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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薇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這一次，是真的帶了點。
點了點頭，“嗯，我知道。這樣就夠了，真的。”
這次攤牌后，兩人的關系明顯緩和了許多。
第二天下午，韓慕寒推掉了所有應酬，帶著林雨薇和安安，去看了一場兒話劇。
劇場里，安安興地坐在他們中間，一手拉著爸爸，一手拉著媽媽。
韓慕寒給母子倆買了米花和可樂，看著林雨薇小口小口地吃著米花，像只滿足的貓，他的眼神不自覺地和下來。
演出中途，林雨薇看得投，很自然地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韓慕寒僵了一下，但沒有推開。
他甚至微微側過，讓靠得更舒服一些。
他看著舞臺上穿著玩偶服的演員，又低頭看了看靠在自己肩頭的人，和坐在邊的兒子，
一種名為“家”的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包裹住他。
或許，接這一切，也沒那麼難。
演出結束，一家三口隨著人流走出劇場。
夜已深，城市的霓虹燈閃爍著。
韓慕寒一手抱著已經睡著的安安，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牽住了林雨薇。
林雨薇著他掌心的溫度，心里一片熨帖。
就在以為今天會以這樣一個溫馨的畫面結束時，韓慕寒的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不是雨夜，沒有哀求。
畫面里，好像是在一個辦公室，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人，下微揚，
看著他的眼神里，沒有，沒有恐懼，只有一種冰冷的、志在必得的算計。
那張臉……
是林雨薇。
畫面一閃而過，快到韓慕寒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他腳步一頓，下意識地看向邊巧笑嫣然的人。
正仰頭跟他說著什麼，眉眼彎彎，滿心滿眼都是對他的依賴和慕。
真的是錯覺嗎？
周末，林雨薇難得清閑，帶著安安和育兒嫂，去了市中心新開的一家私人畫展。
展廳里很安靜，冷氣開得足，空氣里飄著一淡淡的料和香薰混合的味道。
安安穿著一得的小西裝，牽著林雨薇的手，好奇地打量著墻上一幅幅畫。
“媽媽，我喜歡那個。”安安忽然停下腳步，指著一幅畫。
那是一幅描繪鄉間景的油畫，金的麥田，遠是裊裊的炊煙和幾間紅瓦小屋，一條小河從田邊蜿蜒流過，看起來溫暖又寧靜。
“為什麼喜歡這個？”林雨薇蹲下，聲問兒子。
“因為這里好漂亮。”
安安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的，“媽媽，我們以后可以和爸爸一起去這樣的地方玩嗎？我們三個人。”
孩子的話語里充滿了對完整家庭的向往。
林雨薇的心被輕輕了一下，了安安的頭，笑著說：“當然可以，等爸爸忙完這段時間，我們就一起去。”
心里盤算著，或許這確實是個增進和韓慕寒的好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怪氣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打破了這片溫馨。
“喲，這不是嫂嫂嗎？真是好雅興，帶著我這個大侄子來看畫展啊。”
林雨薇的后背一僵。
這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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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站起，轉過頭。
只見一個穿著花哨襯衫的男人，正站在不遠，他長得和韓慕寒有三分像，但氣質卻天差地別。
那張臉上帶著一子被酒掏空的虛浮，眼下一片青黑，看人的眼神黏黏糊糊的，讓人很不舒服。
韓辰嶼，韓志明在外面的私生子。
一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林雨薇心里罵了一句，臉上卻沒什麼表。不想在這種地方和他起沖突，弄臟了兒子的耳朵。
把安安往自己后拉了拉，淡淡地開口：“我當是誰，原來是你。”
韓辰嶼卻像是沒看到的冷淡，自來地走近幾步，目落在安安上，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假。
“安安都這麼大了，長得可真像我大哥。想當初大哥剛出事那會兒，你一個人著肚子，真是辛苦了。”
他嘖嘖兩聲，話鋒一轉，“這五年，嫂嫂一個人守著空房，還要拉扯一個腹子，不容易啊。”
“腹子”三個字，他說得特別重。
跟在后面的育兒嫂臉都變了。
這說的是人話嗎？當著孩子的面，這麼詛咒人家！
林雨薇的眼神瞬間就冷下來了。
算是看明白了，這家伙就是專程來找茬的。
韓慕寒活著回來了，最不好的，恐怕就是他這個時刻覬覦著韓家家產的私生子。
“韓辰嶼，”林雨薇怒道，“我丈夫姓韓，我兒子也姓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我兒子‘腹子’？”
韓辰嶼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沒想到林雨薇會這麼直接，一點面子都不給。
“嫂嫂，你這話說的，我們好歹也是一家人，我關心關心你和侄子，怎麼了？”
他一邊說，一邊還想手去安安的頭。
林雨薇一把將安安抱進懷里，側躲開他的手，作快得讓他撲了個空。
“別我兒子！”警告道。
“嫂嫂，你這是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他。”
韓辰嶼攤了攤手，一臉無辜，
“再說了，我大哥現在失憶了，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作為弟弟，我幫他多親近親近你們母子，不是應該的嗎？”
他一口一個“嫂嫂”，一聲比一聲得惡心。
林雨薇氣得想笑。
算是知道，什麼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
“第一，我丈夫有沒有弟弟，我說了不算，得看韓家的戶口本上有沒有你的名字。在我看來，你頂多算個外人。”
“第二，”
林雨薇抱著兒子，往前走了一步，直視著韓辰嶼的眼睛，
“我兒子有爸爸，活得好好的。
倒是你，張口閉口就是‘守寡’、‘腹子’，怎麼，特別羨慕我丈夫？
羨慕他就算是死過一回，也能有這麼大一個兒子繼承家業？”
韓辰嶼的臉徹底變了，從剛才的假笑變了鐵青。
林雨薇的話，每一個字都在他的肺管子上。
他最恨的，就是自己私生子的份，和他那個沒名沒分的媽一樣，永遠都低人一等。
林雨薇看著他難看的臉，心里痛快極了，上卻還不饒人。
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落在他那片青黑的眼下，故意說：
“我看你年紀輕輕，眼下這就不太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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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還是節制一點好，不然真到了哪天，別說腹子了，你怕是連個能給你燒紙的兒子都留不下。”
“到時候，你這‘死一回就有兒子’的夢想，可就真要在自己上應驗了。”
“你！”
韓辰嶼氣得手指都在發抖，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個傳聞中只會用心計上位的人，能這麼毒！
這簡直就是在指著鼻子咒他斷子絕孫！
“我什麼我？
”林雨薇抱著安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沒事就別來我面前晃悠，晦氣。還有，以后別我嫂嫂，我聽著想吐。”
說完，不再看韓辰嶼一眼，抱著兒子轉就走。
韓辰嶼站在原地，口劇烈起伏，一張臉氣得紅一陣白一陣。
他看著林雨薇的背影，眼神變得沉。
好你個林雨薇！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
等著吧，韓慕寒現在就是個傻子，韓家遲早是我的！
到時候，我看你還怎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