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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這邊，林雨薇覺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現在最該做的，是立刻轉，上樓，鎖門，然后想辦法跑。
可的腳像在地上生了，不了。
想看。
想親眼看看，韓慕寒會怎麼置一個騙了他的人。
也好……給自己提個醒。
“慕寒哥哥……”
顧晴手腳并用地爬過去，想去撿地上的碎片，哭得泣不聲，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把它弄斷……這是我阿爸留給我唯一的念了……”
韓慕寒蹲下，但沒有幫撿，而是用兩手指，起其中最大的一塊碎片。
他拿到眼前，對著燈看了看。
“顧廣德是個漁民，對吧？”他問，語氣很平靜。
顧晴哭著點頭：“是……是啊……”
“在阿曼島生活了一輩子，沒出過海，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鎮上。”
韓慕寒繼續說，像是在陳述一件跟自己無關的事實。
顧晴的哭聲小了點，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些，只能含糊地應著：“嗯……”
“那他一個老實的漁民，”
韓慕寒把手里的碎片，輕輕放到了旁邊茶幾的桌面上，
“從哪兒弄來這種的和田玉，給你當？”
茶幾是玻璃的，白的玉佩碎片放在上面，格外顯眼。
顧晴的明顯僵了一下，臉上的褪得一干二凈。
“我……我不知道……這……這就是我阿爸給我的……”
還在，但眼神已經開始躲閃，不敢再看韓慕寒。
林雨薇在一旁聽得心驚跳。
完了，這套路太悉了。
先用一個看似無關的問題讓你放松警惕，然后從你話里最不起眼的下手，一擊致命。
“是嗎？”韓慕寒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他頓了頓。
“你們父倆，三年前，是不是去后山，找過一個‘白大仙’的婆婆？”
“轟”的一聲。
顧晴只覺得腦子里有什麼東西炸開了，猛地抬頭，看著韓慕寒，眼睛里全是無法置信的驚恐。
他怎麼會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白大仙婆婆！那是全村人都諱莫如深的名字！這件事只有和已經死了的阿爸知道！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什麼白大仙……”的哆嗦著。
“不懂？”韓慕寒忽然笑了。
他沒再看顧晴，而是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
“讓徐醫生進來。”
電話掛斷，不到十秒，病房門被推開。
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護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手里，還提著一個銀的金屬手提箱。
林雨薇認得他，那是韓家的家庭醫生，徐翔。
可他現在這副樣子，哪像個醫生，分明像電影里給重刑犯執行特殊程序的行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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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翔走到韓慕寒面前，點了點頭，然后打開手提箱。
箱子里沒有聽診和藥瓶，只有一排排锃亮的金屬械，和十幾支封裝好的注，針管里是各種的不明。
他從中拿起一支裝著淡藍的針管，對著燈排掉里面的空氣。
“韓總，”徐翔的聲音很職業，“這是最新版的，能讓人大腦皮層極度興，
就算不想說，也會替把實話都說出來。
唯一的副作用是，可能會對神經造永久損傷。”
顧晴看著那越來越近的針頭，尖出聲：“不！不要！你們別過來！”
想跑，卻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按住了胳膊，死死地在地上。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徹底崩潰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求求你，別給我打針！我說！”
韓慕寒抬了抬手。
徐翔和保鏢退到了一邊，但沒有離開。
那針，就放在茶幾上，玉佩碎片的旁邊。
“說吧。”韓慕寒的聲音里沒有任何緒，“說清楚，你父親，是怎麼給我下蠱的。”
“不是……不是給你……”
顧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在搐，
“蠱……蠱是下在我上的……”
這句話一出，連林雨薇都愣住了。
下在顧晴上？
“說清楚。”韓慕寒顯然也有些意外，但他掩飾得很好。
“是我……是我求我阿爸的……”
顧晴的神防線已經徹底垮了，開始語無倫次地往外倒，
“我不想你走……我阿爸本來要把你送去派出所的，我求他，我用我的命求他留下你……”
“我讓他去找白大仙婆婆，給我們下蠱……我本來是想下在你上，讓你離不開我……”
“可婆婆說，你上有很強的氣場，一般的蠱近不了你的，強行下蠱，只會反噬我們父倆……”
“所以……所以就想了個辦法，給我下了‘吞魂蠱’……”
“什麼是吞魂蠱？”韓慕寒追問。
“就是……就是吞掉我自己的魂魄，讓我失去自己的想法，
變得……變得溫順，聽話……婆婆說，只要我聽話了，就不會再有那些瘋狂的念頭，
就不會你，也會讓你離不開我，我阿爸也就不會再想著把你送走……”
顧晴的聲音越來越小，“說，這個玉佩，就是蠱引。
只要玉佩還在，蠱就會一直在我里，你就會離不開我……直到我死……”
林雨薇聽得渾發冷。
一直以為顧晴是個段位不高的白蓮花，沒想到，是個瘋子。
為了留住一個男人，不惜對自己下這種惡毒的咒。
真是可憐，又可恨。
韓慕寒聽完，沉默了很久。
他拿起茶幾上那針，在手里把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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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白大仙，現在在哪兒？”
“死了……”
顧晴的聲音氣若游，“下完蠱沒多久，就死了……我阿爸說，是被反噬死的……”
韓慕寒沒說話，他走到窗邊，又撥了一個電話。
這次，他用的是本地的方言，林雨薇一個字都聽不懂。
電話講了大概兩分鐘，他掛了。
等他再轉過來的時候，林雨薇看到，他的下頜繃得很。
他顯然是找人核實了。
而核實的結果，和顧晴說的一樣。
解蠱的唯一線索，斷了。
韓慕寒走到顧晴面前，把手里的注，隨手丟進了旁邊的醫療垃圾桶里。
顧晴看到他的作，眼里燃起了希。
“慕寒哥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也是太你了……”
“拖走。”
韓慕寒打斷了的話，對著門口的保鏢下了命令。
那聲音很輕，卻不帶一溫度。
“不！慕寒哥哥！你不能這麼對我！是我救了你！是我阿爸救了你啊！”
顧晴不敢相信，聲嘶力竭地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