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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慕寒放下手里的牛杯，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
他沒有回避母親的目，回了句：“上周。”
“上周？”
林秋蘭重復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揚。
向后靠在椅背上，環起雙臂，整個人都著一審視的銳利。
“長本事了啊，韓慕寒。這麼大的事，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辦了？
你還記不記得你媽是誰？這個家，是不是還不到我說話了？”
一句比一句問得重，說到最后，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不住的火氣。
“媽，這是我自己的事。”韓慕寒的語氣很平靜，但下頜線明顯繃了。
“你自己的事？”
林秋蘭氣笑了，“你的婚姻，從來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它是韓家的事！
你以為你娶的是誰？一個來路不明，靠著肚子才勉強進了韓家門的人！
有什麼？家世？背景？人脈？能給你帶來什麼？除了拖你的后，還能干什麼！”
林秋蘭越說越激，手指向樓梯的方向。
“我早就看了，這個人心機深得很！
你前腳剛回來，后腳就纏著你，這麼快就把證領了，圖什麼？
不就是圖我們韓家的錢，圖你韓氏繼承人的份嗎！
這是怕夜長夢多，要把自己跟你徹底捆死！”
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平復自己的怒火，但說出的話卻更扎心。
“韓慕寒，你清醒一點！你現在失憶了，公司里韓辰嶼虎視眈眈，你那邊又給你力。
你正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幫手，一個能和你強強聯合的妻子！
而不是一個只會耍手段，隨時盤算著離婚能分走你多財產的人！”
“不會。”韓慕寒打斷了的話。
林秋蘭一愣，看著兒子。
“我說，不會和我離婚。”韓慕寒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也不可能和離婚。”
他站起，走到母親面前，雙手撐在餐桌上，俯視著。
“媽，我有兒子了，他安安，今年五歲。林雨薇是他的母親，是我的妻子。
我們現在是合法夫妻，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還是說，在你看來，我讓不明不白地帶著我的兒子住在這里，才對的？”
他頓了頓，語氣里多了嘲弄。
“讓沒名沒分地跟著我，那是耍流氓。”
“你——”林秋蘭被他堵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韓慕寒直起，在餐廳里走了兩步，然后停下，轉過來。
“你說的強強聯合，我懂。就像你和爸一樣，是嗎？”
這句話，讓林秋蘭的臉瞬間變了。
“你們是商界最功的聯姻范本。韓家和林家，門當戶對，強強聯合。結果呢？”
韓慕寒看著母親煞白的臉，繼續說了下去，
“結果是你們一輩子都在相互利用，相互折磨。
家里冷得像冰窖，你在外面了氣，回家只會把氣撒在我上。
他在外面養著人，生了一對私生子，你為了韓太太的臉面，忍氣吞聲。
這就是你想要的，功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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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
林秋蘭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震得響了一下，“你這是在指責我？”
“我不是在指責你。我是在告訴你，我不想過你和爸那樣的生活。”
韓慕寒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態度依舊堅決，
“我不管林雨薇以前是什麼樣，也不管圖什麼。
現在，是我老婆，是安安的媽。
在我被所有人放棄的時候，一個人把安安生下來，養到這麼大。
憑這一點，我就欠的。”
他看著林秋蘭漸漸平復下來的神，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他走回桌邊，拉開椅子重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
“而且，我跟那邊，已經有過代了。”
林秋蘭皺眉：“你跟你說什麼了？”
“我說，我和雨薇，準備再生一個孩子。”
林秋蘭的眼睛猛地睜大。
韓慕寒喝了口水，不不慢地繼續說：“這個孩子，如果愿意，可以姓霍。”
林秋蘭看著自己的兒子，腦子里一團。
太清楚霍家的分量，也太清楚自己的婆婆，韓慕寒的霍清禾，心里最大的憾是什麼。
如果韓慕寒真的能生一個姓霍的繼承人……那不僅能徹底安住霍老太太，
更能讓韓慕寒在整個家族，甚至在整個商界，都獲得一難以想象的助力。
原本滔天的怒火，就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瞬間熄滅了大半。
看著兒子那張和有幾分相似的臉，心里五味雜陳。
他失憶了，子好像也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凡事都冷冰冰的，只知道工作的機。
他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學會了用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己的家人。
良久，林秋蘭嘆了口氣，語氣里滿是疲憊：“你……都是算計好的？”
“不算算計。”韓慕寒回道，“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
樓上，兒房的門留著一條。
林雨薇的心跳得飛快，后背早已被冷汗浸。
剛才牽著安安上樓，卻讓安安自己去玩，自己則悄悄折返回來，躲在樓梯的轉角，將樓下的爭吵聽得一清二楚。
當聽到林秋蘭提起離婚分財產時，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以為韓慕寒會搖，會妥協。
可沒想到，他會那麼堅決地維護，甚至不惜揭開父母婚姻的傷疤，來反駁林秋蘭。
這個男人，失憶了，怎麼好像比以前更難看了？
直到聽到林秋蘭的那聲嘆息，林雨薇才確認，這一關，又賭贏了。
不，是韓慕寒幫贏了。
悄悄回到兒房，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平復下劇烈的心跳。
給安安換上今天生日宴要穿的藍小禮服，仔細地給他打好領結，將他的頭發梳得一不茍。
“媽媽，我今天帥嗎？”安安看著鏡子里的小小紳士，得意地問。
“帥，我的兒子是全世界最帥的小王子。”林雨薇蹲下來，親了親他的額頭。
等牽著安安再次下樓時，餐廳里的氣氛已經完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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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秋蘭正和韓慕寒在說話，雖然臉上沒什麼笑意，但繃的氣氛已經消失了。
看到心打扮過的孫子，林秋蘭的臉上終于出真切的笑容。
韓慕寒也抬起頭，目落在林雨薇上，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匯了一秒。
林雨薇朝他彎了彎角，那笑容里，有激，有安心，還有依賴。
韓慕寒結了，移開了視線。
他站起，很自然地走到林雨薇邊，手接過手里的安安，將小家伙一把抱了起來。
“走，讓爸爸看看，我們的小壽星準備好了沒有。”
安安高興地摟住韓慕寒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畫面，顯得那麼和諧溫馨。
林秋蘭看著這一幕，心里最后那點氣也散了。
還能說什麼呢？兒子鐵了心，孫子這麼可，連最難搞定的老太太那邊，他都想好了對策。
罷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