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帝才寫了四個字,手腕一頓,抬頭看向來者,正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孩子,三皇子白桑。
他直起瞇著眼審視三皇子,“你尚在足,怎敢私自進宮?”
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預,直到他看到三皇子後的李將軍,坐實了他的猜測。
“你!”一切都已明了。
三皇子此時兵權在手,本不怕他,他饒有深意一笑,“父皇在寫什麼?能否給兒臣看看?”他上問著,腳步卻半刻未曾停歇。
正德帝心中失至極亦怒極,這就是他從小疼寵到大的兒子,為了儲位竟能聯手外人對付他。
他臉沉,咬牙切齒道:“蠢貨!你這是造反知不知道?朕念在多年的父子親,你若現在滾出去,朕當沒這回事。”
他心中仍顧慮著和三皇子的親,可要是二皇子在此只怕更是痛恨他的如此偏心了,他只是提了立儲就要被打宗人府,三皇子直接造反他還心存猶疑。
三皇子并不領他的,兀自上前,直到看到正德帝剛書寫完的立儲詔書四個大字,他的作一頓,攥拳頭,而後冷聲問,“父皇要立太子了?”
“立誰?”三皇子抬頭便見正德帝冷盯著他,似乎怒氣極盛,他骨子里還是對這個父皇有些許敬畏的,不由得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又直腰板。
父皇不仁不慈,他這個做兒子的又何必孝順謙恭?
“要立兒臣為太子嗎?”三皇子說出這句話時還抱有一希。
正德帝冷笑一聲,笑他心比天高,笑他無德無能,
“你整日只會風花雪月,所有政績不過都是手下臣子做好送給你邀功的,不思進取,只會靠著你母妃的榮寵和朕的疼,便以為朕會將皇位傳給你?要真如此,朕的江山還要不要了?”
三皇子得了他一頓訓斥,更加憤恨,本是親生父子,卻猶如仇敵互視。
“我母妃的榮寵?呵,再怎麼榮寵不還是父皇您活生生打死了!”他怒喝出聲,如愿看到正德帝驚訝的模樣,心里才好許多。
“誰告訴你的?”正德帝一驚,他的手竟然得這麼長了?
“事到如今,父皇您還要覺得我是草包嗎?”三皇子將桌上的詔書奪了過來,上面還是一片空白,“讓我猜猜,父皇不會是想立老七吧?老七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哦對了,老二沒了,現下立他也能得趙丞相他們的擁躉。”
見正德帝仍舊沉默不作答,他冷哼一聲,“看來不是了,那是要立老九?哈哈哈哈,老九一個黃口小兒,你今朝立了他,明日就能被陸首輔‘挾天子以令諸侯’啦!”
他緩緩走近正德帝面前,與他對峙著互視,“您不會是想立陸祈安為太子吧?哈哈哈哈哈哈!”
聞言正德帝瞳孔頓時大睜,“你...”他知道了!他怎麼會知道?
正德帝見他癲狂的大笑著,儼然是有些癲狂了,此刻他還是不覺得三皇子能有多大的本事來造反。
正德帝按捺住不安,慢慢坐回自己的龍椅,冷眼看著他發瘋,“來人!人呢?護駕!”
三皇子止住了笑,以往的謙謙君子此時此刻面上全是鷙瘋狂,“父皇,您別再浪費口舌了,什麼軍護衛,全都歸順于我了!”
“你!”正德帝現在才有些慌了,他喚了那麼久依舊只有李將軍駐守門外,他怒而大吼,“你們,蛇鼠一窩!竟真敢謀朝篡位?沒有朕的親筆詔書,你即便上了位,也名不正言不順!被天下人一輩子脊梁骨!死後還要拖出來鞭尸!”
正德帝臉漲得通紅,可見是氣狠了,他最疼的兒子,竟真的下定了決心做出這種不孝不仁的事!更是讓他心寒。
三皇子一揮手,李將軍當即上前拔劍抵在正德帝的嚨上,“圣上,多有得罪了。您若不親筆寫下立三皇子為儲的詔書,這劍便不長眼了!”
正德帝好歹也是當了多年皇帝的人,他并不畏懼這些,越是來強的,他就越不吃這套。
他冷笑道:“你們如今宮,還不就是為了一個名正言順的詔書?你敢殺了朕?明日李氏全族都得給朕陪葬!朕死了,三皇子登基永遠都沒有詔書和玉璽!你敢殺了朕嗎?”
李將軍的手一頓,看向三皇子,三皇子果然沉著臉讓他收手,他咬牙切齒道:“父皇不愧是父皇,兒臣確實不敢手,不過...”
正德帝心中對這個兒子失至極,又怒氣翻騰,此時只覺得頭痛裂,但他仍在強撐著,不能暴毫,他只要暫時將三皇子唬住,等到天亮時眾臣上朝,便能為自己掙得一線生機。
三皇子勾起一抹鷙的笑,道:“兒臣已命人去後宮,將高高在上的母後抓來,還有老七,老九,您的妃子們,夠嗎?不夠的話兒臣再抓來陸首輔,哦還有他最寶貝的外甥,一炷香殺一個,您猜猜能您能撐多久?”
“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