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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崢很壞。
總是無條件地包容,縱容,遷就。
他擅自闖進的心里,卻不打算負責任。
裴夏的告白毫無預兆。
或者說那不告白,那捅破了這層的窗戶紙。
秦崢以為時間可以拖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只要誰也不說,他可以心安理得毫不顧忌地陪伴在邊的時間就會多一些。
耳朵里聽不見別的聲音,只有裴夏那一句“我喜歡你”在環繞著,遲遲不散。
秦崢心跳很快,人卻陷宕機狀態。
裴夏看不懂他的這個反應,一種說不出來的覺卡在心口,難極了:“你不喜歡我嗎?”
秦崢眼睫了一下。
“不喜歡我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不喜歡我為什麼我的頭,不喜歡我為什麼……”裴夏一噎一噎地,胡了眼淚,豁出去似的一次全挑開,“為什麼剛剛要抱我?”
他對太好了,就像爸爸對媽媽一樣好。
也像裴宴對云商那樣好。
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了,認識了一個秦崢的哥哥。
被裴宴罵是煩人的時候,他站出來說裴宴是騙人,讓不要多想,然后給買冰淇淋吃。
摔倒了他會扶,走累的他會背,作業不會寫,他就親自教。
十五六歲是竇初開的年紀,那時候剛上高中,班里很多生都喜歡看言小說,有一陣子盛行課堂上傳小紙條,不知道是誰早被老師抓包,沸沸揚揚,但也轟轟烈烈。
言小說裴夏也看,有次正看得迷,看到男主到深接吻時的細節描寫,然后被秦崢當場抓包。
那一晚,裴夏做了個超級大膽的夢。
夢里超級大膽地把秦崢給非禮了。
然后第二天到老太太的佛堂對著佛祖懺悔。
之后發現懺悔沒用,反而越發不可自拔。
在如花的青春歲月里,暗上了一個名秦崢的男生。
那之后,會想方設法去見他,以他為目標刻苦學習,甚至為了跟他有相的機會使些小伎倆,假裝崴了腳要他背自己。
秦崢很聰明,怎麼會看不出拙劣的演技呢。
知道,他是在寵溺地縱容。
秦崢無聲地看著的眼睛。
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不過是不由自主,不自罷了。
“對不起。”他說。
裴夏眼眸潤,攥著兩只拳頭。
不要聽他說對不起。
“想對你好,就這麼做了,因為除了對你好,我好像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秦崢抬手去的眼淚,作輕,帶著安的意味,“可是裴夏,人心瞬息萬變,你不能只圖一個男人對你好,明白嗎?”
裴夏聽不進去別的,就只問他:“你會嗎?你會對我不好嗎?”
“不會。”他的眸很沉,呼吸都是抖的。
世界變幻莫測,也許某一天他會變自己都不認識的樣子,但,唯有對好這件事兒,永遠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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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我就圖你對我好,那又怎麼了?”裴夏哽咽了一聲,朦朧的淚眼滿是撞了南墻也絕不回頭的決心,“我裴夏天生犟種,就是看上你了,我不僅圖你對我好,我還圖你這個人,好的壞的我都要。”
的眼睛已經哭腫了。
昨晚蒙在被子里一定也在地哭。
心疼。
心疼且無奈的覺流竄在四肢百骸,他以為自己可以狠下心將推開,可這一刻真的到來,終究還是心。
他若是推開,那給帶去的傷害得有多大。
可若是不將推開,他帶給的只有無休止的麻煩。
“裴夏。”他如鯁在,“可是我這個人,不好,很不好。”
私生子的份帶給他的只有莫大的痛苦,有人唾棄,有人可憐。
裴夏看不見他的扭曲和暗,所以他不能讓裴夏被自己的表面所迷,誤歧途。
除了這條命,他一無所有。
可是這條命,卻也爛了。
他知道喜歡他,很早就知道。
莫大的喜悅沖擊著五臟六腑,那是他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刻。
可是與之而來的,是彷徨與不知所措。
他要如何回應裴夏,他憑什麼回應裴夏,他用什麼來回應裴夏?
“可是我覺得你好。”裴夏甕聲,抓著他的手臂說,“我這輩子都不會遇到比你更好的人了。”
這話說得太絕對了。
秦崢深吸了一口氣,反扣住的手:“夏夏……”
“你就說你喜不喜歡我!”裴夏將他的手甩開,聲音拔高了一個度,剛收住的眼淚又稀里嘩啦流下來,可憐極了。
說無理取鬧也好,不顧形象也罷。
他能裝,不能。
他能忍,可不想再忍了。
嚨像被鎖住一般,秦崢在與自己心深的自己做抵抗,最后還是敗在了裴夏的眼淚之中:“喜歡,怎麼可能不喜歡你呢。”
害怕你喜歡我,卻又更害怕你不喜歡我。
秦崢垂著手,狼狽且無力。
他自嘲一笑,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整個人被眼前的姑娘撲得往后推了一大步。
腳上有傷,好在旁邊就是中島臺,他堪堪扶住,愣住的手緩緩覆上裴夏的后背。
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我金貴的大小姐。
比起喜極而泣,裴夏此刻的心應該說是激而澎湃。
王八蛋。
不枉費掉那麼多眼淚水換來這一聲喜歡。
“那你做我男朋友。”裴夏兩只手箍著他的腰,擔心他站不穩,還換了個方向,推著他靠著后的中島臺。
秦崢溫很燙,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夏夏……”
“我一直等,一直等,等你牽起我,擁抱我,對我說你喜歡我,可是我等啊等,好久好久……”
還是沒等到。
但是沒關系。
負責主好了。
他做他的膽小鬼,來為他沖鋒陷陣。
心弦猛地一斷,秦崢繃著,眼尾深紅。
“你答應嗎?”裴夏仰著臉,淚汪汪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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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好久好久。
他將裴夏的手拉開,理智最終占了上方,將一切呼之出的沖制下去。
秦崢艱難地扯開嗓子:“你需要冷靜一下,夏夏。”
心跳的還是很快,夾雜了失和難以置信,很難,很復雜的一種覺。
裴夏垂下眉眼,輕扯角:“我認真說了這麼多,結果你讓我冷靜。”
“好,我明白了。”笑了笑,后退了好幾步,才奪門而出。
四周的空氣仿佛被走,秦崢聽到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赤紅的雙眼布滿了,緩緩蒙上一層水霧。
該冷靜的,是他。
他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
他把事事弄得一團糟。
說永遠對好結果卻傷害了。
他這樣一個爛人,拿什麼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