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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深了,京州三月雖已開春,但依舊天寒。
裴宴的車停在裴家老宅門口,被老太太早早派在門口等著的管家與傭人整齊劃一地低頭站著。
那臺矚目的跑車車里車外都亮著燈。
傳言腦子里只有吃喝玩樂和遠鏡的大爺此刻正在車里極為心地給一姑娘戴圍巾。
那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老太太罵罵咧咧的“一朵鮮花在牛糞上”的那朵鮮花。
云商絞了袖子,著頭皮等裴宴給自己戴好圍巾。
“好了沒啊?”明明自己隨便裹一裹就行,他偏說用他的方法系圍巾更暖。
“他們不敢看。”裴宴話里帶笑,磨磨蹭蹭分明是在拖延時間。
云商忍了忍,終于忍不住對他重拳出擊:“走開,我自己來。”
“好了好了,笑一個。”裴宴雙手抓過揮過來的爪子,順手給順。
云商瞪了他一眼:“等會兒就,笑不出來。”
下了車,裴宴攏了攏的圍巾,手掌直接摟著的腦袋往前走:“見家長呢,怎麼可能笑不出來。”
云商:“……”
已經深夜十一點多,裴家大宅各個庭院仍舊燈火通明。
“都在呢,各位。”走進正廳,裴宴角上揚,以往從不正眼瞧的人,今天晚上都將他們一一看了個遍。
看誰敢對他和云商的事兒有不滿。
云商跟裴宴并排走著,腳步由他帶,一一喊過各位長輩時,察覺腰間多了一只手,登時放輕了呼吸。
老太太在盤著佛珠,聽到云商聲音后緩緩睜眼,目便是倆人親昵的一幕,隨即兩眼一黑:“阿彌陀佛。”
裴宴:“……”
雖然見慣了裴宴拽到家的樣子,但沒見過他邊有人還這麼拽的樣子,裴敬生作為一家之主,猛猛拍桌,指著裴宴:“你——”
“你”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什麼罵人的話來,裴敬生怕自己最后笑出來,輕咳了一聲:“讓這麼多長輩在這等著,像什麼話!”
裴宴可不想自己朋友被人指責,這才勉為其難地跟他搭話:“剛帶翩翩逛街買些生活用品,耽誤了。”
大晚上買生活用品?
一男一晚上買什麼生活用品?
裴敬生浮想聯翩。
氣氛僵在這兒,倒是夏嵐笑容滿面,心問了句:“錢可夠用?今時不同往日,讓你爸再多給你一張卡當零用。”
裴宴視線只輕輕掠過一眼:“不需要。”
夏嵐早習慣他對自己的態度,改為招呼云商:“翩翩,過來坐。”
“站那!”老太太冷不丁出聲,將手上那串佛珠遞給楊媽后起,拄著拐杖走到倆人面前,氣勢人。
見狀,其余人趕跟著站起。
二房徐靜珊撇撇,并不想摻和大房一家的事兒,干脆直接跟老太太說:“媽,這事兒跟我們二房也沒關系,我跟元生明早還有個會議,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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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的會議也給我在這兒待著。”老太斜眼看過來,態度不容置喙。
徐靜珊還想辯駁,被裴元生攔下。
“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老太太沒看云商,只問裴宴。
“今天。”裴宴如實說。
“認真的?”老太太繼續問。
裴宴從容不迫,反問:“我是什麼都玩兒,但你見我玩過?”
“你也知道你什麼混樣兒?”老太太唾罵一聲,“先斬后奏,誰給你的膽子?”
裴宴便笑摟過云商的腦袋按在自己懷里:“我朋友給的。”
云商對上老太太的目,訕訕一笑。
“兩相悅,雙向奔赴。”裴宴正道,“不用問了,現在提倡自由,給安排什麼爺還是邵呈的,有我就夠了,要真這麼有空,明天一早直接準備婚書,趁早給我們張羅個訂婚宴,這樣還能趕在清明的時候帶著我未婚妻去給裴家的列祖列宗們見見。”
云商:“……”
論皮子,只有裴夏能與他旗鼓相當。
老太太被他噎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冷不丁笑了聲:“你倒是好算計,看是個傻的,隨隨便便哄騙兩句,就讓對你死心塌地。”
云商哭笑不得:“,我沒……”
還沒說完,就被老太太抬手阻止。
眼神凌厲地看著裴宴,老太太這次問的極其嚴肅:“你能保證,一輩子護著?”
裴宴不置可否:“若我都護不住,我算什麼男人?”
一旁的裴敬生冷嗤聲。
“看,你老子都不信你。”老太太挑唆。
裴敬生噎住:“……”
裴宴冷眼看過去,笑了聲:“我做事,不到外人來指手畫腳。”
老太太面容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似乎是心中有了思量,轉而看向云商:“你呢,確定就是他了?”
云商聽得明白老太太的言外之意,從容點頭,抓過老太太的手,目真誠:“嗯,就是他了。”
老太太輕嘆了聲,心中嘆。
今年,是云商來裴家的第七年。
養了云商七年。
這姑娘心里想的什麼,都一清二楚。
此前對于云商是裴家養媳的非議一直不曾解釋,是因為確實懷了這份心思。
加上早之前云商確實對裴鳴芳心涌。
至于后來心儀的人為什麼會突然變裴宴……
大概是命運將他們二人聯系在了一起。
也算天賜良緣。
“好,既然這樣,你們都給我聽著。”老太太語氣鏗鏘。
自從老爺子去后便很拿出這份威嚴,但今天,牽過云商的手,到裴宴手中,鄭重宣布:“從今往后,云商就是我裴家長孫裴宴的未婚妻,是裴家的一份子。”
“改天我親自擬定婚書。”老太太看向裴敬生,直接吩咐下去,“你跟夏嵐好好張羅訂婚宴的事,選好日子,該請的人全部都請來,記住了,這事兒辦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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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敬生頷首,兩道眉揚著笑意:“明白,一定風風迎咱們的翩翩。”
原本只是想盼個正經兒媳婦。
沒想到盼到個寶貝。
裴敬生往日一向看不順眼自己這個兒子。
但今日格外對他高看,
裴元生卻是蹙了蹙眉。
老太太此舉明顯是要將這事兒公布出去。
可就算對云商再重視,想要給足云商排面,也未免過于心急了。
“我的翩翩,就該由我裴家來護。”老太太握著云商的手拍了拍,跟換了個眼神,示意安心。
雖得其所愿了,但裴宴擰眉,總覺得哪里不對。
老太太對著他手臂重重一拍:“真有你小子的!”
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