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立醫院的VIP病房外，走廊里很安靜。

白聲揚、宋舒雲和白子霖三個人站在那里，誰也不說話。

宋舒雲的眼睛又紅又腫，手里攥著一個保溫桶。

那是給林雨薇熬的湯，可連病房的門都進不去。

“吱呀——”

病房門開了。

韓慕寒從里面走出來，隨手關上門。

他領帶松著，襯衫袖子卷到手肘。

三人的目一下子全落在他上。

“慕寒，雨薇……怎麼樣了？”宋舒雲沖上去問。

韓慕寒掃了他們三人一眼。

他靠在墻上，從口袋里出煙盒，出一叼在里，沒點。

“醫生怎麼說？”白聲揚問。

韓慕寒把視線定在白聲揚臉上，叼著煙，聲音含糊。

“醫生說，孕婦緒波太大，有應激反應。”

他把煙從里拿下來，夾在指間。

“有胎停的風險。”

“什麼？！”

宋舒雲一，差點摔倒，白子霖趕扶住。

“媽！”

“胎停……”宋舒雲哆嗦，眼淚掉了下來，“怎麼會這樣……”

白聲揚的臉也白了。

韓慕寒看著他們，沒什麼表。

他繼續說：“醫生問我，病人最近是不是到了什麼嚴重的刺激。”

他看著白聲揚。

“白總，你說，我該怎麼回答？”

白聲揚的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是我們的錯……”宋舒雲扶著墻，哭著說，“我們對不起雨薇，對不起孩子……”

旁邊的白子霖低著頭，拳頭攥得死。

韓慕寒的目，始終落在白聲揚上。

“白總，我送雨薇來醫院前，跟你說過，請你理好家事。”

“你保證過，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

韓慕寒往前走了一步，近白聲揚。

“可現在呢？”

“躺在里面，醫生說有胎停風險。”

“這就是你的保證？”

韓慕寒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韓慕寒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不是讓你們白家這麼糟蹋的。”

白聲揚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無話可說。

“是我的疏忽。”白聲揚深吸一口氣，“我沒想到子琪……會那麼偏激。”

“我保證，不會再有第二次。”

他看著韓慕寒，一字一句地說。

“從今天起，白子琪跟我們白家，再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會再讓出現在雨薇面前。”

韓慕寒聽完，哼了一聲。

“慕寒，讓我們進去看看雨薇吧，求求你了。”宋舒雲哭著哀求，“我就看一眼……”

“不行。”

韓慕寒直接拒絕。

“剛睡著。”

“醫生說現在需要絕對安靜，不能再任何刺激。而你們，”他環視一圈，“就是最大的刺激源。”

宋舒雲的臉瞬間慘白，晃了晃。

白聲揚的臉也極其難看。

“慕寒……”

“等穩定了，想見你們了，我再通知。”韓慕寒打斷他，“現在，請回吧。”

走廊里一片死寂。

白聲揚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他嘆了口氣。

“好。”

他點了點頭。

他扶住搖搖墜的妻子，“舒雲，我們先回去。”

“我不走……我要陪著雨薇……”宋舒雲哭著搖頭。

“媽，我們先走吧，別打擾姐休息了。”白子霖也紅著眼圈勸。

宋舒雲看著那扇閉的門，不甘心。

轉頭看向韓慕寒，帶著一哀求。

“慕寒，湯……我給雨薇熬了湯，你能不能……幫我拿進去？”

韓慕寒看著手里的保溫桶，沉默了幾秒。

他出手，接了過來。

“我會的。”

宋舒雲點了點頭，眼淚掉得更兇了。

白聲揚扶著妻子，帶著兒子，轉離開。

走了幾步，宋舒雲還是忍不住回頭，看著韓慕寒。

韓慕寒和對視了幾秒。

他側過，把病房的門，推開一條很小的。

“只能看一眼。”他說。

宋舒雲立刻沖過去，趴在門上往里看。

病房里很暗。

林雨薇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臉很小，臉蒼白。

宋舒雲死死捂住，抖個不停。

“好了。”

韓慕寒關上了門。

白聲揚走過來，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走吧。”

這一次，宋舒雲沒有再堅持，跟著丈夫和兒子離開了。

韓慕寒站在原地，聽著腳步聲消失。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保溫桶，又看了一眼閉的房門。

他擰開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線昏暗。

床上的人了。

林雨薇睜開眼睛，看著他。

眼神清明，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們走了？”問，聲音有點啞。

韓慕寒“嗯”了一聲，走到床邊，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

“你媽熬的湯。”

林雨薇看了一眼保溫桶，沒說話。

“我剛才說你有胎停風險，把他們嚇得不輕。”韓慕寒拉開椅子坐下。

林雨薇撐著床坐起來，靠在床頭。

“嚇唬一下也好，省得他們覺得，我跟白子琪還能姐妹深。”

說著，嗤笑了一聲。

“我可沒那麼大度。”

韓慕寒看著。

“你討厭，就因為搶了你二十年的人生？”他問。

林雨薇搖了搖頭。

“不是。”

看著韓慕寒，很坦白。

“如果是個好人，真心對爸媽好，我回來，或許只會尷尬，但不會討厭。”

“可不是。”

林雨薇的眼神冷了下來。

“看我的第一眼，就帶著敵意。明里暗里給我使絆子，甚至不惜陷害自己的弟弟來栽贓我。”

“一個連一起長大的弟弟都能毫不猶豫利用的人，能是什麼好東西？”

韓慕寒聽完，沒說話。

林雨薇自嘲地笑了笑。

“說到底，我現在這個局面，被的。”

“白子琪跟他們有二十多年的，我這個剛冒出來的，其實不占優勢。”

“法律上，是個年人，他們也不能真把怎麼樣。”

“我現在能憑的，不過就是他們對我的那點愧疚。”

抬眼，看向韓慕寒。

“所以，我必須趁著這愧疚還在，盡快拿回本該屬于我的一切。”

“而不是跟白子琪那個蠢貨一樣，把力浪費在爭風吃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