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婉窩在他懷里，覺暖了許多，才反應過來自己全上下有多冷。
哭了太久，悲傷滿懷一時難收，看著陸祈安繃的下頜，更是委屈了起來，“祈安哥哥，我...”
又想哭了，陸祈安垂頭看，開口的話全然沒有打算安，“再落一滴淚，我便在這里吻你，不管有沒有人看見。”
話音剛落，的一滴淚就掉了下來，慌的手去，而後憋出一句，“我...我沒有打算哭，這個不算！”
陸祈安嗤笑一聲，“笨。”
反正也是說出來嚇唬嚇唬，他一向很懂得把握親的尺寸，他要與親熱，但絕不會當著外人的面，他從來都顧忌著的名聲，并非隨心所。
今夜是他失策，但冉究竟到哪里去了？他皺了皺眉。
沈若婉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心中仍有余悸，“祈安哥哥...”
“我在。”
心中還是不安，“祈安...”
“我在，婉婉。”
聽著他一聲聲的回答，才勉強靜下心來，懊惱後悔道：“我是不是不該那樣說的？萬一真將祖父氣出個好歹，咱們是不是真的再無可能了？”
陸祈安失笑，平時看起來最是聽話不過的乖乖氣包，一旦反叛起來，最是拉不住了，“你怎麼會想得到那樣說呢？萬一在場的還有外人，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你可知名聲對于子而言有多重要？世間禮法總歸是對男子寬容，卻能束縛一個子一生，流言蜚語甚至能死一個人，你懂不懂？”
他越說越氣，氣這樣不顧忌自己。
沈若婉搖了搖頭，“可是，有你在呀。”
當時確實沒想到會將祖父氣得這麼狠，是一時心急，卻不是不顧後果之人，“我當時想著，反正先唬住祖父，後面再慢慢哄的...而且，你絕對不會讓這些話傳出去的，你會保護我的！”
陸祈安心中熨帖甜一片，他淺笑一聲，“確實。”
沈若婉還是後悔自己這樣激進的做法的，太大膽了，“可是我還是將祖父氣暈了...”心中愧疚更甚，恨不得現在就跑去照顧祖父，可是祖父那邊并不需要。
看來這事一時半會是過不去了，陸祈安也并非看不出昌平侯平日里早就心中郁結，此事若全怪在婉婉頭上，那婉婉還真是冤枉了。
他出聲寬，“你祖父平日里有什麼事都憋在心中，又是個脾氣差的，他這樣下去能好才怪，早就傷心傷肺了，你今日這一出不過是提前引發了他的病癥，也算好事，能及早他正視自己的，得到療愈。”
先前府醫在診治時也說了，侯爺心中多有郁結，悶氣短是常有的事，如今氣急攻心便一并發作了，發作得早也沒什麼大事，否則引發出其他病來才是大事。
這個小笨蛋怕是兒沒聽進去一丁點，顧著愧疚了。
沈若婉還是搖搖頭，吸了吸鼻子，“總歸是我引發的，是我對不起祖父，祖父還那麼疼我...”
祖父雖然面上不顯，還總是說話帶刺，但是能覺得出來，祖父總是特意留意吃什麼，讓小廚房給多添些吃的菜，祖父知道在認字讀書，便將自己珍藏的孤本字畫都送來給，祖父還怕人輕視，大辦生辰宴昭告所有人有多侯府的重視。
只要撒個，祖父眼底的得意和高興就掩藏不住了。
到了的院子，冉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見他們二人回來，急急忙忙上前，猛然跪下，“奴婢失職，請主子責罰！”
沈若婉聞言扯了扯他的領，陸祈安順著的作垂眸，進腫核桃的眼睛，平日里或許看起來會有些好笑，但陸祈安現在不這麼覺得，倒是看起來楚楚可憐許多。
“別罰冉，好不好？”
冉先前為了救，傷得那樣重，如今才恢復沒多久呢，怎麼能再罰？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陸祈安心中確實對冉頗有不滿，不過既然已經發話了，他便不罰。
冉畢竟是保護的，辦事不利可以換，但是可換不來一個更忠心耿耿的了，若是沒有冉這樣忠心的婢，倘若再遇刺，誰又會保證像先前冉那樣，以命相護？
“起來吧，不罰你。”陸祈安道。
冉心中自然是激小姐的心慈，但有錯就該罰，這是不能例外的，既然主子不罰，只能自罰，否則記不住這個教訓，下次如何能更好保護小姐？
點點頭起，一聲不吭跟在二人後，忙著打水給小姐沐浴更去了。
陸祈安將人放在椅子上，單膝跪地掀開層層疊疊的，出里面白的小，開擺至膝蓋，果然膝蓋上兩道紅紅的印子，在白皙如玉的上晃得刺眼。
“痛不痛？嗯？”
沈若婉沒什麼覺，“不痛。”
陸祈安手摁了下去，嘶的一聲，擰著眉眸子里頓時溢滿了水珠，“好痛！”
“現在知道痛了？”他道，“跪的時候那麼狠，我還以為你是跟自己的膝蓋有仇，不想要了。”
“祈安哥哥...”哀怨地瞪著他，這都是為了誰啊？
陸祈安在的注視下手給了，“我讓冉去取藥膏了，待會兒你沐浴完，我給你一再睡。”
“好！”眨了眨眼，淚珠就這樣滴在他的手背上。
陸祈安反過手來替去臉上的淚痕，“怎麼這麼氣？”滿是寵溺。
“才沒有。”嘟囔著。
以往總覺得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可今晚見護在自己前的樣子，陸祈安真是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有些震撼，又欣，但他那一刻更多的是，想落淚，第一次有人護著他，終于有人想護著他了。
“若是侯爺一直反對，你要怎麼辦？”他問。
沈若婉沉思片刻，“那...那我還是要跟你在一起的，最多是給祖父多磕幾個頭，每年每年去煩他，死皮賴臉的，直到他同意為止。”
陸祈安替拉好，走去房中快要燃完的炭爐旁去加炭，免得凍著，“可他們畢竟才是你的親人不是嗎？婉婉，你要為了我，背棄他們嗎？”
他在給留出選擇的余地，這一次不一樣了，若是沒有選他，他也不怪，還是會一如既往的，畢竟已經努力過了不是嗎？
已經是個很好很乖的孩子了，為什麼他還要為難呢？
沈若婉的眼眶又驀然紅了起來，揪著自己上的默默不語。
得不到的回應，陸祈安回首去看，見就這樣噙著淚著自己，好似心都要碎了一樣。
他低嘆一聲，“是我不好，我不問了。”
“可是...是你說的，你只有我了，不是嗎？”倔強的不讓淚掉下來，莫名就覺得委屈，他是不想讓選他嗎？
“若是連我都不要你，你要怎麼辦？”哽著聲音道：“我不舍得留你一個人！”
陸祈安再也聽不下去了，他起大步朝走去，直接將人抱了個滿懷，深深埋在的肩上，“別說了，我懂了...”
他又何必多問？徒惹傷心罷了。
可是沒得到過糖的孩子長大後，第一次抓到了糖又怎能不小心翼翼呢？
總歸是要再三確認，這顆糖真的是自己的嗎？他真的不會失去嗎？
他心中猜疑猜忌不斷，還自我安，沒關系，只要曾經努力過，就算最後放棄了也沒關系，他不能對如此苛刻。
可總是給出他最滿意的，最想要的答案，“婉婉...”
他低聲呢喃，再也錮不住心中的，他輕輕抬起的臉，便這樣吻了下去。
沈若婉只能被承著他滿到即將要溢出來的意，可心甘愿承這如狂風驟雨般的吻，甘之如飴，剛剛覺得他不信任自己的難過和委屈都消散了，只記得他的存在。
這個吻無關任何，卻他如此栗。
一吻結束後，沈若婉被他摟在懷中，陸祈安知道，他再也不會問了，再也不會去試圖確認自己在心中的位置了，這樣對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不信任？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在冉的服侍下，褪去早已臟掉的，沒水中，沐浴梳洗。
等沐浴完早已是深夜，可陸祈安還坐在外面等，一點也不見困倦的模樣。
“祈安哥哥。”輕喚一聲，“你...”
陸祈安抬眸看，溫聲道：“來，我給你上藥。”
將人抱到床上，為仔細著膝蓋上藥，見應是差不多了， 這才收手，可面前的人早已陷沉睡，他看著心中一片，低聲道：“好好睡吧。”
在他即將離開時，沈若婉卻抓住了他的角，斷斷續續道：“我...我明日會去向祖父請罪的，你別擔心...”
說罷，又睡著了。
陸祈安為蓋好被子，了的臉頰，昌平侯那邊，他會搞定的，怎能再難過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