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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慕寒沒有倒下，甚至沒有后退。
林雨薇的心跳了一拍。
一滴溫熱的、暗紅的，順著他飽滿的額角，慢慢地了下來。
那滴經過他高的鼻梁，越過他抿的薄，最后從他廓分明的下上滴落。
完了。
這次真的完了。
殺人未遂，加上故意傷害。
韓慕寒會把送進監獄，讓這輩子都看不到安安。
恐懼像水一樣涌上來，但隨之而來的，是破罐子破摔的狠勁。
韓慕寒抬手抹了一下額頭，然后攤開手掌，看著指尖上那抹刺眼的紅。
他沒有像預想中那樣暴怒，沒有再撲過來掐死。
他只是看著手上的，然后抬起眼，目重新落在林雨薇的臉上。
“林雨薇。”
他朝走了一步。
林雨薇猛地向后退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書柜上。
手里的茶寵“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顧不上了，手忙腳地在自己的手包里索著。
韓慕寒又朝走近了一步。
書房不大，兩人之間的距離在迅速短。
他上那混合著煙草和腥味的氣息，鋪天蓋地地了過來。
林雨薇終于到了那個冰冷堅的，想也不想就了出來，“唰”地一聲打開。
那是一把小巧的、銀的折疊刀，刀刃在燈下泛著冷。
這是多年前就養的習慣，一個獨人，總要有點防的東西。
“你別過來！”
把刀橫在前，刀尖對著他，聲音因為張和害怕而發著抖，
“韓慕寒，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他停下腳步，看著手里的刀，又看了看那張寫滿了驚恐和戒備的臉。
他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
“不客氣？”他問，“你還想怎麼不客氣？再給我一下？”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咚咚咚。”
管家老張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擔憂：
“先生，太太，你們沒事吧？我剛才好像聽到有東西摔倒的聲音。”
林雨薇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握著刀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只要韓慕寒一句話，只要他喊一聲，就徹底萬劫不復。
看向韓慕寒，眼神里是祈求，也是警告。
韓慕寒的目從臉上移開，轉向門口，回了句：“沒事。”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冷淡，聽不出任何異常。
“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杯子，你去拿藥箱上來。”
門外的老張應了一聲：“好的，先生。”
腳步聲遠去了。
林雨薇繃的神經卻沒有毫放松。
他為什麼……要替瞞？
他不是恨不得弄死嗎？這難道不是一個把送進地獄的最好機會？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書房里再次陷了死寂。
韓慕寒沒有再近，他轉，走到沙發前坐下，額頭上的傷口，又滲出了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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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還僵在原地的林雨薇，朝抬了抬下。
“刀收起來。”
林雨薇沒，依舊警惕地看著他。
“我讓你收起來。”他又重復了一遍，語氣里帶上了不耐煩。
林雨薇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慢慢地、一點點地把刀收了起來，但依舊握在手里，沒有放回包里。
“過來。”韓慕寒又說。
“干什麼？”
“你說干什麼？”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你砸的，你不負責？”
林雨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讓……給他理傷口？
“韓慕寒，你瘋了？”
“我瘋了？”
他靠在沙發上，看著，“把我當傻子耍了五年，被揭穿了就手打人。林雨薇，到底是誰瘋了？”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管家很快就會拿藥箱上來。你是想讓他看到我頭上的傷，然后報警抓你？”
威脅。
赤的威脅。
林雨薇咬著牙，知道自己沒得選。
一步一步地挪到沙發前，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不是故意的。”開口，聲音干的，“是你先手的，你想掐死我。”
“所以，這就是你砸我的理由？”
“不然呢？我站著讓你掐死？”
林雨薇的緒也上來了，抑了一晚上的委屈和憤怒全都涌了上來，
“韓慕寒，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是，我是騙了你，我從頭到尾都在騙你！
可你呢？你敢說你對我一點覺都沒有？”
俯下，雙手撐在沙發扶手上，湊近他，直視著他的眼睛。
“你別忘了，這半年來，我們是怎麼過的！
是誰在我生理期肚子疼的時候，大半夜跑出去給我買止痛藥，
回來還笨手笨腳地給我煮紅糖水？是誰在安安開家長會的時候，
跟別的家長吹牛，說他老婆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人？
是誰在我看恐怖片嚇得睡不著的時候，非要抱著我，說有他在什麼都不用怕？”
一句一句地質問，聲音越來越大，眼眶也越來越紅。
“這些也是我騙你的嗎？是我拿著刀你做的嗎？
韓慕寒，你失憶了，你不記得五年前的事，但你不能把這半年的事也當假的！
你對我好過，你對我過心！你別想不承認！”
韓慕寒沒有說話，他就那麼看著。
看著因為激而泛紅的臉頰，看著那雙含著淚卻不肯落下來的眼睛。
這時，門口再次傳來敲門聲。
“先生，醫藥箱拿來了。”是老張的聲音。
韓慕寒移開視線，淡淡地應了一聲：“放門口。”
門外安靜了。
他重新看向林雨薇，下朝門口點了點：“去拿進來。”
林雨薇口起伏著，知道，這場對峙，又輸了。
轉走到門口，打開一條，將醫藥箱拿了進來。
走到他面前，打開箱子，拿出棉簽和消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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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還在抖，棉簽沾著碘伏，幾次都對不準他額頭上的傷口。
忽然，手腕被一只滾燙的大手抓住。
韓慕寒抓住了的手，引導著，將棉簽按在了傷口上。
“嘶——”
消毒水到傷口，他疼得吸了口氣，但手卻沒有松開。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林雨薇能清晰地聞到他上傳來的腥味，和他獨有的木質冷香混在一起，形一種讓心慌意的氣味。
能覺到他手掌的溫度，和他脈搏有力的跳。
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著傷口。
“林雨薇。”他突然開口。
“嗯？”沒抬頭。
“你剛才說，”他頓了頓，“你又懷了？”
林雨薇拿著棉簽的手，猛地一僵。
緩緩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
他抓著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
“告訴我，”他一字一句地問，“這次，又是哪個醫生的報告？還是說，你打算自己P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