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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VIP病房里安靜得只剩下儀規律的“滴滴”聲。
林雨薇睡在陪護的沙發床上，上只蓋了條薄毯。
本沒睡，耳朵一直支棱著，留意著病床上男人的靜。
白天那場家庭鬧劇，耗盡了所有人的力。
韓志明和林秋蘭摔門走后，這病房里的空氣才算是能吸進肺里了。
“咳……咳咳……”
病床上傳來一陣抑的咳嗽聲，接著是含糊不清的囈語。
林雨薇立刻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機會來了。
走到床邊，借著窗外進來的月，看到韓慕寒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額頭上全是細的汗珠，干得起了皮。
出手，試探著了一下他的額頭。
好燙！
這溫度，燙得指尖都了一下。
“水……”
床上的男人又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眉頭皺得死。
林雨薇心里罵了一句，這素質也太差了，吵一架就發燒，真夠貴的。
但手上的作卻半點不含糊。
趕倒了杯溫水，扶著他的后頸，小心地把人稍微托起來一點。
“韓慕寒，醒醒，喝點水。”聲喊道。
韓慕寒半睜開眼睛，眼神渙散，本沒有焦距。
他大概是得厲害，就著的手，就把一杯水喝了個干凈。
水珠順著他的角下來，沒他脖頸的線條里。
放下水杯，林雨薇立刻按下了床頭的呼鈴。
很快，值班護士和醫生就趕了過來。
一量溫，40.2度。
“急高燒，應該是白天緒波太大，加上傷口有點輕微炎癥引起的。”
醫生快速做出診斷，護士麻利地給他掛上了退燒的點滴。
冰涼的順著輸管一點點流進他的，韓慕寒好像舒服了一點，但依舊在出汗，很快就把上的病號服浸了一大片，黏糊糊地在上。
醫生護士離開后，病房里又恢復了安靜。
林雨薇看著他的服，心里盤算著。
過了一會兒，韓慕寒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些，他了，到那黏膩的服，潔癖的本能讓他煩躁地開口：“我想洗澡。”
“你發著高燒，不能洗澡。”林雨薇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舒服。”他執拗地吐出三個字，帶著病中的煩悶。
林雨薇看著他那張寫滿“難”的臉，知道跟他這種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心里嘆了口氣，面上卻掛著溫的笑意：“不能洗澡，但我可以幫你子，換件干凈的服，好不好？”
韓慕寒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林雨薇打來一盆熱水，又拿了干凈的巾和一套新的病號服。
擰干巾，熱水蒸騰出的白氣模糊了的臉。
“我幫你把上解開。”
湊近他，一顆一顆地解開病號服的扣子。
隨著扣子解開，他那結實的就這麼了出來。
這，五年前就見識過。
但那時候，他是高高在上的掠奪者，而現在，他只是個任由擺布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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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覺，還真不賴。
溫熱的巾上他滾燙的膛，韓慕寒的瞬間繃了。
“我自己來。”他啞著嗓子說，就要手拿巾。
“別。”
林雨薇按住他的手，語氣不容拒絕，但又著一理所當然的親昵，
“你手上還打著針呢，跑針了怎麼辦？乖乖躺好。”
說話的口氣，就像在哄一個不聽話的小孩。
韓慕寒居然真的就不了。
他躺在那里，看著這個自稱是他妻子的人，專注地為他拭著。
的作很輕，很仔細，從口到小腹，再到后背，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巾過的地方，帶走了燥熱和黏膩，留下一種清爽的舒適。
韓慕寒看著垂下的眼睫，看著認真的側臉，心里某個地方，好像被什麼東西輕輕了一下。
“你……”他開口，聲音還是啞的，“一直都……這麼照顧我嗎？”
林雨薇手上的作頓了頓。
抬起頭，正好對上他探究的視線。
他的眼神雖然還有些迷離，但已經比剛才清醒多了。
“當然啊，”笑了一下，把戲做足，
“以前你每次加班胃痛，或者喝多了，不都是我照顧你的嗎？你這人，就是不會照顧自己。”
說的，全是假的。
但語氣里的那點埋怨和疼惜，卻真實得讓人無法懷疑。
韓慕寒看著，沒再說話，只是眼神里那點戒備，好像又松懈了幾分。
林雨薇心里冷笑，看吧，男人就是這樣，一點點溫就能讓他們繳械投降。
幫他換上干爽的病號服，又扶著他躺好。
“謝謝。”他輕聲說。
“我們是夫妻，說什麼謝。”林雨薇幫他掖好被角，準備回自己的小床。
“你很善良。”他又說了一句。
林雨薇的腳步停住了。
轉過，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善良？
心里覺得好笑，面上卻裝出的樣子：“你快睡吧，睡一覺，出出汗就好了。”
坐回床邊，看他還是皺著眉，便問：“還是不舒服？是不是頭疼？”
“嗯。”他悶悶地應了一聲。
“我幫你按按吧。”林雨薇說著，把手向他的太。
的手指纖長，帶著一點涼意，不輕不重地按在他的太上，力道剛剛好。
韓慕寒繃的神經，在這規律的按下，一點點放松下來。
頭痛好像真的緩解了。
在這種極度舒適和放松的狀態下，韓慕寒的防備心降到了最低。
“我剛才……做了個夢。”他忽然開口，聲音低低的。
林雨薇心里一，手上的作沒停，上順著他的話問：“嗯？夢到什麼了？”
“夢到小時候……”
他的聲音有些飄忽，“夢到過生日，有一個很大的蛋糕……我媽媽……把蛋糕推倒了。”
林雨薇的心跳了一拍。
“為什麼要把蛋糕推倒？”用最不經意的語氣問。
“因為我爸爸……他沒回來……他說，辰嶼發高燒了……”
辰嶼？
韓辰嶼？那個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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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薇腦子里飛快地轉著，原來他們家的矛盾，從那麼早就開始了。
“我媽媽說，我是的小天使……”韓慕寒的聲音更低了，“可我沒覺得……”
小天使？
林雨薇聽到這三個字，再配上韓慕寒這張冷酷的臉，反差太大，一個沒忍住，“噗哧”一聲低低地笑了出來。
笑聲很輕，但在寂靜的病房里，卻格外清晰。
韓慕寒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側過頭，看著。
“你笑什麼？”
林雨薇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壞了！演過頭了！
“我、我沒有，”立刻收斂心神，找補道，“我只是覺得，你小時候一定很可。”
可這個借口，連自己都覺得蒼白。
韓慕寒沒再追問，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猛地一個翻，背對著，留給一個冷的后腦勺。
那道剛剛才卸下的心墻，在一瞬間，又重新筑了起來，甚至比之前更高，更厚。
林雨薇的手還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懊惱地咬了咬，真是該死，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套出更多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