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安并未在那兒待太久,好好將人哄了一番,便要離去。
見他頭也不回,完全忘了桌下還放著一盆花兒。
沈若婉出聲喚他,“小舅舅,您的花兒忘了帶走了。”
陸祈安頓住,回頭看,深邃地眼眸藏著看不懂的緒,理所當然道:“小舅舅那兒沒地方養花了,要拜托婉婉幫幫忙養一段日子了。”
他那偌大的主院,確實‘容不下’一盆花兒了。
沈若婉不疑有他,既然是小舅舅拜托的事,那一定會全心全意對待的。
不過想到小舅舅不久前才說過的話,又問道:“那我能它嗎?”
著有些期待的神,陸祈安又被逗得想笑了,“可以。”每句話都記得這麼清楚,看來日後不能隨便逗了。
“太好了,這花兒要怎麼養呀?”
沈若婉站在門口著他,夕斜斜灑過來,為鍍了層金,盈盈雙眸著他。
陸祈安靜默了一瞬,聲音低沉,“你自己想辦法。”
自己想辦法?沈若婉有些莫名其妙,可再想說什麼,小舅舅已經離開了,只能抱著這盆花兒,仔細端詳。
白的花瓣層層疊疊,花枝纖細,花苞沉甸甸地在上邊兒,掉不掉,好似要將花枝折一般,看得沈若婉甚是擔憂。
這花兒如此,要是被自己養壞了可怎麼辦?
有了!既然不知道芍藥花怎麼養,那不如問問千雪姐姐好了,千雪姐姐見多識廣,說不準便知道呢。
這麼想著,第二天便迫不及待邀來陸千雪,讓幫忙瞧瞧。
陸千雪確實認得這花也知道怎麼養,左右端詳確定了這真的是芍藥,可是的表卻有些怪異。
“你說這花是誰的?”
沈若婉老老實實再回答了一遍,“是小舅舅的。”
真是祈安叔叔的?陸千雪再問道:“那又為何在你這里呢?”
沈若婉不知道為何要如此細問,不過本也不是什麼大事,便也都一一答了。“小舅舅說他那兒沒地方養花,所以讓我幫忙養一段日子。”
說完又有些疑慮,“千雪姐姐,這花難不難養呀?我怕我養不好,將花兒養枯了,不知道該怎麼跟小舅舅待。”
“難倒是不難,芍藥花不算金貴。”陸千雪輕輕了花苞,開得正好呢,就是這芍藥的意味有些曖昧了。
難不祈安叔叔有了意中人不?這個比冰山還冷的叔叔竟會有了心悅的子,陸千雪本想象不出來,陸祈安會看上什麼樣的子。
更想象不出來,親後的祈安叔叔,難道真不會和自己的夫人相敬如冰嗎?莫不是親後就會變得溫和了?
溫和的祈安叔叔?陸千雪努力想了想,忽然發現,這不就是對著婉婉時候的祈安叔叔嗎?
而且,祈安叔叔為何要將芍藥托付于婉婉?什麼沒地方養花這種鬼話,也就婉婉這個單純的丫頭片子才會信了吧!
難道…
不行不行!陸千雪趕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企圖將一些不道德的猜測甩出去,不能這樣侮辱祈安叔叔和婉婉!
“千雪姐姐,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沈若婉瞧著使勁兒搖頭的模樣,擔憂地問。
“沒有沒有。”陸千雪訕笑一聲,剛剛的猜測讓在面對沈若婉時,心虛無比,“你將花兒給你院中的下人打理不就好了?何必心那麼多。”
“不行的!”沈若婉堅決地否定了這個建議,“既然是小舅舅待的,那我就要自己親手好好兒地養它,怎麼能假借他人之手呢?小舅舅若是知道了,應當也會失的。”
陸千雪瞧說得真誠,應當不是什麼圓的場面話,好奇地問,“你就這麼害怕小舅舅失嗎?”
不經思考便直接點頭,“當然啦!”
陸千雪的表越發奇怪起來,言又止,最後平靜下來,嗐,都是一家人,相親相的一家人,有啥可稀奇的。
取來一張紙,將養護的小細節都寫在上面,遞給沈若婉,怕忘記。
可沒想到沈若婉卻對著寫的字發愁,瞧了又瞧,有些難為地收好,不好意思道:“千雪姐姐,我…我不識字,你能跟我說一遍嗎?”
陸千雪愣了一下,隨後便出善意的笑,“是姐姐不好,忘了這事兒,來,我現在將紙上的方法詳細與你說一說。”
沈若婉點頭,好好學子一般,認真聽講,而手中攥著那張紙,不曾松手。
陸千雪心中不免懊惱自己怎麼這麼心大意,忘了婉婉在沈家兒就沒有認過字,又有些惋惜,沈家真是耽誤人,還好那兩個罪魁禍首已經被祈安叔叔決了。
*
三天後,陸祈安下朝後如約而至,這回他遵著禮數,敲響了沈若婉小院的門。
不過片刻,門便被人從里邊打開了,陸祈安循聲去,竟是親自跑來開了門,氣吁吁的,可是那雙桃花眼盈滿了喜悅,亮晶晶的好似星辰。
脆生生的聲音喚醒他的愣神,“小舅舅!你來啦!”
對付了一早上的老家伙,本還低沉的緒在見到的一剎那變得高漲,他的心中得不行,眉目也變得和,“可用了早膳?”
“嗯!”沈若婉點點頭,今日起得很早,便是為了等小舅舅,又悄悄地關上門,也沒有讓冉跟隨。“咱們走吧!”
陸祈安這才發現今日穿了白的綢,月白的暗紋若若現,頭發只是簡單的半束著,耳邊別了朵白的花,極盡素雅的打扮。
未施一丁點兒黛,瓣是自然的,清麗俗極了。
他不聲打量著這朵時日越久,便越發散發著幽香而不自知的花兒,心中微,“今日怎麼穿得這樣素凈,也不上些胭脂?”
沈若婉扯住他的袖子,亦步亦趨地走著,陸祈安放慢了腳步。回道:“今日有些特殊,不上胭脂是因為…我不喜歡。”
“哦?”陸祈安自然是不信的,先前第一次畫上些胭脂黛時,那開心的小模樣,哪能是不喜歡呢?
不過他也不拆穿,只問道:“去何?”
沈若婉出指尖放在自己的邊,“噓!咱們出去再說,小舅舅,這次出去可不可以瞞著祖父他們呀?”
陸祈安點點頭,不再問,“既然不想被發現,那便走小路出去。”
“小路?”疑地重復道,這昌平侯府真大,平日里總窩在自個兒的小院,總不出門自然許多地方都是不大認識的。
被陸祈安一路領著走到了一個圍墻邊,四張著,有些疑,這兒看起來不像是有門的樣子呀?
忽然想到那些話本中的故事,莫不是這里其實暗藏機關?還是說這里其實有個狗,要爬狗過呀?
正要問小舅舅,結果還沒等問出口,腰間忽然被他摟住,得想起來子,下一刻便嚇得臉蒼白。
的腳忽然就不著地了,竟飛了起來?
陸祈安抱著,腳尖一用力便躍上了圍墻上,隨後再抱緩緩落地,這才松開。
只見沈若婉大大睜著眼睛後退了幾步,還有些不真實,抖著聲音結結出聲,“小舅舅,您..您會法?”
陸祈安失笑,“這是輕功,可與法無關。”
輕功?沈若婉不大認識,只是聽陸祈安為念過的話本里提到過會上天地的神仙,和呼風喚雨的法。
馬車便停在不遠,陸祈安走到邊,借機握住的手腕,“走吧,去何?”
是啊,還沒說要去哪兒呢,小舅舅不知道要去哪兒竟也應了,并不覺得是在胡來。
沈若婉連忙回道:“去城北郊區。”
陸祈安點點頭,再度自然無比將抱上馬車,沈若婉并未覺得有什麼,車夫則全當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