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vertisement
燭晚餐后，海風變得有些黏膩。
林雨薇端著紅酒杯，倚在船艙的沙發上，看著韓慕寒一個人走到甲板上氣。
他的背影被月拉得很長，很孤單。
林雨薇心里盤算著。
剛才那番結婚誓言一樣的表白，應該把他拿下了吧？
又是送游艇，又是剖白心，這男人心了，而且心得很厲害。
去阿曼島也好，正好把顧晴那個丫頭片子徹底踢出局。
抿了一口酒，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走，怎麼盡快把結婚證拿到手。
就在這時，游艇猛地晃了一下。
桌上的酒瓶“哐啷”一聲倒了，紅酒淌了一桌。
林雨薇手里的杯子都差點飛出去。
怎麼回事？
看向窗外，剛才還掛著月亮的夜空，不知何時已經被大片烏云吞掉，黑得嚇人。
風聲開始呼嘯，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舷窗上，像有人在外面扔石子。
船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幅度越來越大，像是坐上了失控的海盜船。
韓慕寒！
他還在外面！
林雨薇心頭一跳，立刻沖到艙門口。
推開門的一瞬間，一夾雜著雨水的狂風灌了進來，差點把掀個跟頭。
看見韓慕寒正抓著欄桿，艱難地朝船艙這邊走。
甲板，他每走一步都好像要摔倒。
一個念頭在腦子里炸開。
好機會！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英雄救的故事聽多了，可遇不可求。
但這種“救英雄”的戲碼，演好了，能讓男人記一輩子！
在這種危險關頭，不顧一切地沖出去“救”他，這份“誼”，比一百句“我你”都管用！
他肯定會得一塌糊涂，覺得自己找到了能同生共死的人。
到時候，別說結婚證了，他把心掏出來給都行。
打定主意，林雨薇臉上立刻換上焦急和擔憂，對著外面大喊：“慕寒！你怎麼樣！”
提著擺，故意裝出踉踉蹌蹌的樣子，沖進了風雨里。
“你出來干什麼！滾回去！”
韓慕寒一看到，臉都黑了，沖著就是一聲怒吼。
這風雨比林雨薇想象得要恐怖一百倍。
雨水打在臉上生疼，風大到本站不穩，眼睛都睜不開。
腳下的甲板得像抹了油，一腳踩空，整個人朝著欄桿了過去。
完了，演砸了。
這不是演戲，這是玩命！
就在以為自己要撞上欄桿的時候，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了的胳膊，把拽進一個堅的懷抱。
“你瘋了是不是！”韓慕寒的聲音就在耳邊，氣得發抖，“讓你回去聽不見嗎！”
他半拖半抱著，頂著風雨往船艙挪。
林雨薇嚇得腦子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拖著走。
什麼算計，什麼演戲，全都被這要命的風雨給吹跑了。
現在只想趕回到安全的船艙里。
就在兩人快到艙門口的時候，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Advertisement
林雨薇看見，側面一道山一樣的巨浪，正朝著他們拍過來。
那浪頭高得嚇人，帶著要把一切都碾碎的氣勢。
嚇得都了，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字：死。
“趴下！”
韓慕寒吼了一聲，用盡全力氣，把往船艙的方向猛地一推。
林雨薇被他推得撲倒在地，后腦勺磕在門框上，疼得眼前發黑。
接著，聽到了巨浪拍在船上的轟鳴，和一聲骨頭斷裂的、讓人牙酸的“咔嚓”聲。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風聲，雨聲，好像都消失了。
搖搖晃晃地抬起頭，看見了讓這輩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韓慕寒……不見了。
不，他在。
他大半個子都懸在游艇外面，只有一只手還抓著扭曲變形的欄桿，左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耷拉著，顯然是斷了。
洶涌的海水就在他腳下翻滾，隨時能把他吞下去。
林雨薇的，一下子就涼了。
腦子里“嗡”的一聲，什麼都想不了了。
計劃，心機，韓家的份，億萬家產……在這一刻，都了狗屁。
只有一個念頭。
他不能死。
這個為了推開，自己骨頭都斷了的男人，不能死！
“韓慕寒！”
尖著，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
高跟鞋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子被劃破，手掌在的甲板上磨出了，也覺不到疼。
爬到欄桿邊，死命抓住了韓慕寒那只還完好的手腕。
“別管我！快……回船艙去！”
韓慕寒的臉白得像紙，額頭上全是冷汗和雨水，他看著，艱難地開口，“放手！你拉不住我的！”
“我不放！”
林雨薇哭喊著，用盡了全的力氣，
“我不放！韓慕寒，你聽著！你要是敢掉下去，我就跟著你一起跳下去！”
這不是演戲。
發誓，如果他掉下去，真的會跳。
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指甲都掐進了他的里。
“我說了，死也跟你死在一起！你忘了嗎！”
韓慕寒看著滿是淚水和雨水的臉，看著眼睛里那種豁出一切的瘋狂，他忽然笑了。
他那只斷了的胳膊猛地在船舷上一撐，借著林雨薇的拉力，整個人翻了回來，重重地摔在甲板上。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將還在發抖的林雨薇死死護在下，用自己的后背擋住頭頂呼嘯的風雨。
幾個船員終于趕了過來，七手八腳地將兩人弄回了船艙。
船艙里一片狼藉。
林雨薇渾，抖得像一片落葉，看著韓慕寒慘白的臉和那條斷掉的胳膊，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對不起……都怪我……我不該出去的……對不起……”
語無倫次地道歉，心里全是愧疚和后怕。
如果不是自作聰明，他就不會傷。
韓慕寒躺在沙發上，疼得都沒有，卻還是出那只沒傷的手，掉臉上的眼淚。
Advertisement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安人心的力量。
“好了，別哭了。”
他把攬進懷里，讓靠在自己口。
“我沒事，就是斷了骨頭，死不了。”
他一下一下地拍著的背，像是哄一個了驚嚇的孩子。
“以后不準再做這種傻事了，聽見沒？”
林雨薇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的心跳，終于覺自己活了過來。
把臉埋在他前，放聲大哭。
過了很久，才慢慢平復下來。
韓慕寒低頭看著，雨水打的睫上還掛著淚珠，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他用指腹輕輕挲著的臉頰，聲音沙啞地開口。
“林雨薇。”
“嗯？”帶著濃重的鼻音應了一聲。
“你剛才在外面說的話，”
他看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是不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