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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酒吧最深的包廂里，蘇雪把一疊剛打印出來的資料摔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
“查清楚了。祝無歡那個人沒撒謊，男朋友確實鄒強。”
林雨薇沒有去看那份資料，是聽到“鄒強”這個名字，就覺胃里一陣翻攪。
“說下去。”的聲音很平，聽不出什麼緒。
“鄒強，二十九歲，無業游民，你老家的那個……遠房堂哥。”
蘇雪說到“堂哥”兩個字時，語氣里滿是嘲諷，
“他爸鄒良，早年死了。他媽，梁英，就是你那個嬸嬸。
這對母子，現在就租在南城那片快拆遷的老破小里，靠梁英在小飯館洗盤子過活。”
梁英……
林雨薇的腦子里，立刻浮現出一張刻薄的臉，和那尖利刺耳的聲音。
“鄒小霜！你個掃把星！克死爹媽不夠，還想來克我們家！”
“我們家鄒強，以后是要娶城里姑娘的，你在這兒礙眼！”
那時候，還鄒小霜。是還沒徹底埋葬的過去。
“呵。”林雨薇從嚨里發出一聲輕笑，“無業游民？我記得他媽當年，可是把他當寶貝疙瘩，說他將來是要做大老板的。”
“做什麼大老板，做大賭鬼還差不多。”
蘇雪拿起資料翻了一頁，指著上面的記錄，
“這孫子從小就好吃懶做，沾上賭博有七八年了，外面欠了一屁債，三天兩頭被人堵門。
他媽那點洗盤子的錢，全給他填窟窿了。典型的無底。”
林雨薇一點都不意外。
鄒強就是那種爛泥扶不上墻的貨。
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們怎麼會找到我頭上？我早就跟那邊斷干凈了。”
“問題就出在這兒。”
蘇雪把一張照片推到面前，“半個月前，有人在城西那條小吃街見過你。
鄒強母子最近就像瘋了一樣，拿著你以前的照片，在那條街上到問人，
說在找一個‘鄒小霜’的親戚，后來不知道怎麼就到了祝無歡那里，讓來試探你。”
小吃街……
林雨薇的腦子“嗡”的一聲，瞬間想起一件事。
半個月前，婆婆林秋蘭要去城西的普陀寺給韓慕寒祈福。
要扮演好一個二十四孝好兒媳，陪著去了。
從寺廟出來，回家的路上，車開到一半，林秋蘭就讓司機停車，把一個人趕下了車。
原來是那天，被那對惡心的母子看見了。
“你婆婆也真是夠可以的！”
蘇雪聽完，氣得直罵，“把你扔半路上？怎麼做得出來啊！”
“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林雨薇無所謂地聳聳肩，“心里一直覺得我配不上韓慕寒，能給我好臉才怪了。反正我也懶得伺候。”
“行了，不說了。”
蘇雪把話題拉回來，“現在怎麼辦？鄒強那對母子，還有那個祝無歡的，明顯是盯上你了，聞著味兒的蒼蠅，趕都趕不走。”
蘇雪湊過來，低聲音：“要不，我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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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理掉？保證手腳干凈。”
“不行。”林雨薇想都沒想就否決了。
“為什麼？留著他們過年嗎？”
“他們，太明顯了。”
林雨薇的眼神冷了下來，“祝無歡剛來試探過我，他們后腳就出事，警察第一個懷疑誰？
就算沒證據，韓家那邊也會有想法。我好不容易才坐穩這個位置，不能出任何紕。”
現在是韓太太，一舉一都有人看著。
弄死幾個小嘍啰簡單，但風險太大。
“那怎麼辦？給錢打發？”蘇雪又問。
“給錢？”
林雨薇笑了，“你今天給他們十萬，明天他們就敢要一百萬
。鄒強那種賭鬼，梁英那種貪婦，喂不飽的。他們的胃口，會比黑還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讓他們這麼蹦跶？”蘇雪急了。
林雨薇端起酒杯，晃了晃里面的紅。
當然不會讓他們好過。
不僅要讓他們閉，還要讓他們為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祝無歡……和鄒強，不像是一條心的人。”林雨薇忽然說。
“嗯？”
“一個普通的人，如果真是為了幫男朋友找親戚，
不會在VIP休息室那種地方，被我一唬就嚇得屁滾尿流。
跑得那麼快，不是害怕，是心虛。”
林雨薇分析道，“而且，今天來找我，鄒強和他媽知道嗎？我看未必。”
“你的意思是……想繞開鄒強，自己來跟你這兒撈一筆？”蘇雪立刻就明白了。
“八九不離十。”
林雨薇放下酒杯，“這兩撥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想用簡單的辦法解決，不可能。”
沉默了一會兒。
過了一兩分鐘，抬起頭，看著蘇雪。
“既然鄒強是個賭鬼，那就讓他……賭個夠。”
蘇雪的眼睛亮了。
“你想……”
“對付賭鬼，最好的辦法不是讓他戒賭，是讓他輸。”
林雨薇頓了頓，“輸到傾家產，輸到被高利貸追殺，輸到……他自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這才是的風格。
殺人不見。
讓敵人自己走向毀滅，才是最高明的報復。
“我明白了！”蘇雪興地一拍大，“讓他自己作死，誰也賴不到我們頭上！高！實在是高！”
“你去找坤哥。”
林雨薇吩咐道，“讓他找幾個最會做局的馬仔，去鄒強常去的那個地下賭場，給他下個套。
先讓他贏，贏到他覺得自己是賭神，然后……”
頓了頓：“讓他一次，把所有贏的，還有他自己的，全都吐出來。
再順便，讓他欠上一筆這輩子都還不清的債。”
“沒問題！坤哥最擅長干這個了！”蘇雪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等等。”林雨薇住。
“怎麼了？”
“他媽梁英，先別。”
“為什麼？那老太婆也不是好東西啊！”蘇雪不解。
“一起了，太刻意。”
林雨薇解釋道，“我要留著，讓親眼看著自己最寶貝的兒子，是怎麼一步步被上絕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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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讓嘗嘗，什麼希破滅，什麼真正的絕。”
這比直接讓消失，要痛苦一百倍。
蘇雪聽得后背都有點發涼，但更多的是興。
就喜歡林雨薇這狠勁兒。
“知道了。”蘇雪點點頭，“那我這就去安排。另外，祝無歡那個人呢？”
“也給我盯了。”
林雨薇的眼，“這顆棋子，說不定什麼時候，還能派上別的用場。”
重新靠回沙發里，覺心里那被過去勾起的煩躁和惡心，終于平復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掌控一切的快。
鄒強，梁英……
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蘇雪打完電話回來，對比了個“OK”的手勢，
“搞定了，坤哥說，保證安排得明明白白。最遲明天，鄒強就會掉進坑里。”
林雨薇點了點頭，心里卻在想另一件事。
鄒強這種爛人，背后不可能沒有人指點。
那個祝無歡，也只是個被推到臺前的棋子。
到底是誰，在背后挖出了的過去，想要對付？
韓家部？還是生意場上的對手？
不管是誰，敢把爪子向，就要把那只爪子，連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