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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的門被關上。
韓慕寒逃了。
林雨薇臉上的溫和委屈,像面一樣被瞬間剝落,只剩下冰冷的清醒。
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院子里那盞昏黃的路燈,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剛才韓慕寒最后那個眼神,看得清清楚楚。
審視,懷疑,還有一探究。
他本沒完全相信。
剛才那場戲,他或許被了,或許產生了愧疚,但他骨子里的多疑并沒有消失。
也是,像他這種在豺狼窩里長大的男人,怎麼可能輕易相信一個只有“一面之詞”的妻子。
林雨薇心里跟明鏡似的。
今天趕走顧晴,只是第一步。
只要和韓慕寒一天沒領那張結婚證,就一天不是名正言順的韓太太。
顧晴走了,以后還會有李晴、王晴。
只要韓慕寒對的份存疑,他就永遠不會心甘愿地走進民政局。
他為什麼懷疑?
林雨薇開始復盤。
因為的存在本,就有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
一個深丈夫的人,在丈夫“死”后,為什麼不是悲痛絕、一蹶不振,反而能頂著力,在韓家這個虎狼之地安安穩穩地生活五年?
還把孩子教育得這麼好,自己也過得鮮亮麗。
這不符合一個“癡寡婦”的人設。
太堅強,太理智,反而顯得別有用心。
剛才的那番哭訴,雖然暫時唬住了他,但冷靜下來,他肯定會琢磨出不對勁。
必須給他一個理由。
一個能完解釋所有“不合理”行為的理由。
一個讓他再也無法懷疑,甚至會心生愧疚和憐惜的理由。
林雨薇的目,無意中落在了花園里那只正在追著尾打轉的薩耶。
那是婆婆林秋蘭養的寵狗,“雪球”。
雪球平時很乖,但只要一天見不到林秋蘭,就會變得焦躁不安,甚至會輕微地撕咬家。
醫說,這是分離焦慮癥。
一種心理疾病。
林雨薇的腦中,仿佛有一道閃電劈過!
對!
心理疾病!
一個被人“死亡”的噩耗,刺激到神崩潰的人,做出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是不是就都合理了?
不是堅強,是偏執。
不是理智,是瘋魔。
之所以能撐下來,不是因為有多厲害,而是因為心里憋著一勁,一“他沒死,他會回來”的執念。
一個……患有抑郁癥和偏執型人格障礙的人。
這個劇本,簡直完!
它能解釋為什麼當年不顧一切地生下孩子,能解釋為什麼能在韓家“賴”五年,更能解釋今天為什麼對韓慕寒表現出如此強烈的占有和依賴!
甚至能讓他對自己之前的冷漠和懷疑,到深深的自責!
韓慕寒,你不是懷疑我嗎?
好啊。
我不僅你,我還為你得了病,為你瘋魔了五年。
這個理由,你滿不滿意?
林雨薇的心臟因為這個瘋狂的計劃而劇烈地跳起來。
需要一份診斷書。
一份來自五年前,權威醫院的,重度抑郁癥的診斷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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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
被趕出別墅的顧晴,正坐在去往云溪小區的車里。
車窗外的霓虹飛速倒退,就像被生生剝離的五年人生。
不甘心!
憑什麼!
憑什麼那個人幾滴眼淚,就能換來顧川哥哥的維護!
憑什麼五年的朝夕相,抵不過那個人虛偽的表演!
的眼淚不值錢地往下掉,心里充滿了恨意。
就在這時,車子路過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區,一塊巨大的LED廣告牌亮了起來。
廣告牌上,一個國際巨星佩戴著一套璀璨奪目的鉆石項鏈和耳環,笑容自信而高貴。
下面是一行字:韓氏珠寶,為加冕。
顧晴的哭聲戛然而止。
死死地盯著那套珠寶。
在島上,連玻璃珠子都沒見過,更別提這種能閃瞎人眼的東西。
忽然明白了。
在城里,有是不夠的。
你還得有份,有價值,得是那種能和韓慕寒站在一起,閃閃發的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個被趕出家門的土包子。
不要住在他施舍的房子里,花著他施舍的錢!
要做那個廣告牌上的人!
不,要做設計出那種珠寶的人!
要讓韓慕事故意識到,顧晴不是只能依附于他的菟花,也能創造出讓他都為之側目的價值!
一個念頭瘋狂地在心里滋長。
要當珠寶設計師!
顧晴立刻干眼淚,從包里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既又恨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什麼事?”韓慕寒的聲音傳來,冷淡又疏離,還帶著一不耐煩。
他正在書房理堆積如山的文件,被打擾得有些煩躁。
“顧川哥哥,”顧晴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一些,“我不去你給的房子。”
韓慕寒皺了皺眉:“你又想怎麼樣?”
“我想進韓氏集團工作!”顧晴鼓起全部的勇氣喊道,“我想做珠寶設計師!”
韓慕寒有些意外,他放下了手中的鋼筆,靠在椅背上。
“哦?為什麼突然有這個想法?”
“因為……”顧晴咬著,“因為我想證明給你看,我不是廢!我也可以很厲害!你別想就這麼甩掉我!”
“可以。”
韓慕寒的回答,干脆得讓顧晴都愣住了。
還準備了一大堆說辭,結果全都沒用上。
“你……你同意了?”
“我同意給你一個機會。”韓慕寒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明天去總公司人事部報道,從實習生做起。”
“實習生?”顧晴頓時不滿,“我不要當實習生!我是你的……”
“你是什麼?”韓慕寒冷冷地打斷,“顧晴,我念及舊,給你一個自食其力的機會。但韓氏不是我家的游樂場。”
“公司有公司的規矩,你能留下,靠你的本事。留不下,就自己走人。”
他的聲音里帶著警告,“我不會為了任何人,損害公司的利益。你聽明白了嗎?”
顧晴被他這番公事公辦的話,堵得心口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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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他至會給安排一個好點的職位。
“我……我明白了。”委屈地應道。
“那就這樣。”
韓慕寒說完,沒有毫留,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將手機丟在桌上,重新拿起文件,可不知為何,腦子里卻浮現出林雨薇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以及哭著說的那句:“是因為你對我太好了!”
他真的……對太好了嗎?
一陣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
而在另一邊的主臥室里。
林雨薇已經找到了一個號碼。
這是一個藏了很久,以為永遠不會再用的號碼。
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撥通鍵。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對面傳來一個慵懶的男聲。
“喂?”
林雨薇的紅,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微笑。
“雪兒,是我。”
“明晚有空出來嗎?我想請你再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