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裴氏頻頻出現在財經新聞的各項報道里,雲商一個學醫的,幾乎每天上上網專注財經新聞,聽主持人怎樣報道京州裴氏在年輕掌權人的帶領下如何遙遙領先,如何將旗下子公司發展到全球幾百家。
裴夏跟雲商通過電話,夸裴宴天生是經商的好料子,雲商聽了笑說:“不止,你哥這個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兒,就沒有做不大做不強的。”
裴宴這人向來不謙虛。
沒想到還傳給了雲商。
不愧是一個被窩里睡出來的。
四月開春,百花爭艷,裴宴親自去談一筆很重要的生意,地點定在某座依山傍水的溫泉山莊。
山里有片花田,花的種類繁多,也不知道是誰撒下的花種,不同的花花種摻在一起,群魔舞爭奇鬥艷的,但卻不失違和。
合作商見裴宴駐足許久,笑著說:“這就是些山間小野花,裴總想要觀賞的話,往前五百米有片花田,那都是人工心培育的各種名貴花王,更值得一觀。”
“小花怎麼了。”裴宴轉了轉腕表,八風不地站著,“我就喜歡小花,我的小花招蝴蝶,你那花王招麼?”
對方自知說錯了話:“……”
蝴蝶翩翩,輕盈地落在那搖曳小花之上,輕輕一,似點水一吻。
拿下這單生意,裴宴在回程路上直接吩咐段西:“替我一座這樣的山頭買下來。”
段特助眼皮子跳了跳:“裴總是想,滿山野花開滿坡?”
裴宴剛合眼,聞言睜開了眼睛,犀利的眼神直直掃向駕駛座前的後視鏡。
段西:“……明白了,裴總。”
這臺尊貴的勞斯萊斯是裴宴的。
但車最尊貴的東西,是中控臺上擺放的一堆會的蝴蝶擺件以及小花擺件。
五六的,五花八門的,有的甚至還會發。
出口風上也了倆,那蝶翼輕薄,在風的扇下翩翩起舞。
段西一開始不理解,後來知道自家上司那位未婚妻的小名翩翩後,頓時茅塞頓開。
此蝴蝶非彼蝴蝶。
那這小花……
一定也非彼小花。
說白了就是在睹思人唄。
段西的執行力很迅猛,買座山頭這事兒半天就搞定了,裴宴很滿意,接著讓他聯系園林設計師,按照他的想法將這座山改他想要的樣子。
這是一項大工程,而且需要在六月之前完,段西就是那累不死的牛馬,接了命令說干就干。
初步型時,裴宴了半天的時間去監督,途中收到邵呈的微信:【猜猜我在哪。】
裴宴沒理人。
接著邵呈便發了張側臉照。
雲商的側臉照。
靠著椅背的背脊忽的直,心跳像是停了一拍,裴宴呼吸微窒,將照片放大的同時,指尖隔著屏幕挲著這張思念已久的側臉。
戴著純白圍巾的姑娘坐站在咖啡前臺點單,微微張著,應該是在與人說話,那雙輕靈的眼睛禮貌地注視對方,帶著些笑意。
瘦了。
臉本來就小,現在更小了,下尖尖的,不知道手變沒變。
邵呈的消息又彈了出來:【怎麼樣,羨慕嫉妒恨吧?你未婚妻在請我喝咖啡!】
裴宴保存了圖片:【多拍幾張。】
邵呈無語:【使喚我呢?】
裴宴:【萊影的廣告位任你挑。】
萊影是裴氏旗下一家廣告公司。
這人一出手就很闊綽,有這便宜不占白不占,邵呈敲下兩個字:【!】
想他堂堂公子哥、大明星,這會兒竟然干起了拍的勾當。
許是過于明目張膽了,雲商坐下後微微一笑,干脆給他比了個剪刀手。
邵呈咔嚓拍下:“……”
“這是我跟你那個商未婚夫新談的合作。”邵呈收了手機,笑著解釋。
雲商嘖了聲,維護自己未婚夫:“你再商一聲試試。”
邵呈便笑:“都這麼說。”
雲商訓斥:“謠言止于智者。”
邵呈越發想笑,嘆了口氣,攪拌著面前的咖位,開始聊正事兒:“傅澤楷還在你面前晃悠呢?”
雲商點頭:“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神奇。”邵呈狠狠嘲笑,“他們傅家竟然出了這一清流。”
說完蹙了蹙眉,更正道:“哦不,是沒腦子的黃流。跟他那個爹一模一樣,可惜繼承了下半,沒繼承腦子。”
雲商:“……”
話糙理不糙。
沒有傅家人管著傅澤楷,這貨放飛自我,在這離港城傅家幾萬公里的地方花天酒地,隨心所地泡起了洋妞。
“你……在這待多久?”雲商有東西想讓他帶回國給裴宴。
“一個星期左右吧。”邵呈掐算了下日子,“我就一個男二,進度正常的話,不用幾天就能拍完。”
雲商失笑:“行不好?淪落到演男二了?”
邵呈橫眉豎眼:“特邀!特別主演!”
不算有意思的本兒,但邵呈還是接了。
只因這部電影的拍攝地在雲商附近,他剛好有機會過來看看的近況。
雖說傅家如今忙著對付裴宴沒空把手到雲商這邊,但距離換結束的時間越來越近,難保傅家私下有什麼小作危及雲商。
邵呈咋咋呼呼完了開始注意形象管理,輕聲問:“這麼關心我?說吧,想拜托我什麼?”
雲商眨眨眼,將帶過來的包裝的方形盒子遞過去:“拜托你幫我捎回去給……”
“懂了,讓我跑捎禮給裴宴唄。”邵呈喝了一口咖啡,出標準的八顆大牙,“那我的呢?我拍戲的地方離你這兒幾百公里都專門過來看看你,雲翩翩同學,做人要有點良心,我……”
“有有有!你也有。”雲商趕打斷,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盒子,“看看。”
邵呈了那麼幾秒,打開後卻喪了一臉:“鉆石項鏈?”
他要項鏈有個卵用。
雲商笑著點頭:“不客氣,收著吧,送你未來朋友。”
邵呈:“……”
倆人在咖啡廳聊了半個多小時,結束時下起了小雨,邵呈想送雲商回學校,雖然離得不遠。
但剛起,便見門外有人撐著傘沖這邊招手。
雲商便道:“沒事兒,我跟校友回去就行,你不是還趕車嗎,別耽誤了。”
邵呈瞇了瞇眼,掏出手機對著那遠走的二人的背影拍了張照片發給裴宴。
裴宴:【?】
邵呈:【臣兄狀告翩貴妃與人同撐一把傘。】
裴宴那邊隔了一會兒才發來消息,估計氣了:【展開說說。】
邵呈:【校友,是個比你年輕的小伙,戴眼鏡,高鼻梁,對你未來媳婦兒心懷鬼胎。】
裴宴似乎猜到是誰,只簡單回了句:【知道了。】
邵呈大吃一驚:【你放心?】
裴宴理所當然道:【我未來媳婦兒的心除了我誰也勾不走。】
一貫的囂張狂妄。
邵呈嘆兩口氣,忘了眼灰茫茫的天,心也跟著茫茫。
口袋里小方盒被焐熱,他吞不下這口狗糧,拍照刺激裴宴:【你媳婦兒送我的。】
裴宴秒回:【好眼,像極了傅家那傻大個送給的項鏈。】
他語氣震驚:【我記得說不要白不要,準備捐給慈善機構做功德,沒想到你就是那功德。】
邵呈:“…………”
四月底,邵呈殺青回國,落地京州便去找了裴宴,將雲商委托他帶回來的禮給裴宴。
裴宴此時還在公司加班,這會兒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裴氏的勢力盤錯節,所以傅家只敢威脅雲商或者背後來的,早前他們確實有機會從裴氏剛步正軌的醫療企業中下手,但現在,沒人敢鐵著頭往上撞。
傅氏不敢撞過來,但裴宴敢撞過去。
這個圈子里,幾乎人人都知道裴氏有意針對港城傅家。
連著幾次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傅家更是一個勁兒地迷信是雲商離得太遠才讓傅氏陷危機。
“真有你的,不要命了是嗎?”邵呈一手拎著宵夜一手將盒子遞過去,“你媳婦兒給你的禮,看完停下你手里的活兒,跟我吃個飯。”
裴宴這才停了作,首先接過那盒子,沒看邵呈以及那香噴噴的宵夜。
邵呈深深看了他幾眼。
要說世界上最雲商的人,誰也比不過眼前這個人。
從去年第一次去港城回來開始,到現在,不到一年的時間,憑著心里那保護雲商的信念,他以一人之力,開創出了一個屬于裴氏的大殺四方無人能敵的時代。
錢財權勢這種東西,可以殺人于無形,而他裴宴,卻只想用這些護住一個人。
裴宴開盒子的作急慌慌的,只是接到雲商送的禮,他整個人便松弛和下來。
盒子被打開,邵呈瞄了一眼。
里邊整齊排列著一封封書信,以及兩枚巧的針。
分別是蝴蝶和一朵藍白小花的樣式。
看了一眼裴宴那傻樣,邵呈斷定這是雲商純手工制作的。
送的哪是什麼書信和針。
送的,是對裴宴無盡的思念。
“給你一分鐘收拾一下過來吃宵夜,否則我將拍下你的罪證上報雲同志那,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邵呈一邊將將宵夜擺出來一邊惡狠狠地威脅。
裴宴看了他一眼,果真起走來。
“知足吧,有我這樣的哥哥,是你的福氣。”邵呈給他遞筷子。
裴宴翻了倆白眼。
顯然他忘了自己比他小幾個月。
邵呈狂妄地笑:“不是嗎,我是翩翩的哥,你哪怕比我大億歲,你也得隨喊我哥。”
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