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慕寒的話，兜頭澆滅了林雨薇心頭剛剛燃起的全部希。
林雨薇強行下心里的翻江倒海，臉上依舊是那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
小心翼翼地把那張皺的B超單重新遞過去，聲音又又，
“慕寒，別說氣話了，好不好？我們把它撕了，就當從來沒有過這份東西。”
“我們有三個孩子了，安安，還有肚子里的兩個寶寶……我們才應該是一家人的。”
試圖再次握住他的手，卻被韓慕寒躲開了。
他沒有接那張B超單，只是扯了扯角，發出了一聲很輕的笑。
“林雨薇，別演了。”
林雨薇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臉上的悲傷凝固了，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你……你說什麼？”
“我說，別演了。”
韓慕寒轉過頭，定定地看著，那眼神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看一切的平靜，
“你的眼淚，掉得太是時候了。每次在我快要做出決定的時候，你就開始哭。
在我提離婚的時候，你哭得最兇。現在，我問協議怎麼理，你又開始哭。”
他微微后靠，拉開了些許距離，繼續用那種平淡到讓發的語調說道：
“你很聰明，知道什麼時候該示弱，什麼時候該拿出籌碼。
這個雙胞胎，就是你到最后的王牌，對不對？”
林雨薇覺自己所有的偽裝，他都看穿了。
他本沒信那些“太害怕”的說辭。
“我沒有……”下意識地反駁，聲音卻干得像砂紙。
“你有。”
韓慕寒打斷，語氣不容置喙，“我恢復記憶后的表現，確實給了你表演的舞臺。但現在，戲該結束了。”
他終于從手里拿過那張B超單，卻沒有看上面的影像，
而是把它和那份從家里帶出來的、還沒來得及簽的離婚協議并排放在自己上。
一個代表著新生，一個代表著結束。
多麼諷刺。
林雨薇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知道了，這個男人，不是在跟鬧脾氣，他是在通知一個結果。
“所以呢？”
林雨薇收回了手，干了臉上的淚，連聲音里的哭腔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你現在想怎麼樣？帶著這份B超單，去跟律師說，當初被我欺詐締結的婚姻，
現在又多了兩個籌碼，讓我滾蛋的時候，多付點錢？”
既然的不行，那就來的。
裝可憐沒用，那就當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韓慕寒對的迅速變臉并不意外，反而覺得這才是真實的樣子。
“錢，你當然能拿到一筆可觀的錢。”他點了點那份離婚協議，“但這解決不了本問題。”
他頓了頓，說出了他的最終判決。
“孩子，我會讓你生下來。從現在開始，到孩子一歲半，差不多兩年的時間。
我會給你韓太太應有的一切，份，面，用度。
我會配合你，在所有人面前扮演一個好丈夫。”
林雨薇的呼吸停滯了。
不明白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只聽他繼續說道：“兩年后，等孩子能離開母親了，我們就辦離婚手續。
協議容很簡單，韓家名下所有財產都與你無關，我會另外給你一筆足夠你揮霍一輩子的補償。
安安，還有你肚子里的這兩個，養權全部歸我。你可以有探視權。”
林雨薇只覺得耳朵里嗡嗡作響。
兩年？
他給兩年的韓太太份，然后就要把連同的三個孩子，徹底切割開？
辛辛苦苦，賭上一切生下的孩子，憑什麼最后都了他的？
“韓慕寒，你做夢！”
尖出聲，積攢的所有緒在這一刻徹底發，“孩子是我生的！你憑什麼都搶走！你這是犯法！”
“犯法？”
韓慕寒冷笑，“你可以去告我。看看是你找的律師厲害，還是韓氏的法務部更專業。
林雨薇，或者鄒小霜，你一個連份都是假的人，
你覺得法會把三個韓氏集團的繼承人，判給你一個滿謊言的詐騙犯嗎？”
他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絕像是藤蔓，瞬間纏住了的心臟，讓不過氣。
林雨薇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大腦飛速運轉。
哭鬧，沒用。講法律，輸定了。
那就只能……
忽然轉過頭，臉上沒有了剛才的激和絕，反而異常平靜。
“好啊。”說。
韓慕寒挑眉，等著的下文。
“兩年的時間，是嗎？”林雨薇問。
“對，兩年。”
“行。”
林雨薇點了點頭，角甚至勾起一抹奇怪的笑意，
“那這兩年，你可得當個好爸爸。
畢竟，孩子在能記事之前，對父親的印象，可都是聽媽媽說的。”
在威脅他。
用孩子對他的觀，來威脅他。
韓慕寒的下頜線繃了。
“你還想耍什麼花樣？”
“不是耍花樣。”
林雨薇理了理自己的擺，姿態從容得仿佛剛才那個崩潰尖的人不是，
“我只是在提醒韓總，既然是合作關系，就要有合作神。
這兩年，我不是孩子的母親，也是韓家的。
我需要關心我的丈夫，安長輩，教育孩子。
尤其是，年紀大了，最看不得我們小輩吵架。
我可不想讓老人家知道，他心心念念盼回來的孫子，
一門心思想的卻是怎麼把給他生了三個繼承人的孫媳婦一腳踹開。”
把霍老太太這張王牌，不輕不重地擺在了桌面上。
“你！”韓慕寒的怒氣再次被挑了起來。
“我什麼？”
林雨薇迎著他的目，毫不退，
“難道你希我這兩年天天以淚洗面，讓全家人都為你擔心？
讓安安覺得爸爸媽媽不好？還是讓覺得，
你對這兩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一點期待都沒有？”
湊近了一點，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
“韓總，你是個合格的繼承人，但你會是個合格的父親嗎？”
車廂，長久的沉默。
司機在前排連呼吸都放輕了。
許久，韓慕寒從牙里出一句話：
“好，很好。林雨薇，我倒要看看，這兩年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他妥協了。
林雨薇在心里長舒一口氣。
車子緩緩駛韓家別墅。
林雨薇率先推門下車，下意識地用自己的名牌包，擋了一下依舊平坦的小腹。
那是個防備的姿態。
韓慕寒在車里看著的作，沒說什麼，只是移開視線，目落在了上那張B超單上。
他的手指，在那兩個小小的、模糊的黑點上，輕輕地、來回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