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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慕寒的話又輕又慢，卻讓韓辰嶼的臉越來越難看。
“這個項目，短期看，回報率確實不錯。”
韓慕寒微微前傾，目掃過在場的每一位董事，
“但這是在支韓氏地產品牌的價值，去填一個新能源的無底。
拿集團的信譽，給你刷一份漂亮的履歷？”
他看向韓辰嶼，一字一句地問：“你配嗎？”
“我……”韓辰嶼被堵得說不出話。
一位和韓志明好的董事打圓場道：“慕寒，話不能這麼說。
辰嶼也是為了公司好，年輕人有想法，有沖勁，是好事嘛。”
“是嗎？”
韓慕寒笑了笑，“有沖勁，是把集團往火坑里推嗎？這個項目捆綁了地產和新能源兩個板塊，
一旦新能源的技迭代或者政策變，地產項目就會被立刻拖下水，
到時候資金鏈斷裂，誰來負責？你嗎，王董？”
那位王董被問得啞口無言。
韓志明臉有些不好看，他沒想到五年不見，這個兒子不但沒廢，反而比以前更加銳利。
“哥，你在島上待了五年，與世隔絕，時代早就變了！”
韓辰嶼還在做最后的掙扎，“現在講究的是界融合！你這種思維已經過時了！”
“過時？”韓慕寒拿起桌上的文件，直接扔到會議桌中央。
“這是我回來這幾天，讓團隊整理的全球新能源未來五年的發展趨勢和技壁壘分析。你看得懂嗎？”
他站起，走到韓辰嶼邊，拿起他那份百出的計劃書，當著所有人的面，一頁一頁地撕掉。
“做生意，不是憑你一腔熱和幾句時髦的口號就行了。”
“腦子是個好東西，希你下次開會前能帶上。”
韓辰嶼的臉瞬間漲紅。“哥，你什麼意思？我這個項目……”
“我是說，”韓慕寒抬起頭，目從韓辰嶼臉上一掃而過，落到韓志明臉上，“這個設想，應該暫緩。”
“暫緩？”
韓辰嶼立刻反駁，“我看你就是公報私仇！因為這個項目是我提的，所以你就要反對！”
韓志明皺起了眉頭，話卻是對著韓慕寒說的：
“慕寒，辰嶼為了這個項目準備了很久，不能說暫緩就暫緩。
我看這樣，新能源這個板塊，就給辰嶼全權負責，你這邊，做好監督工作就行了。”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這哪是商量，這本就是直接下命令。
把一個前景廣闊的新業務，直接到私生子手上，讓剛回來的正牌繼承人去“監督”？
這是偏心，是赤的偏心。
“監督？”
韓慕寒笑了，他看著自己的父親，“我才回來幾天，你就這麼著急把公司拆分給他？”
“怎麼拆分？”
韓志明面一沉，“慕寒，我是在給你弟弟機會！你做哥哥的，要有容人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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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
韓慕寒微微前傾，拿起手邊的一份文件，
“北分部去年業績下百分之十二，銷售數據里有三邏輯錯誤，財務報表做得百出。
這就是你給我弟弟的機會？讓他把韓氏也做這個樣子？”
韓辰嶼的臉白了。
那份報表是他人做的，他以為沒人會去查！
韓志明被頂撞得臉上掛不住，一拍桌子。
“夠了！你還有臉說辰嶼？你前段時間打東華科技的手段，難道就很高明嗎？
不計后果，把合作方往死里，這就是你這五年學回來的東西？惡劣至極！”
會議室里安靜得掉針都能聽見。
所有人都知道，東華科技是韓慕寒回來后盤的第一個案子。
現在被董事長當著所有人的面，用“手段惡劣”四個字來評價，這已經不是父子爭執，而是公開的否定和辱。
韓慕寒沒怒，他甚至還笑了笑。
他拿起另一份文件，扔在會議桌的中央。
“東華科技，財務造假，技專利剽竊，一個靠PPT吹起來的泡沫公司。
我打它，是因為它想把我們當冤大頭。”
他站起，走到桌前，撐著桌面，目掃過在場的每一位董事。
“我所謂的‘手段惡劣’，結果是讓韓氏集團避免了至五十億的潛在虧損，并且，從東華科技手里，凈賺了九十億現金。”
“哦，對了，”
他頓了頓，補上一句，“順便拿到了他們那幾個真正值錢的核心技專利，不多，也就十二項。”
九十億！十二項核心專利！
會議室里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之前幾個還附和韓辰嶼的董事，此刻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這哪里是手段惡劣，這簡直是點石金！
韓志明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到了極點。
“所以，”韓慕寒的目最終回到他父親上，“現在，您還覺得我的決策，有問題嗎？”
韓志明抖了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當著所有董事的面，將了一軍。
“好，好得很。”
韓志明連說了兩個“好”字，臉上再也沒有了偽裝的溫和，“既然大家意見不統一，那就投票吧！”
他這是要用董事長的權威，強行把這件事下去。
“同意由韓辰嶼接管新能源項目的，請舉手。”
韓志明第一個舉起了手。
韓辰嶼立刻跟著舉手，他那邊的幾個董事也紛紛舉手。
一，二，三……一共八票。
“不同意的，請舉手。”
韓慕寒這邊，以徐翔為首的元老派董事，毫不猶豫地舉起了手。
同樣是八票。
8:8，平局。
所有人的目，都聚焦到了會議桌末尾，一個始終沒有說話的中年男人上。
林文覺，霍氏集團的代表，他手里的那一票，代表著韓慕寒的，霍老太太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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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票，至關重要。
韓辰嶼張地看著林文覺，手心全是汗。
韓志明也看著他，眼神里帶著警告。
所有人都認為，林文覺毫無疑問會把票投給韓慕寒。
霍家，怎麼可能支持一個私生子來分韓家的家產。
林文覺扶了扶眼鏡，在眾人注視下，緩緩地，舉起了自己的手。
他舉向了……韓辰嶼那一邊。
“我同意，由韓辰嶼先生接管新能源項目。”
韓辰嶼愣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巨大的狂喜沖上頭頂，他贏了！他居然贏了！
韓志明也明顯松了口氣，角出一抹得意的笑。
而韓慕寒，他坐在那里，一不。
他沒有看欣喜若狂的韓辰嶼，也沒有看如釋重負的父親，
他的目，穿過長長的會議桌，落在了那個林文覺的男人臉上。
為什麼？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