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54章 催眠的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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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舒云吐出的一字一句,都狠狠地割在白聲揚的心上。

他捂著火辣辣的臉,看著徹底崩潰的妻子,眼中的痛苦幾乎要溢出來。

“舒云,你冷靜點,聽我解釋!”

他抓住的手腕,急切地說道:“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你啊!”

“你忘了你當時是什麼樣子了嗎?你整晚整晚地失眠,不吃不喝,抱著霜霜的服哭,你好幾次……好幾次都想從樓上跳下去!”

“醫生說你得了重度抑郁癥,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我能怎麼辦?我找遍了全國最好的醫生,他們都束手無策!催眠,是他們給我的最后一個建議!是唯一的辦法!”

“我是怕失去你啊!舒云!”白聲揚吼了出來,聲音里充滿了絕和無力,“我已經可能失去一個兒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的妻子!”

“你放屁!”宋舒云用力甩開他的手,緒激地反駁,“那都是你的借口!你就是個懦夫!”

客廳里的氣氛,劍拔弩張,爭吵聲、哭泣聲、嘶吼聲織在一起,像一團麻。

一直沉默的韓慕寒,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水杯。

杯子與桌面撞,發出“嗒”的一聲脆響。

這聲脆響,讓兩人的爭吵,戛然而至。

所有人的目,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他。

韓慕寒站起,走到緒幾近失控的宋舒云面前。

他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聲音平淡得像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伯母,現在爭論二十年前的對錯,有意義嗎?”

宋舒云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就算伯父錯了,時間能倒流嗎?雨薇過的苦,能一筆勾銷嗎?”

韓慕寒的目,掃過白聲揚,又落回到宋舒云臉上。

“不能。”他自問自答。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責任,不是互相指責。”

他頓了頓,語氣加重了幾分。

“而是想想,現在最需要什麼。”

“一個爭吵不休,沉浸在過去和愧疚里的家庭?”

“還是一個能給溫暖,讓安心養胎,彌補未來人生的家庭?”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瞬間澆熄了宋舒云心中熊熊燃燒的憤怒和怨恨。

是啊。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的霜霜回來了。

兒,就在樓上。

懷著孕,那麼虛弱,剛剛還了那麼大的刺激。

現在最需要的,是媽媽的,是家的溫暖。

而不是看的父母,在這里像仇人一樣互相撕咬。

宋舒云的,晃了晃,眼淚又一次決堤。

但這一次,不再是憤怒和怨恨的淚,而是悔恨和心疼的淚。

“對……你說的對……”喃喃道,“是我不好……我不該吵架……”

看向韓慕寒,眼神里充滿了激。

“慕寒,謝謝你……謝謝你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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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干眼淚,努力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

“我要去看看,我要去陪著。”

,就想往樓上走。

韓慕寒卻攔住了

剛睡下,讓安靜地休息一會兒吧。”

“你們……”他看了一眼客廳里的白家人,“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些事。”

說完,他把目,投向了那份被丟在一旁的牛皮紙文件袋。

宋舒云的崩潰,讓所有人都忽略了,除了日記,還有一份更客觀,也更殘忍的調查報告。

白子霖默默地走過去,將那個文件袋撿了起來。

他從里面出了那疊厚厚的A4紙。

而一旁的白子琪,也悄悄地湊了過來,臉上帶著恰到好的擔憂和好奇,長了脖子,想要看清上面的容。

白子霖的手指,著那疊A4紙的邊緣。

A4紙上,是打印出來的宋字,冰冷,客觀,沒有任何

“鄒小霜,七歲,其父鄒毅因工地事故亡,獲賠償金二十八萬元。”

“賠償金由其叔父鄒良代為保管,后被鄒良夫婦挪用,用于其子鄒強購房及日常揮霍。”

“鄒小霜被寄養期間,長期遭其嬸梁英待,包括但不限于……毆打、食、辱罵……”

白子霖的呼吸,一點點變得重。

他仿佛能看到,那個瘦弱的小孩,在寒冷的冬夜里,穿著單薄的服,蜷暗的柴房里,瑟瑟發抖。

他繼續往下看。

“八歲,其堂兄鄒強,酒后……意圖不軌……”

“鄒小霜激烈反抗,被鄒強用啤酒瓶碎片劃傷后腰,傷口長達十厘米,深可見骨……”

“自行前往鎮衛生院,因無錢繳納費用,在走廊滯留三日,后傷口嚴重染,高燒不退……”

!”

白子霖再也忍不住,一拳狠狠地砸在旁的紅木茶幾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那不是悲傷的紅,而是被滔天怒火燒出來的,想要毀滅一切的紅。

“畜生!這幫畜生!”他從牙出幾個字,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抖。

他以為,日記里的容,已經足夠殘忍。

卻沒想到,這份調查報告里,用最平淡的文字記錄下來的事實,遠比一個小孩的哭訴,要來得更加目驚心。

“子霖,怎麼了?上面寫了什麼?”

白子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一恰到好的驚慌和關切。

悄悄地靠近,出手,似乎想要拿過那份文件,一探究竟。

“讓我看看,姐姐到底……”

的話還沒說完。

“滾開!”

白子霖猛地一甩手,將的手狠狠打開。

力道之大,讓白子琪驚呼一聲,踉蹌著后退了兩步,手背上瞬間紅了一片。

“你干什麼啊!”捂著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委屈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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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霖卻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他霍然轉,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而憎惡的眼神,死死地盯著

“我說,滾開。”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些東西,你看不得。”

“你沒資格看!”

白子琪被他眼中的狠戾嚇到了,臉一白,哆嗦著,“我……我只是關心姐姐……”

“關心?”白子霖冷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嘲諷和鄙夷。

“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態的把戲吧,白子琪!”

他連名帶姓地

“我姐姐在外面被人當畜生一樣對待的時候,你在干什麼?”

“你在白家當著你的千金大小姐,穿著名牌,上著貴族學校,著本該屬于的一切!”

“現在,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假惺惺地掉眼淚,說什麼關心?”

他第一次,將那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卻從不敢宣之于口的事實,淋淋地揭開。

“你不過是個替代品!一個鳩占鵲巢的養!”

“養”這兩個字,像一毒刺,狠狠地扎進了白子琪的心里。

的臉,刷的一下,白得像紙一樣。

“子霖!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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