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不想雲商還沒完全做好準備就輕易把自己給他。
他是想,但不是現在。
那應該是天時地利人和的,水到渠的,到濃時的。
那該是一個浪漫的夜晚。
沒有顧慮,沒有憂傷。
才十九歲。
裴宴雖然干過不不做人的事兒,但對這個年紀的雲商,還是得好好做個人。
知道雲商啟程的時間後,之後的每一分一秒裴宴都格外珍惜。
這事兒告訴了家里,老太太一向無條件支持雲商做的一切決定,但想到要漂洋過海一個人去離家那麼遠的地方,難免傷春悲春,端著飯碗看著一大桌子菜也吃不下飯。
這天晚上,雲商跟著老太太到佛堂念了半小時的經,說是念叨給佛祖聽,讓佛祖保佑路途順利,平安常在。
裴宴也跟著過去打坐,念經他不懂,但全程跪坐在團上靜心祈愿。
保佑他的孩兒,萬事順遂。
也不知道出國的究竟是誰,念完經從佛堂回去的路上,雲商那小一直念叨不停,叮囑老太太多玩益智游戲但要注意眼睛,要求周一至周五必須按照擬定的計劃表出門應酬。
老年人所謂的應酬,無非是打牌下棋,聊家長里短,不然就是打打太極跳跳舞。
這像是某種訓練。
訓練老太太素質得到全方面發展。
對老太太的格外張了些。
這種張,不是一般的。
裴宴跟在一側,忽然想起每次在校圖書館最常借閱的都是些關于神經方面的書籍文獻。
想往神經科方向發展。
裴宴從不質疑的夢想和努力,可是現在細想,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推著雲商一路往前。
或許是信念,又或許,是執念。
裴宴眼眸深邃,耳邊聽著雲商對老太太無盡的嘮叨,視線逐漸落在老太太那一顆腦袋上。
雲商那些特制的計劃,是預防老年癡呆的。
轉眼就到八號,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在機場掙著要跟即將離開的雲商擁抱。
裴夏哭得稀里嘩啦:“沒有你的日子我該怎麼辦吶嗚嗚嗚——”
“夸張了啊。”雲商失笑,拍著的腦袋,“好好聽秦崢的話,好好學習。”
裴夏聽不進去,還想多抱一會兒,但被邵呈搶了去。
邵呈把人拉到自己面前兩手摁著肩膀,神嚴肅,微微彎腰,只說了倆字:“等我。”
雲商頂著一張疑的臉震驚地看他:“什麼?”
“我不管你為什麼突然出國當換生,也不管裴宴那狗東西為什麼不來送你,也許我猜得沒錯你們吵架了致使你一氣之下遠走高飛,但不論原因是什麼,都是他裴宴的錯。”他義憤填膺,語氣鏗鏘,“你等著,等我哪天見了他,我揍不死他!”
雲商提起來的一口氣終于輕輕落下。
不愧是要當影帝的人,這毫無預兆的加戲真是,嚇死個人了。
出一抹笑容:“我謝謝你。”
這句“等我”真的容易讓一個正常人犯心臟病。
跟裴宴吵架鬧分手的謠言,是裴宴讓段特助謠傳出去的。
這謠風,估計就快吹到港城了。
為了保證效果,雲商沒打算解釋,輕咳了一聲:“你別擾他,我們就是……互相冷靜一下。”
唯一知的文蓓蓓翻了個白眼:“好了好了,再啰嗦一點,飛機可就走了。”
雲商太不擅長撒謊了,再聊下去全是破綻。
唯一發現破綻的秦崢皮笑不笑地看著他們。
林一忱這時匆匆趕到,著氣一臉歉意地說:“對……對不起啊翩翩,沒能把宴哥帶過來。”
他就奇了怪了,今天他宴哥怎麼比鬼還難請。
這吵的到底是個什麼架……
聞言,雲商搖搖頭:“沒事兒,不來就,不來吧。”
來了更不好走。
一群人目送排隊安檢。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雲商悄悄了潤的眼尾。
跟裴宴商量好的,今天必須讓一個人走。
要不然傅家那邊不會輕易相信他們鬧分手的事兒。
只有讓他們徹底相信,他們才會,掉以輕心。
但裴宴答應下來,是不想讓雲商哭。
他要是來送機,雲商怕是哭著哭著就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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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商平安降落抵達學校的同時,傅家那邊正好收到了雲商出國換以及跟裴宴鬧分手的消息。
時間控制得剛剛好,這是裴宴專門給他們傅家準備的驚喜。
接下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有些債,他得一點一點全討回來。
“好一個雲商……”傅老爺子當場氣得心臟突突地跳。
傅澤楷不著頭腦:“這不好嗎?爺爺,裴宴跟鬧掰了,我明天就飛過去把人搶回我們家。”
“人在國外,你的手能這麼長?”傅德貴一副恨鐵不鋼的表,心里暗罵。
他們這是被雲商擺了一道。
離是離開了,連同他們傅家也離得遠遠的。
因為信了雲商,傅家錯過了破壞商裴兩家合作的最好時機,如今商家跟裴氏的合作已經穩定下來,他們傅家再想手,就難了許多。
而雲商那邊……
天高皇帝遠,傅家不好。
雲商作為換生簽署了協議,這期間的人安全都會到保護,他們要是強行把人拐回來,怕是這丫頭會不惜代價把靜鬧大。
到時候,傅家怕是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不了,但照樣能的肋。
“阿篆,過來。”傅德貴眼神示意傅澤篆附耳過來,低聲代他去辦點事。
只有需要用刀的時候,傅德貴才會這樣代。
“還有,幫阿楷辦好留學手續,傅家等不及了。”他重重一嘆,隨後跟傅澤楷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生米煮飯也好,商家,必須進傅家的門。”
出國了就沒人管,傅澤楷喜形于:“放心吧爺爺,人嘛,就沒有我搞不定的。”
一旁站著的傅澤篆指尖剮蹭了一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