卷小鬼穿的跟個炸獅子似的。

這麼想著,裴宴輕嗤了聲。

難怪家里那老太太更寵這故人之

漂亮又乖的小孩兒人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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