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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港城的天有些沉，離開酒店去往機場的路上，雲商覺得周圍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下意識看向裴宴。
裴宴沒什麼反應，那就證明不是傅家。
不是傅家，那就是商家了。
大概猜到什麼，雲商打消了顧慮。
怎麼盯怎麼盯。
到了機場忽然在值機時跟裴鳴撞上，雙方面對面站著，沒說什麼話。
回京州用時最快的只有這班飛機，雲商并不意外。
四目相對，雲商率先移開視線。
有些憔悴。
裴鳴盯著移不開眼，想到幾天前向婉陷酒店房間勾引裴宴那事兒，想到當時也在房里，想到那樣膽小的一定被嚇得不輕。
從小到大，他最怕哭。
雖然按照裴元生的要求疏離，但他從不會兇。
因為會嚇著，因為得哄很久。
小時候的記憶一下子躥出來，裴鳴心臟鈍痛。
只因現在連關心一句的資格都沒有了。
大概是真沖昏了頭腦，他竟然真的想過要跟向婉合作拆散跟裴宴。
沖到，完全忽略了的安全問題。
他并不想傷害。
他只是希回心轉意。
僅此而已。
視線有了遮擋，目是裴宴那括的。
裴鳴不與他爭執什麼，緩緩移開了視線，只是余里，深深被雲商跟裴宴相牽的手刺痛。
等他一走，雲商晃了晃裴宴的手：“他都帶了個書出差，你的呢？”
“不需要。”裴宴將登機牌拿好，一邊推著行李箱一邊牽著雲商往行李托運走，“我出差喜歡帶未婚妻。”
他跟雲商共用一個超大號行李箱，躺在箱子里的被他收納得井井有條，一個行李箱的空間剛好夠用。
跟他和雲商一樣，坦誠相見，不分彼此，離真正的夫妻只差做了。
雲商被逗笑：“那以後我不在呢？”
“什麼不在？”裴宴微微蹙眉。
“就是沒空的時候。”雲商小聲解釋，“我是醫學生，醫學生很忙的。”
誠懇地建議：“以後帶書，或者助理，起碼有個幫襯的，不然我會擔心。”
“倒也是。”裴宴接納了這個誠懇的建議。
雲商欣一笑，想起他對現任書的態度，琢磨著大概是因為那是裴敬生給他安排的人所以他才不用。
上一世裴宴邊的特助什麼來著……
“我記得公司書部里……是不是有個，姓段的書？”雲商腦海里閃過某個干練的影，問完又怕裴宴看出什麼，笑著胡謅，“我聽裴叔說，你不滿意原書，我就閑著沒事兒打……打聽了下，這位段書是個男的，沒準合你心意。”
這個問題裴宴答不上來，但將這話放在了心上：“回去我問問。”
-
“混賬東西！”抵達京州後，得知與銘科合作被取消，新的合作項目落裴宴手里時，裴元生只好對著裴鳴出氣，“你去這一趟是給他當陪襯嗎！這明明是你負責的項目，即便是跟商家合作，那負責人也該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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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鳴低著頭聽訓。
“項目你搶不到，雲商你也搶不到，我辛辛苦苦培養你，結果呢！”裴元生撐著桌站起，似是破了防，指著他鼻子一頓破口大罵。
裴鳴還是低頭聽訓，眼睫低垂著，遮住那雙無神的眼睛。
他喜歡雲商嗎？
自然是喜歡的。
可雲商不喜歡他了。
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的。
現在也是。
是他親手將雲商越推越遠，才到了勢如水火的地步，再也，無法挽回。
以前多好啊，無論做什麼，總有那麼一個人支持他，永遠站在他這一邊。
現在，他孤一人，再也沒有人無條件地相信他。
“說話啊！啞了？”裴元生看不得他窩囊的樣子。
裴鳴抬起眼，神恍惚地看著眼前這個只拿自己當做利益爭奪的棋子的父親。
得知雲商有筆產之前，但凡他多看兩眼雲商，他都要警告他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對不相干的人了不該有的心思斷送了自己的前途。
得知產之後，他完全忘了曾經詆毀雲商的那些話，幾次見都以禮相待。
他以禮相待的哪是雲商。
是那筆產。
他的父親，眼里只有不甘，和冰冷的財權。
“這麼大的項目，裴宴自己一個人吞不下，我會去爭取。”裴鳴撂下這句話面無表地離開他的辦公室。
“人跟項目，你最好搶回來一個！”裴元生怒斥。
脊梁骨傳來一陣刺痛。
是裴元生扔過來的文件夾的。
門被關上，隔絕了裴元生的謾罵聲。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骨子里帶著的裴元生的基因，他想要財權，也想要雲商。
但不是以裴元生那樣卑劣的手段。
他要明正大地跟裴宴競爭。
第二天裴宴就打聽了公司里有沒有段書這個人。
人事部翻山倒海查了所有在職員工名單，愣是沒找到一個姓段的。
裴宴堅定地相信雲商：“再查！”
于是當天，人事部轟轟烈烈地連安保人員保潔阿姨的資料都翻了出來，終于找到一個姓段的員工資料。
原書秉著非一般的敬業神，拿著資料深吸了一口氣進辦公室：“小裴總，公司上下只有這一名姓段的員工，只不過……”
“不過什麼？”裴宴手接過資料。
原書認真道：“只不過這位姓段的先生……是員工餐廳的一位分餐大叔。”
裴宴拿著資料的手頓了頓：“……”
資料上赫然著一張地中海一寸照。
目一移。
好幾伙，五十七歲。
比他老子還上年紀的……段書？
回校後跟雲商說這事兒的時候，雲商先是尷尬，然後笑了十分鐘都沒停下來。
裴宴無奈，著笑到發疼的肚子：“好了，輕點笑。”
“對不起啊。”雲商又愧疚又忍不住笑，“我可能……記錯了，害你興師眾地去查，結果被人笑話。”
裴宴理了理的劉海：“沒人敢笑話我，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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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商彎下腰埋進他懷里又是一頓笑。
笑停了，雲商又蹙了眉。
全公司都沒有段特助的影子。
雲商不知道對方名字，只記得個人臉，短時間要找到這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想了幾天該怎麼撈針，雲商想得頭大，恰好冬至這天遠在外地拍戲的邵呈托人來送溫暖，訴說自己遠在外地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很想加京大小分隊一起連麥吃餃子。
雲商屏息，雙手接過這位了邵呈委托的專門為邵氏辦事兒的書送來的餃子，眼睛直突突地，刷的一下亮得如彗星降臨。
“你好，考慮跳槽嗎，三倍薪資，裴氏歡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