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白子琪整個人都了，一下子癱在沙發上。
管家的話。
喬思思的話。
弟弟那不對勁的樣子。
還有林雨薇那該死的、關了機的手機。
這些線索像一張看不見的網，把整個人從里到外都給罩住了，不風，得幾乎要窒息。
為什麼？
老天爺，為什麼偏偏是林雨薇？
那個人，搶走了一眼就看上的男人還不夠。
現在，是連的份、的父母、過去二十多年擁有的一切，都要一并搶走嗎？
不信！死也不信！
那份鑒定報告！對，那份報告！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排除”兩個字！
是親手送進碎紙機的，每一個步驟都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可能出錯！
白子琪像是被電擊了一樣，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瘋了似的沖進書房，一把撲到那臺碎紙機前。
暴地出收納盒，看也不看，直接把里面所有的紙屑，“嘩啦”一聲全都倒在了昂貴的手工地毯上。
白的、彩的紙條混在一起，七八糟，像是在無聲地嘲笑著的愚蠢和可笑。
不管不顧地跪在地上，像個瘋子一樣用手去拉那堆碎片。
要找，要把它們拼起來，要找到那個能讓安心的證據！
手指被鋒利的紙片邊緣劃開了一道道細小的口子，珠子冒了出來，沾在白的紙屑上，卻一點覺都沒有。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咔噠”一聲，開了。
白子霖站在門口。
他穿著一黑的機車服，好像把外面深夜的寒氣和風都帶了進來。
他就那麼站著，看著跪在地上，頭發散，狼狽到極點的白子琪，眼神里找不出一丁點兒從前的溫度。
“你在干什麼？”他問，聲音平得像一條直線。
白子琪被嚇得渾一哆嗦，手里的紙屑“簌簌”地往下掉。
抬起頭，視線正好落在了白子霖的脖子一側。
那里，有個剛紋上去不久的新紋，皮還微微發紅。
是一個小小的、花的藝字——“霜”。
是的小名。
不對。
是那個失蹤了二十多年的，真正的白家大小姐的小名。
白子琪里的，好像在這一瞬間，從頭涼到了腳。
“你……”的聲音抖得不樣子，“你什麼時候……去紋的？”
白子霖本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他邁步走進來，停在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種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問你，之前那份鑒定報告，你是不是了手腳？”
白子琪心里“咯噔”一下，差點跳出嗓子眼，臉上卻還在死撐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鑒定報告？我聽不懂。”
“還裝？”
白子霖突然冷笑了一聲，那笑聲里全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他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解鎖，點開一張照片，幾乎是懟到了白子琪的眼前。
“你自己看！這兩個人，是不是同一個人！”
照片上，是母親宋舒云年輕時的模樣，笑得明又溫，眉眼彎彎，是歲月都無法磨滅的。
而在這張照片旁邊，是他今晚拍的林雨薇的側臉。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廓，甚至連那種清冷又帶著點倔強的氣質，都如出一轍。
更要命的是，林雨薇耳后那顆極淡的紅小痣，竟然和母親照片上同一個位置的那顆，一模一樣！
白子琪的大腦“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砸中，整個人都傻了。
怎麼會……
怎麼可能會這麼像……這簡直就是復制粘啊！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失神地喃喃自語，眼神都散了，像是瘋魔了一樣，“鑒定報告上明明寫著……”
“寫著‘排除’，對吧？”白子霖截斷了的話。
他緩緩彎下腰，湊到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地往下說。
“那是因為，送去鑒定的頭發，是我和你的。”
“我就是有點好奇，想確認一下，我們倆到底有沒有緣關系。”
“結果呢？”
他頓了頓，角的弧度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意。
“你猜怎麼著？”
“我們，沒有半點關系。”
轟！
白子琪覺整個世界都在眼前旋轉、崩塌，最后碎了一片片。
完了。
經營了二十多年的一切，都完了。
就在徹底陷絕的時候，樓下約-約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是爸媽回來了。
白子霖猛地直起子，連多看一眼地上那個面如死灰的人都覺得浪費時間。
他轉，頭也不回地就往樓下沖。
他要馬上去告訴爸媽！
他要把姐姐，明正大地，從那個冒牌貨手里搶回來！
……
客廳里，白聲揚剛下西裝外套遞給傭人，就看到兒子像一陣旋風似的從樓梯上沖了下來。
“躁躁的，像什麼樣子！”他皺著眉，不悅地呵斥道。
宋舒云也嗔怪地看了兒子一眼，語氣里帶著寵溺。
“這麼晚了，又跑哪兒瘋去了？一的汗。”
白子霖本沒聽見父親的訓斥，也顧不上回答母親的問題。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母親面前，像個急于獻寶的孩子，激地舉起自己的手機。
“媽！你快看！你快看！”
“我好像……我好像找到姐姐了！”
“你說什麼？”
宋舒云和白聲揚兩個人，同時愣在了原地。
宋舒云的反應最快，一把搶過兒子的手機。
當的目及到屏幕上那張并排放在一起的對比圖時，的呼吸猛地停住了。
的手開始不控制地劇烈抖，眼淚，毫無預兆地，一下子就涌了上來，瞬間模糊了整個世界。
“是……是霜霜……”
的聲音輕得像是在說夢話，卻又帶著一種母親的、不容置疑的肯定。
“是我的霜霜……我的兒……回來了……”
白聲揚也立刻湊過來看了一眼，他那雙在商場上歷經風浪的眼睛里，寫滿了震驚，眉頭死死地擰在了一起。
“胡鬧！”
他猛地抬頭，厲聲對著兒子吼道：“這是韓氏集團的韓太太，林雨薇！怎麼可能是霜霜！”
“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七八糟的消息？！”
“不是消息！是真的！”白子霖急得臉都紅了，“爸，你信我一次！就是姐姐！耳后有痣！跟媽年輕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這還能有假？”
他往前一步，聲音更大了。
“我已經跟，做了親緣鑒定了！”
“什麼？！”白聲揚這下是徹底驚了。
“我這就給打電話！我讓親口跟你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