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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慕寒沒什麼反應，這個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雨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韓先生，韓太太，”
醫生調整了一下角度，屏幕上的某個小白點被放大，“來，聽一下胎心。”
下一秒，一陣細微卻強勁有力的聲音，通過擴音充滿了整個房間。
“咚咚咚……咚咚咚……”
像一輛飛馳的小火車，充滿了蓬的生命力。
韓慕寒的明顯僵了一下。
這就是……他的孩子的心跳？
五年前，他從沒給過林雨薇機會，聽肚子里的那個孩子發出這樣的聲音。
而現在，這個聲音，如此真實地敲擊著他的耳，也敲擊著他那顆堅的心。
醫生笑了笑，繼續移探頭，似乎在確認什麼。
臉上的表忽然變得有些驚訝，又仔細看了看，才再次開口。
“咦？等一下……”
醫生的探頭在另一個方向停住，然后，又一陣同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咚咚咚……”
兩陣心跳聲，織在一起，匯了一首奇妙又震撼的樂曲。
B超室里安靜得可怕。
韓慕寒整個人都定住了，他看著屏幕上那兩個并不起眼的小白點，大腦一片空白。
醫生終于確認完畢，放下探頭，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看向韓慕寒。
“恭喜你啊，韓先生，韓太太！你們這運氣也太好了！”
“是雙胞胎！兩個寶寶都非常健康！”
林雨薇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手一下子捂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迅速蓄滿了水汽，一副被巨大驚喜砸懵了的模樣。
“雙……雙胞胎？”的聲音都在抖，“醫生，您是說……我有兩個寶寶？”
心里卻在瘋狂吶喊：了！王炸！老天爺你總算沒瞎！
韓慕寒猛地轉頭，看向林雨薇，又看向醫生，像是要確認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你確定？”他的聲音有些干。
“千真萬確。”
醫生笑著把B超報告單打印出來，指著上面的兩個孕囊，
“您看，兩個獨立的孕囊，兩個胎心，發育得都差不多大。
是異卵雙胞胎，以后長得可能不太一樣哦。”
韓慕寒接過那張還帶著溫度的B超單。
紙很薄，很輕，可他卻覺得重逾千斤。
上面那兩個小小的、模糊的影子，和兩行記錄著心率的數字，像是有某種魔力，讓他無法移開視線。
一個孩子，已經讓他昨晚的決心產生了搖。
現在，是兩個。
是他的……兩個孩子。
一種陌生的，混雜著震撼、狂喜和一無措的緒，瞬間沖垮了他用一夜時間建立起來的冷防線。
他韓慕寒，要有兩個孩子了。
回程的車里，氣氛比來時更加詭異。
司機在前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后排，韓慕寒和林雨薇隔著一個人的距離，誰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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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空調的冷風吹著，林雨薇卻覺得手心在冒汗。
能覺到旁男人的視線，一次又一次地落在自己上，帶著探究，審視，還有看不懂的復雜緒。
他手里的那張B超單，已經被他得有些發皺。
終于，在車子駛過一個路口時，韓慕寒開口了，聲音很沉，聽不出喜怒。
“林雨薇，你的算計，真是步步為營。”
林雨薇心里一凜，面上卻出茫然和傷的表，轉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韓慕寒冷笑一聲，把那張B超單扔在兩人中間的空位上，“你早就知道了吧？早就知道是雙胞胎。”
他不是傻子。
這個人，心機深沉到能偽造整個人生。會對自己的變化一無所知？
“你一直把這張王牌在手里，一言不發。
看著我發怒，看著我提離婚，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一步步走進你設好的圈套里。”
他前傾，近，目銳利，“直到我把離婚協議甩你臉上，你才不慌不忙地拋出這個炸彈。時機抓得真準啊！”
林雨薇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收了。
知道他會懷疑，但沒想到他會這麼快，這麼一針見。
“我沒有！”
林雨薇開口反駁，聲音帶著哭腔，卻理直氣壯，
“我是回家想告訴你這個驚喜的！可你呢？
你恢復記憶之后，是怎麼對我的？
你掐著我的脖子，罵我是個騙子，讓我滾！
你那樣子，恨不得殺了我！”
越說越激，眼淚串地往下掉。
“我怎麼敢說？我說了，你會讓我生下來嗎？”
瞪著他，大聲質問，“韓慕寒，你忘了五年前你是怎麼做的了嗎？
你甩給我一張支票，讓我去理掉‘肚子里的東西’！
你說那是‘孽種’！你還警告我，如果敢耍花樣，就讓我們母子倆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怕！我當然怕！我怕你這次會更狠，會直接把我綁到手臺上，
親手殺了我的兩個孩子！我不敢說，是你得我不敢說的！”
把所有的瞞，都歸結于他的兇狠和深骨髓的恐懼。
這番話，真假摻半，卻字字誅心。
韓慕寒的臉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五年前的事，是他理虧。
昨晚他恢復記憶后的暴怒，也是事實。
可他還是覺得憋屈，被這個人玩弄于掌之間的憋屈。
“強詞奪理！”他怒斥，“你這是在顛倒黑白！我才是被你騙了五年多的害者！”
“對不起。”
在他怒火最盛的時候，林雨薇卻突然收起了所有的尖銳，聲音了下來。
手，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他著B超單的手。
他的手很燙，因為憤怒，指節都繃了。
“對不起，慕寒，”
仰著淚臉看他，態度誠懇得不像話，“我不該瞞著你，我不該算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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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也太害怕失去我們的孩子了。”
的手指，輕輕地在他手背上挲著，試圖平他的怒氣。
“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放低了姿態，語氣里滿是哀求，“以后，我什麼都聽你的。
我會加倍地對你好，對安安好，對我們未來的寶寶好，用我的一輩子來彌補我的過錯。
你別不要我們，行嗎？”
韓慕寒看著，看著通紅的眼睛和卑微到塵埃里的姿態。
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像裹著糖的毒藥，明知有毒，卻讓人無法抗拒。
他的怒火，就像被一盆冷水迎頭澆下，熄了大半，只剩下縷縷青煙，嗆得他口發悶。
他回自己的手，沒有回答的問題。
只是拿起那張被他皺的B超單，仔仔細細地，試圖將褶皺平。
過了很久，他才從牙里出一句話。
“那份離婚協議，你打算怎麼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