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9章 陸祈安的過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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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祈安涼涼一笑,“我就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所生下的怪,只是命好沒有變,實則還是個怪胎。”

在小時候,他就聽過太多這樣的話了。

陸祈安攥住沈若婉的肩膀,強迫與自己面對面,四目相對,不錯過一丁點兒神,如一頭壞了的狼,只要獵想逃,他就會立刻撲上前去,狠狠咬住獵嚨,讓它連求救聲都不出來。

不過他當然不會這樣對婉婉,如果婉婉一旦表出厭惡或者想逃離他的神,他一定會將人抓回來,關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

其實他早已買下一座莊子,那里氣候怡人,與世隔絕,適合婉婉養子,只待等婉婉住,再按著的喜添置家

多可笑,他從心底里厭惡著正德帝,可卻不由自主做出和他一樣的舉,到底是緣至親的父子,就連變態都是一脈相承。

他預想中最壞的結果沒有出現,沈若婉總是做得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好,顯然被這個事實嚇到了,可不退反進,不管不顧一腦的扎進他懷中,在用自己笨拙的招數盡力安他。

沈若婉吸了吸鼻子,很難想象他在得知真相時是什麼心,悶悶地問他,“然後呢?你又是怎麼了祖父祖母的孩子的?”

陸祈安的心奇跡般的平穩下來,他一直以來的擔憂,就這樣被簡單的抱抱化解了。

可是還不夠,既然決定說出來了,那他就要說得更多,將所有過往的傷口全都撕碎給看,甚至還要在這些陳年傷疤上劃拉攪弄,直至模糊,這樣,婉婉才能時刻記得他的傷疤,才會時時刻刻把他放在心上。

“昌平侯與皇帝做了筆易,而後他了我明面上的父親,昌平侯府就是皇帝在折磨我的溫床。”

“什麼?”沈若婉不敢置信抬起頭,祖父怎麼能助紂為

陸祈安說起這些,心中已經沒有毫傷痛或委屈了,他再也不是那個人人都能踩一腳的小怪

當年,在正德帝的心調理下,雪姬竟然真的懷上了孩子,正德帝高興極了,甚至還規劃好了日後如何讓雪姬以妃嬪的份進宮。

雪姬卻依舊對他冷漠相待,天天以淚洗面,可也會小心護著自己的肚子,既矛盾又糾結。

日子漸長,雪姬的胎兒漸大,卻不見毫開心,對正德帝的態度也不見好轉,更是對于進宮一事極其厭惡。

正德帝本以為時間長了能,可直到一次,正德帝在囚雪姬的廟中,遇見了曾經求娶過雪姬的臣子,他只是突然想見見,沒想到竟撞見了他們二人私會的場面。

聽著那個臣子對訴說衷,聽著他對雪姬保證一定會將救出來,哪怕是傾家產,在所不辭。

然後,正德帝聽到雪姬輕聲道:“好。”

就是從這一刻朝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正德帝震怒如雷,他的意好似一片笑話,他十幾年的執著全都是痛苦的來源,本不屑于他捧上來的真心。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必再執著了。

不過一個月,那個臣子就被隨便安了個罪名滿門抄斬,就連他剛出生的孩子都沒能逃

正德帝瘋了,從聽見他們互訴衷腸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變了個瘋子。

雪姬懷六甲,大腹便便就被送到了昌平侯府,改名換姓了昌平侯的側夫人,早已被世人忘卻,如今更是丟了自己的名字以另一個份活著。

邊總是圍著五個嬤嬤,看管監視,倒不會,但是沒有人與說話,因著正德帝的待,們覺得這是個對皇帝不貞的妃子,們不屑,甚至唾棄

雪姬甚至連那一方小院都不能出去,從寺廟的籠子換了昌平侯府中更小的籠子,就像只不屬于這世間的鳥兒,總是著四方天空,企圖飛走,卻總是徒然。

雪姬的自懷孕後越發差了,臨生產前,已經數次咳,而正德帝一次都沒來看過,似是已經忘了這個人。

最後雪姬生下孩子,給孩子取名為祈安後,就冷漠無比,不聞不問,在陸祈安百日時,撒手人寰了。

正德帝看過孩子後,更確認了這就是雪姬不貞的事實,都說親兄妹的孩子多會長相怪異,天生帶病,這孩子竟生得這樣健全,定然是與那夫的孩子。

正德帝怒極反笑,殺了其中三個嬤嬤,留下兩個嬤嬤,待陸祈安長到五歲後,日日夜夜辱罵待他,每日掌摑,是他要贖罪,吃殘羹冷飯,亦是他的修行。

讀書識字,更是與陸祈安不沾邊了,昌平侯亦是從不過問,只是養著他,免得他死了。

他不懂禮義廉恥,他的世界只有掌聲和一聲聲的雜種和怪,偶爾不發臭的飯菜,就是絕世味。

在某一次他疼得忍不住,失手殺了其中一個嬤嬤,昌平侯才意識到,正德帝養了個什麼怪出來,他甚至不覺得殺人有什麼不對,企圖剖了嬤嬤的去煮來吃。

昌平侯再也沒辦法視若無睹,只得請示正德帝,這才讓他念書識字,學四書五經,懂禮義廉恥,過上了正常的生活,至沒有待和吃殘羹冷飯了。

也就是這以後,他才知道原來這樣是不正常的,原來他還有大哥二哥,在他們的襯托下,他更像一個怪了。

他也曾過親,廢寢忘食的念書,小心翼翼寫好一篇文章,忐忑不安的給昌平侯看,最後昌平侯一眼都沒看,硯臺倒了,他拿去桌子,還訓斥他一天天跑。

太多這樣的事了,他從來都不會被誰放在心上,任何人都棄他如敝履,好像生來就是為了贖罪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哪里有罪?難道只因為他的出生本就是罪過嗎?

聽到這里時,沈若婉早已泣不聲,是想想就心疼得要命,那些日子他究竟怎麼熬過來的?

的淚水都將陸祈安的襟打了,哭了個淚人,一的。

“怎麼哭得這樣凄慘?”他眼含笑意,手接住即將掉下來的淚珠。

沈若婉胡抹了把眼淚,抱著他噎噎道:“我心疼得厲害,祈安哥哥,我莫不是得了什麼病?”

陸祈安被逗笑了,手點了點的鼻尖,“怪我,惹得你哭鼻子,罷了,不講了,不然明日起來,你的眼睛可就腫得不像話了。”

“不要!”沈若婉忍住眼淚搖搖頭,“我要聽,我想知道關于你的所有事,我也想為你分憂啊。”

癟著,看著他帶著笑意的眼眸,自己卻怎麼都笑不出來,甚至更想哭了。

“若是...我小時候能遇到你,我一定求著娘親把你帶回家,好好保護你,安你,不讓別人欺負你了!”

現在的五味雜陳,就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心口,不過氣,難得很。

或許是因為他,所以心疼更甚,憐惜至極,而這世上,只有自己會疼惜他了。

一想到這里,就更難過了。

陸祈安捧起帶著淚水還漉漉的臉,傾將那些淚珠都吻干凈,與耳鬢廝磨,輕嘆一聲,“你早已救過我了,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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