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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珊靈活地一躲，梁英撲了個空，腳下被茶幾絆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包包掉到地上，包里的東西散落地上，其中有張發黃的照片。
江珊順手撿起照片。
“我最后問一遍，”祝無歡看著鄒強，“這五千塊，你賠不賠？”
“我賠不起！我沒錢！”鄒強破罐子破摔地吼道。
“行。”祝無歡點了點頭。轉頭對江珊說：“珊珊，我們走。”
“就這麼算了？”江珊不甘心，“錢不要了？”
“不要了。跟他們糾纏，臟了我的路。”
說完，轉就往門口走。
“等一下！”
梁英突然尖起來，不是祝無歡，而是指著江珊，“你把我照片還給我！”
江珊還著那張舊照片，聞言低頭看了一眼。
照片已經泛黃了，上面是一個扎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孩，
大概七八歲的樣子，穿著一條碎花子，對著鏡頭笑得很甜，眼睛彎彎的，像月牙。
“喲，這誰啊？”江珊隨口問。
“要你管！這是我家的東西，你個小，給我！”梁英瘋了似的撲過來。
祝無歡一把將江珊拉到自己后，擋住了梁英。
“夠了！”祝無歡是真的煩了，“梁英，做人別這麼難看。
今天這兩萬多塊錢，就當我以前眼瞎，喂了狗。
從此以后，我們一刀兩斷，別再讓我看見你們。”
拉著江珊，頭也不回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后，傳來梁英罵罵咧咧的聲音，和鄒強懦弱的沉默。
祝無歡像是沒聽見。
一直走到樓下，被晚風一吹，江珊才把手攤開。
那張被順手牽羊帶出來的照片，還安安靜靜地躺在手心。
“氣死我了！”
江珊憤憤不平道，“就這麼便宜他們了？那可是兩萬多塊！夠我們吃多頓火鍋了！”
“算了。”祝無歡呼出一口氣，“為了那點錢，跟那種人滾一泥，不值得。”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江珊把照片塞進口袋，
“不行，我認識個哥們，道上的，找幾個人去‘教育’他們一下，保管他們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別了。”祝無歡搖頭，“我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牽扯。我只想開始新生活。”
太累了，跟這對母子生活的一年，耗了所有的熱和耐心。
現在，只想離得遠遠的。
江珊看意志堅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里還是憋著一火。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江珊忽然停下腳步，“哎，不對啊，無歡。”
“怎麼了？”
“那張照片，”江珊把照片又掏了出來細看，“我怎麼覺得，這小姑娘這麼眼呢？”
祝無歡沒什麼興趣地瞥了一眼。
“眼嗎？沒覺得。”
“你再仔細看看！”江珊把照片湊到眼前，“特別是這眼睛，這鼻子……你有沒有覺得，特別像一個人？”
祝無歡被搞得沒辦法，只好認真看了起來。
照片上的小孩，笑得天真爛漫，五確實很致。
被江珊這麼一說，也覺得好像是在哪里見過。
一個模糊的影子，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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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誰啊？”
江珊拿出手機，飛快地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后把手機屏幕和照片并排舉到祝無歡面前。
手機上，是一張財經新聞的配圖。
圖中，一個穿著高級定制套裝的人，正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言笑晏晏。
標題寫著：韓氏集團總裁韓慕寒攜新婚妻子林雨薇出席慈善晚宴。
那個人，正是祝無歡之前服務的客戶圈子里，話題度最高的韓太太，林雨薇。
祝無歡的呼吸停頓了一下。
看看手機上那個妝容致、氣場強大的韓太太，又看看照片里那個扎著羊角辮、笑得無憂無慮的小孩。
像。
太像了。
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我……”江珊忍不住了句口，“不會吧？這……這是韓太太小時候？”
祝無觀腦子里“嗡”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想起一件事。
是很久以前，有一次鄒強喝多了，拉著，哭哭啼啼地說他想他堂妹了。
他說他有個堂妹，鄒小霜，從小就長得特別好看，是他們老家那一片最漂亮的姑娘。
后來，人就失蹤了，再也找不到了。
鄒小霜……
他們之前在小吃街找的那個人，就鄒小霜。
而這個鄒小霜，竟然跟現在風無限的韓太太林雨薇，長得一模一樣。
祝無歡覺自己的手腳有點發麻。
這個信息量太大了。
“無歡，無歡？”江珊推了一下，“你想什麼呢？”
“珊珊，”祝無歡的聲音有點干，“鄒強跟我說過，他有個失蹤的堂妹，鄒小霜。”
江珊的眼睛瞬間亮得嚇人。
一把抓住祝無歡的胳膊，聲音都在抖。
“我懂了！我全懂了！韓太太林雨薇，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個鄒小霜！本不是什麼失蹤了，是飛上枝頭變凰了！”
江珊的腦子轉得飛快，興得臉都紅了。
“無歡！這是老天爺在幫我們！你想想，一個嫁進頂級豪門的人，會希自己有鄒強和他媽那種窮酸又極品的親戚嗎？
肯定不希啊！現在林雨薇，肯定就是為了跟過去一刀兩斷！”
“所以呢？”祝無歡的心跳也開始加速。
“所以，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啊！”
江珊湊到耳邊，聲音得很低，卻帶著一燎原的火星子，
“你想想，我們要是把這個消息賣給韓太太……不，
是告訴，那對極品親戚正在滿世界找。
為了堵住我們的，也為了讓那對親戚永遠消失，會給我們多封口費？”
祝無歡沒有說話，但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退一萬步講，就算不給錢，”
江珊繼續說，“我們就把這個消息捅給鄒強母子！讓他們去找韓太太！
你猜會發生什麼？以梁英那個德行，跑到韓家門口一哭二鬧三上吊，韓太太的臉往哪兒擱？
到時候，韓太太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會怎麼收拾他們？這什麼？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
這四個字，像一顆石子，投祝無歡死水一般的心湖，激起了千層浪。
想到梁英那張刻薄的臉，想到鄒強那副爛泥扶不上墻的窩囊樣，想到自己被當抹布的方巾，和那筆要不回來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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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他們能心安理得地賴掉的錢，還反過來侮辱？
憑什麼他們能繼續住著付了房租的房子，過得那麼舒坦？
不甘心。
一強烈的不甘心，從心底最深涌了上來。
江珊看著變幻的臉，知道心了。
“無歡，這是多好的機會！我們不僅能把錢拿回來，還能加倍拿回來！
最重要的是，能親眼看著那對極品母子，被比他們更厲害的人，狠狠地收拾！這口氣，不出嗎？”
出。
怎麼能不出。
祝無歡看著手里的照片，那個小孩笑得那麼甜。
誰能想到，會有那麼一對糟心的親戚。
而現在，這個，就握在的手里。
這或許，是擺過去，開始新生，最好的一塊踏腳石。
“珊珊，”
祝無歡終于開口，的聲音里帶著一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抖，
“這件事，我們得從長計議。首先，我們得百分之百確定，林雨薇，就是鄒小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