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冉來敲門,沈若婉才收起淚珠,抹干自己的臉,努力平復著心,正要起,腦中卻有一針在刺一樣,痛得輕呼出聲,捂著腦袋再度躺下。
“冉,我…我…”
這一聲輕呼,冉聽得著急,不顧禮數便闖了進去,“小姐,您哪里不適?奴婢現在就去請大夫。”
沈若婉扶著腦袋點頭,實在是難。
冉走之前,抬眼看了看,隨後低下頭,叮囑一聲,“小姐,將外衫穿上,別凍著了。”
“好。”沈若婉將一旁的外衫披上系好,低頭時卻看見自己前有幾塊深紅的印子,直直延到服下面,疑地扯開一看,這…
昨夜的蚊蟲竟這麼多麼?都將咬出這麼多印子了,了印子,奇怪,不痛。
穿好外衫,便將這印子蓋住了。
的腦袋實在痛極,只能又再躺回床上歇息。
大夫是跟在夏子衿後來的,趕慢趕著,聽說沈若婉病了,當即便放下手頭的事趕了過來。
“祖母…”沈若婉才做了這樣一場夢,現在忽然看見祖母,不免心虛。
“哎!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呀?”夏子衿上前擔憂地探上的額頭。
沈若婉愧疚得很,祖母這樣疼自己,自己卻生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心思,如何對得起他們?
“婉婉頭疼。”吸了吸鼻子,撒道。
“乖,讓大夫看看哦,很快就好了。”夏子衿哄著,起讓位給大夫。
大夫深知這姑娘就是子骨弱,因此也多病,他把著脈,倒沒有太意外,“小姐本就子骨弱,雖說補回來了些,但近日來憂思過重,積郁疾了,又了寒風沒睡好,這病便一并發了。”
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夫人,所謂病從心起,上的病尚且可醫,心病可就沒法了。”
大夫的話,夏子衿通通明白,也急得不行,這孩子平日里瞧著乖巧聽話,可有什麼事都要憋悶在心中,不敢說出來,究竟得有多大的心事,才能積郁疾?
大夫起拿出紙筆便開始寫起了藥方,這回可不是食補就好的了。
沈若婉被他說得心虛,看著那一張張藥方,只覺得里都泛起了苦味。
吶吶開口,“大夫,積郁疾…很嚴重嗎?可不可以不要喝藥呀?”
大夫一頓,朝拱了拱手,“不喝藥,好得慢,小姐您可要罪了。只要您保持心愉悅,便可長命百歲,多的卻是不必擔憂。”
夏子衿坐到邊,安的拍拍,“婉婉別怕,祖母命人給你買些餞來,可好?”
“嗯!”點點頭,半撐著子坐起來,子依舊綿綿,憶及時生病,娘親總會將自己抱在懷里哄。
出手扯了扯夏子衿的袖,水眸汪汪,一雙漂亮的眼睛被哭得又紅又腫,沙啞的聲音帶著些糯,“想要祖母抱。”
夏子衿愣了一下,隨後眼角有些潤,的心都要化了,笑著道:“好,祖母抱!”
將小孫扶起來靠在自己上,夏子衿心里得不得了,這是婉婉第一次這樣依賴自己。
大夫開好藥方後,由冉帶著人出去,不敢打擾主子們。
沈若婉靠在祖母上,是母親的覺,安心的閉上眼睛,實則心里一片恐慌,剛剛大夫說了,只要保持心愉悅,就能長命百歲。
那若是快樂不起來呢?若是一直傷心呢?現在只知道,自己好難過,難過得幾乎開心不起來了,那會不會死得很快?
夏子衿的手輕輕拍著的背,沈若婉依賴的蹭了蹭,夏子衿溫的聲音響起,“婉婉,能告訴祖母,你心中放不下的是什麼事嗎?…不想說的話,也沒事。”
沈若婉心里一跳,不敢說,是一個自私卑鄙的小人,肖想玷污自己的親生小舅舅,是一個罪人。
的呼吸又開始沉重,每每想到這里,便又想哭了,眼淚好像流不干一樣。
只能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為什麼…我小時候從來沒有見過祖父祖母呢?”
先前也問過這個問題,可是一提起,祖母便要哭了一樣,只好按捺下去,只是疑一直在心里從未淡去。
夏子衿確實又紅了眼眶,不過將淚意忍了下去,沒想到當年的一念之差,導致一步錯,步步錯,現在還累得婉婉憂心至此。
沉默了一會兒,才將思緒理好,緩緩開口,“都是我們不好,是我們太絕了。當年婉兒,也就是你娘親和你父親一見鐘,那時婉兒還有婚約在,可卻不管不顧,非要嫁給你父親。”
“你祖父不同意,便要死要活,以死相,當年,你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副將,無父無母,家中只有兩個哥哥和嫂子,一貧如洗,而且那些人一看便不是和善的,所以我們都極其反對!”
過往的事再重提,夏子衿也不嘆息,為何自己當初就要那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