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帶著兩個嬤嬤被引進殿時,兩個嬤嬤弓著子不敢看,但只看這殿的地板都知道價值不菲。
難得進一趟皇宮,也真是開了眼了,就連地板都這麼金貴。
待進了殿中,秦公公先高聲行禮,而後兩個嬤嬤也學著他的模樣下跪行禮。
接著便聽見的嗓音淡淡道:“起來吧。”
兩人低垂著頭,沒敢看,只看得見黃的輕薄裝裹著玲瓏有致的子,一雙荑,腕似白藕,玉鐲和金鐲子彰顯著主人份的華貴。
十指玉纖纖,指尖圓潤瑩如玉,揭開茶杯杯蓋的作亦宛若一幅慢慢悠悠的水墨畫,再往上便不敢看了。
沈若婉抿了一口花茶醒醒神,了腦袋,瞧著面前的三人問道:“秦公公,這二位是?”
秦公公滿面笑意,人看了就心生歡喜,“回娘娘,這二位是奴才遵了圣上的旨意,尋來的管家嬤嬤,前來輔佐娘娘的。”
隨後回頭對們道:“你們二位給娘娘介紹一下自個兒。”
“是。”
們這才敢抬頭看一看這年輕的新皇後,傳聞中形貌昳麗,年紀尚,只不過不好,是個弱人兒。
如今一見,傳聞說得不錯,不過不好卻是看不出來,因被養得貴,竟比傳聞中還要貌上許多,們看得稍稍失了神,好在貴人未怪罪。
面相慈和地婦人見了貴人也不打,只是確實有些張,語速都慢了許多,“老奴林琴,先前在城東于員外家伺候過當家主母,伺候了三十年,可是數月前主母病逝,老奴便被遣散了。老奴最擅長的便是看賬算賬,整管下人。”
沈若婉點點頭,看向另一旁面相略帶兇相的婦人。
不過這婦人笑起來,褶子堆疊倒顯得和許多,沒有林嬤嬤那樣張,落落大方道:“老奴方怡,先前是在宣平侯的侯夫人邊伺候的,伺候了約莫二十年。老奴最擅長的便是看人了,有老奴在,誰也別想算計娘娘半分!”
“這麼厲害?”沈若婉很是好奇,“那又因何被遣散了呢?”
秦公公適時了句話,“娘娘,奴才給您講講宣平侯府,這位侯爺是個知足的,沒太大野心,不過承了爵位後便納了許多側室,侯夫人整日郁郁寡歡,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也沒了。而後找到方嬤嬤在旁伺候,那側室是一個接一個的送出去了,侯夫人臉上的笑也多了許多。”
言下之意便是,娘娘,這方嬤嬤可是個宅鬥高手,您留下,防小人吶!
見沈若婉還是疑,方嬤嬤不好意思的笑笑,“娘娘,老奴也不瞞您,老奴是被侯爺遣出來的,侯爺說老奴是個惡僕,只會蠱攛掇著夫人害別人,若不是夫人攔著,怕是當場就要發賣了老奴。”
這麼一說,沈若婉看向的眼神中多了些許憐憫,“本宮知道了,你們二位便都留下吧!”
即便是幫著侯夫人鬥倒了各種小人又如何?
這侯府中最大的小人便是宣平侯了,等側室一個接一個的發賣後沒了,宣平侯回過味來自然會發現不對勁,沒打死都算好的了,就連侯夫人都沒能保下,只能給筆銀子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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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公笑得更深,總算完了這個任務了,他又道:“待奴才帶二位嬤嬤下去學習規矩,過三天再來服侍娘娘。”
“好。”沈若婉點點頭,冉上前給他們呈上賞賜,錢多,賞人自然也大方。
秦公公和兩位嬤嬤欣喜若狂道了謝後,便要走,沈若婉想了想又出聲喚他,“秦公公,你秦得富是嗎?”
秦公公連聲點頭。
沈若婉見他誠惶誠恐的模樣,淺淺笑了,“是個好名字。”
看來不是他犯了什麼錯,這是皇後娘娘記上了,得了的眼緣,“奴才這名字還是奴才的干爹取的,奴才的干爹便是伺候先帝的秦公公了,現在頤養天年去了,奴才是來接替他的位置來伺候圣上和娘娘的。嘿嘿,這個名字奴才也很是喜歡。”
便是正德帝邊的心腹秦公公,後來倒戈了白祈安。
沈若婉不知道,眼角略彎,和善可親,“本宮見圣上似乎很是信任你,圣上平日里總是著本宮的子,卻忘了自己,還秦公公幫忙多留意著了。”
提起皇帝時,似是責怪,又似是嗔,總歸是甜意多一點兒。
秦公公躬答道:“這本就是奴才的分之事,娘娘不必擔憂。”
兩位嬤嬤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帝後果真和傳聞中一樣恩,主子和善,們這些做下人的才能過得好。
就在三人離開時,門外又來個宮婢通傳,“娘娘,玉太妃與九皇子求見。”
沈若婉不自覺蹙了下眉頭,還想看會兒書呢,怎麼老有人找。
玉太妃和九皇子,倒是沒見過,正德帝薨逝後,無子的妃嬪便都被送去廟里帶發修行了,現下宮中只剩七皇子和九皇子,玉太妃是九皇子生母,先皇死後封為太妃,留在宮中照顧九皇子。
“讓他們進來吧。”道,算了,這宮里除了冉和祈安哥哥,也沒人與作伴了,說不定能和玉太妃聊上兩句呢。
秦公公帶著方嬤嬤和林嬤嬤出宮門時上了玉太妃和九皇子,行了個禮便走了,不過方嬤嬤不聲多看了玉太妃兩眼。
玉太妃還尚年輕,今年也不過才二十四歲,進宮進得晚,也算不幸,但是肚子走運,一下子便生了個皇子,算是有了後半生的保障,不過九皇子現下也才六歲。
玉太妃一素,頭上戴著個銀釵子,著淺,形羸弱,雙頰瘦削,不過仍能看出是個盈盈裊裊的人兒。
就是眉心不皺卻帶了七分愁意,牽著九皇子一路走過來,抬眸間都是怯生生的,頗有些我見猶憐的氣質。
九皇子穿著皇子服,還沒到玉太妃一半大,倒是沒有玉太妃那般消瘦,可是和玉太妃如出一轍膽怯的神態,先前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都見過,這孩子看起來倒不像皇子了。
玉太妃帶著九皇子跪下行禮,“妾和九皇子見過皇後娘娘。”
九皇子亦有樣學樣,稚的聲音喚他,“臣見過皇後娘娘。”
是太妃,本無需向沈若婉下跪的,可是現在竟將姿態放得這麼低。
沈若婉嚇了一跳,沒有想太多,上前去將他們母子扶了起來,溫聲道:“太妃無需這樣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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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太妃被扶著站起來,後退了一步,“妾惶恐,娘娘進了宮這麼久,現在才來拜見娘娘,實在是九皇子前些日子又病了,忙著照顧,還娘娘恕罪。”
沈若婉眨眨眼,在說什麼呀?沒記錯的話,明明祈安哥哥先前就有吩咐了,若無大事,他們不必來紫宸宮拜見。
這麼想著,也就這麼說了,“是皇上諒你們,讓你們沒有大事不必來拜見的,又何談恕罪呢?現在玉太妃可是有什麼大事?”
玉太妃神閃過一尷尬,竟有片刻啞口無言,沒想到這個小皇後連表面功夫都懶得與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