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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辰嶼被他這一連串的話砸得頭暈眼花，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他引以為傲的父和項目，在韓慕寒羅列出的這些龐然大面前，渺小得像個笑話。
他的臉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最后抖著手指著韓慕寒，“你……你都想起來了？”
“滾。”
韓慕寒不想再跟他說一個字，直接下了逐客令。
韓辰嶼看著他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再看看旁邊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卻明顯站在韓慕寒這邊的林雨薇，只覺得一氣往腦門上沖。
他今天，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丑。
他抓起那個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砰”的一聲巨響，瓷片和水花濺得到都是，白的百合花瓣散落一地，狼狽不堪。
韓辰嶼著氣，轉摔門而去。
世界終于清靜了。
林雨薇看著地上的狼藉，心里卻翻江倒海。
剛才的韓慕寒……太可怕了。
那不是失憶的顧川，那是五年前那個說一不二，能用一句話就讓墜冰窟的韓慕寒本人！
他真的恢復記憶了？
那他知不知道自己這五年，還有最近這段時間，都在演戲？
他是不是早就看穿了一切，就等著看像個小丑一樣，在他面前上躥下跳？
越想，后背越是發涼。
“他就這麼欺負上門了，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韓慕寒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的胡思想。
林雨薇對上他的眼睛，走過去蹲下，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我能說什麼？那是你弟弟，我說多了，不是火上澆油嗎？再說了，我相信你自己能理好。”
把“你弟弟”三個字說得很輕，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試探。
“我剛才看你那樣子，還以為……”
林雨薇一邊撿碎片，一邊好像很不經意地問，“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
問完這句話，的心跳都停了半拍，耳朵豎著，不敢錯過他任何一個字。
韓慕寒沉默了。
那沉默的時間長得讓林雨薇覺得每一秒都是折磨。
就在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開口，“沒有全部。只是一些很的片段。”
林雨薇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里。
還好，還好。
松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麼，指尖傳來一陣刺痛。
“嘶……”
低頭一看，一小塊玻璃碎片劃破了的食指，一滴珠正慢慢滲出來，紅得扎眼。
正要找紙巾，一只手了過來，抓住了的手腕。
韓慕寒的指腹有些糙，力道卻不重。
他拿起桌上的棉簽和碘伏，一言不發地幫理傷口。
他的作很專注，垂著眼，長長的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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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薇的心跳莫名地快了起來。
這家伙……到底怎麼回事？
……
韓辰嶼的辦公室。
“砰！嘩啦——”
名貴的古董花瓶被狠狠摜在地上，摔得碎骨。
韓辰嶼口劇烈地起伏，眼睛通紅，剛才在病房里到的所有屈辱，此刻都化作了狂暴的怒火。
助理小陳在角落里，大氣都不敢。
“廢！全都是廢！”
韓辰嶼一腳踹翻了茶幾，上面的水果點心滾了一地，
“我才是爸最疼的兒子！城南的項目都給我了！他憑什麼還那麼囂張！憑什麼！”
他腦子里一遍遍回放著韓慕寒那看垃圾一樣的眼神，和他說的每一句話。
份、囑、霍家老太太……
那些東西像一座座大山，得他不過氣來。
他斗不過他。
至現在，正面剛，他沒有勝算。
韓辰嶼著氣，口的怒火漸漸被一種狠的算計所取代。
斗不過他本人，還不能從他邊的人下手嗎？
林雨薇……
對，就是那個人！
韓慕寒現在失憶了，那個人就是他唯一的肋。
只要能證明林雨薇是個謊話連篇的拜金，是個為了錢不擇手段的騙子，
那韓慕寒這個“深丈夫”的人設，不就了天大的笑話？
到時候，整個韓家，整個上流社會，都會看他的笑話！
韓辰嶼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扭曲的笑容。
他直起，整理了一下被自己扯的領帶，拿出手機。
“小陳，去給我聯系一個人，呂蕭。跟他說，我親自找他。”
小陳哆哆嗦嗦地應了聲“是”。
韓辰嶼隨即撥通了呂蕭的電話，聲音得很低，帶著一子不容拒絕的狠勁。
“呂蕭，是我，韓辰嶼。給你個活兒，價錢隨便你開。”
“幫我查個人，林雨薇。我要所有的黑料，從出生到現在，一點都不能。
尤其是五年前，跟韓慕寒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記住，我要的是能一錘子把砸死，讓永世不得翻的料！”
……
一周后，韓慕寒出院。
林雨薇一早就辦好了所有手續，幫他收拾好了東西。
這一周，兩人相得有些古怪。
盡心盡力地扮演著一個好妻子，喂飯、、陪他看那些枯燥的財經新聞。
他呢，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話不多，但也不再抗拒的靠近。
有時候喂飯，他會很自然地張。
有時候半夜起來看他，會發現他正看著，眼神很深，看不出緒。
這種奇怪的氛圍，讓林雨薇心里七上八下的。
“都收拾好了？”
韓慕寒換上了一括的西裝，五年前那種生人勿進的氣場又回來了。
“嗯，好了，車在樓下等著了。”林雨薇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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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韓慕寒看著，“我們還有個地方要去。”
林雨薇心里一跳，“去哪兒？”
“民政局。”
三個字，輕輕吐出，卻像驚雷一樣在林雨薇的腦子里炸開。
整個人都懵了，張了張，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現……現在？”
“現在。”
韓慕寒的語氣，沒有求婚的溫，更像是下達一個通知。
林雨薇的心臟，開始不控制地狂跳起來。
激、狂喜、還有不敢相信。
賭了五年，冒了天大的風險，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疼的。
是真的。
民政局里，人不多。
空調的冷氣開得很足，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林雨薇坐在韓慕寒邊，手里著一支筆，面前是一張申請表。
的手，在抖。
“字寫好點。”韓慕寒的聲音在旁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