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用完膳，沈若婉的笑才止住了，怕再笑下去，惹了邊的男人，罪的還是自個兒。
沐浴過後，懶懶地撐著頭在人榻上看書，長發如瀑披散在後，還帶著些熱氣和水意，幾縷發趴趴地耷拉在脖子上。
眼前的亮被一道黑影遮住，正看得迷之時，想也不想，便手去推面前的人，喃喃道：“你走開，擋著我的了！”
被推的人也不惱，如所愿走開了，只是下一刻脖頸間忽而被人輕輕了一下，敏得一哆嗦，終于舍得將眼神挪到他上，傻傻問道：“干什麼呀？”
白祈安淡然將的頭發攏起來，手中還拿著一方帕子為輕輕拭著，看起來沒有半分邪念，“頭發還這麼，不頭發便躺下？頭疼了怎麼辦？不乖。”
眸底地隨著燭火閃，夜朦朧，也未能消減半分。
沈若婉緩緩坐起來背對著他，好方便他給自己頭發，吃飽喝足，睡意便涌了上來，慵懶糯的聲音含糊不清道：“不是有你嗎？等你呢~”
這個回答他明顯很滿意，角微勾，握著的烏發一寸寸過去，作輕巧，沒有扯疼。
都說子發極為金貴，凡是份貴重的千金小姐，無不烏發如雲。
現下，他也終于將養這樣了。
現下氛圍著實太好，他的作輕，沈若婉幾乎要靠後在他上睡著了，迷糊開口，“我都快睡著了，哥哥，你與我說說話吧。”
白祈安的臉蛋，“想睡便睡，還要說什麼話？”只剩發尾半干了，便是靠在他的上睡著也無所謂，他可以將折子搬來批。
沈若婉搖搖頭，“才不要，你總是在忙，都沒空陪我，現在好不容易能獨，我才不要睡。”
說著又絮絮叨叨起來，“先前還以為親之後就能日日相對了，不用再跟在侯府時一樣見一面都難，誰知道了親也沒好多，哼！”
當皇帝確實要忙上許多，他垂眸著潔白的脖頸，將的發又再開些，“哥哥錯了，那你想聽什麼？”
扯著他的手又搭在自己的臉頰上，嘟囔著，“你給我臉，有點兒酸。”
“臉怎麼了？怎麼就酸了？”白祈安拭頭發的作停了下來。
“還不都怪你。”坐直轉頭看他，半是嗔半是逗弄，“笑了這麼久，把我腮幫子都笑酸了~”
他雙手捧著的臉，本給輕輕按的作頓了頓，“膽大包天，還學會逗弄我了？”
說著俯就要堵住的，結果被手擋住，腦袋還往後仰，耍賴道：“不給親！”
他顧慮著人榻地方小，沒有過多掙扎，反而垂著眼尾盯著看，不言不語，無聲中著委屈。
直看得心虛，緩緩移開了手，“好吧好吧，只許親一下哦！”
還沒等話說完，炙熱裹挾著猛烈地吻便朝襲來。
還想說，親就認真親，不能做別的壞事！
很顯然，說了他也不一定聽得進去。
若不是他還要批折子，還真不一定能停下來。
一吻結束，上寬松的都挪了位置，發凌，可以想象得到剛剛他是如何用自己的大掌穿過這厚重的發，托著的腦袋向自己的。
他的指尖摁著的瓣碾一會兒，才將人放開，“我去批折子，你是要在這里陪我，還是要再看會兒書？”
明明共一室，竟還會覺得不舍，就想讓他抱著，哪兒也不許去，可不能這樣無理取鬧，不只有需要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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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婉抱著他的腰，腦袋埋進他懷中淺淺蹭了下，悶聲道：“不睡，就在這里陪你嘛~”
晚間的，總是要比任何時候都更粘人。
“好。”他輕輕了的發頂，這才起。
朦朦夜 ，燭火流轉，風吹雲散，繁星當空，樹影隨風擺，涼風自床飄進室，倚在榻上的人發微，寬大的擺合著人的軀，被風吹出了玲瓏的形狀。
時不時抬頭看向不遠端坐于案前的男人，他面容冷峻，專注看著面前的奏折，狹長地眸子出點點寒意，朱砂筆落下便可決定天下人生死，殺伐果決。
似是察覺過分熱切地目，他忽然抬頭，撞進了癡迷的目中，見飛速轉移視線裝作看書，寒意消散，只剩溫。
他繼續批閱著奏折，冷不丁開了口，“還有五個。”
這是不會讓久等的意思了，沈若婉耳尖微紅，也能猜測到他今夜想做什麼了，故作專心看著話本，裝作沒聽到，“明天...我還想去聽你上朝，可以嗎？”
白祈安頭也不抬，“當然，只要皇後娘娘想，隨時可以。”
朝堂，是許多男子夢想一生卻都踏不上的地方，何其幸運？
更別提一生被困在四角天空的子了，命不由己便算了，終生只能渾渾噩噩困在後宅院一輩子，若是有幸，兒孫滿堂；若是不幸...不幸之人各有各的不幸。
沈若婉忽然有些能夠會到千雪姐姐的郁悶了，不想被困在四角天空一輩子，才要在那種事上制蘇礪鋒一頭，借此全心掌握蘇礪鋒，也就能掌握自己以後的人生，不被深宅大院所控制，才能夠隨心所。
也正好蘇礪鋒是愿意被制著的人，他是樂在其中的，并且他毫沒有要制千雪姐姐的想法，他們二人，也算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這些念頭不過片刻間的涌現，想到科舉一事，又開口問道：“科舉舞弊一事，如何了呀？”
白祈安抬眼看，溫聲道：“今日楚邈來找我正是為了這個，我讓他去將販賣考題的暗道一網打盡，大理寺的調查也在暗中進行，明面上便如你所說，直接考兩場。”
不過他沒說的是，今年科舉任用考生的規制更嚴苛了，上榜人數相對于往年來說至減一半，只有兩份考題都答得極優之人才能上榜。
這一年的考題泄已定局，又推遲了科舉的日子，本就難定公平，若要如婉婉所言，不能錯殺，便只有盡量降低這一年上榜的人數，若其中有無德之輩，影響也不大。
正常的落榜生，兩年後再考便是了，好歹不會被牽連買考題的，因而斷送了後半輩子的仕途。
見他是真的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強裝鎮定，其實開心極了，小酒窩都出來了，“我...我沒想到能幫上忙，畢竟我不大聰明...”
“誰敢說你不聰明？”他繼續批著奏折，語堅定，“婉婉真的很聰明，而且婉婉最善良最了，為國為民著想，真正當得上‘母儀天下’四字了。”
他說得懇切，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將沈若婉說得都心虛了，訕訕道：“哪有？哥哥，你好夸張呀！”
“是嗎？”他的作頓住，抬頭著難為地模樣，似乎覺得他的夸贊太過了，
“婉婉，天下能有幾個如你這般的子？你雖沒讀過什麼書，可是你在朝政上卻能有自己的想法，想的，做的，都是真正為百姓著想的實事，多人浸場多年，漸漸失了本心，尸位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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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越發溫，“你心思剔，溫純善，我亦自愧不如。”
他說了許多夸的話，靜靜沉思，只是神卻沒有他想象中那樣高興。
知道其實對于科考的見解還是有些不足之的，更好的辦法也有，但是現下時日張，且舞弊一案牽扯甚廣，所以他才采取了的方式。
沈若婉整個人眼可見的沮喪起來，嘆了口氣。
“怎麼了？”白祈安疑，“我有哪里說錯了？”
聞言，沈若婉爬起來坐直了子，認真地看著他，“哥哥...你說錯了！天下比我好的子多了去了。”
雖然認識的人也寥寥無幾，但要數也能數出來，千雪姐姐，管家待人事樣樣行，還寫得一手好字；還有那位慶元霜姑娘，博學多聞，進退有度；還有趙清姿趙姑娘，也是聰慧過人，一片善心。
可們的才學與能耐天生便是為了嫁人準備的，從一出生開始這些便是們的籌碼。
沈若婉不知為何，單單是這麼想便覺得很難過，尤其是知道了千雪姐姐的想法後，便更覺得有些窒息了。
也許是因為自小就沒讀過什麼書，困于沈氏後宅，沒有人教育該如何當好一個大家閨秀，如何將自己嫁人的籌碼提高，所以并未被這個朝代規訓功。
被接回昌平侯府後，便猶如一個剛接這個世界的一般探索著，隨後也沒有人拿俗世那一套去要求，反而告訴，開心就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緩聲發問：“哥哥，如果世間子學的不是戒，訓，三從四德。反而與男子一樣，男子念什麼書，子便念什麼書，們知道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道理，們也能上朝當，而不是困于後宮做一個務，那麼們定然會做得比我好上百倍，千倍！”
說得肯定，毫沒有猶疑，直直看著他，“更不會比男子差的，我覺得千雪姐姐們比我厲害很多！”
其實的話是有道理的，古有武皇便做到了，可後來...依舊沒能改變這時代的格局。
現下為皇後，這一番話若是流出去，定會遭到天下讀書人的討伐，更有甚者，不明事理的深閨婦人，也會認為皇後娘娘大逆不道，不安分守己。
若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只怕能引得民間，請旨廢後。
可毫沒有避諱，就這樣坦然地告訴了他，我不認為男子就能比子厲害，們只是沒看過你們看到的世界。
白祈安心中一震，停住了批閱奏折的筆，沉默片刻後與認錯，“是我失言。”
睫輕，看著他，神又有些呆呆的，好像剛剛高談闊論難得清醒的人不是一樣，“沒關系，哥哥，你只是想夸夸我而異，但是以後可以換個方式繼續夸我嗎？”
“好。”白祈安垂頭繼續批閱奏折，他才不會告訴，剛剛在自己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瀾，他忽然很想抱抱，只是若真的抱了，那正事也不必做了。
他真是，撿了個寶回來。
垂眸淺笑，繼續看著話本，看著看著卻越發不對味了，這怎麼...怎麼...前一刻還不對付的冤家，下一刻就親了兒了呢？
明明上一段還在吵架，這一段就連裳都了。
荒謬！實在是太荒謬了！
這種書如何能流傳開來的？看得滿臉通紅，這後面越寫越過分了，越是臉紅心跳，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頁頁看過去，不知不覺沉迷。
後面幾頁居然變了畫，生至極，活靈活現。
整個人臉都紅了，看了一眼白祈安，做賊心虛， 拿手擋一擋書上的容。
又覺得不放心，干脆背對著他，將整個書本擋住，的看了起來。
越做賊就越心虛，沒察覺到自己蜷著子，連腳趾都在打，呼吸聲逐漸了，不自覺攥著自己的袖子，整個人張極了，生怕被他發現。
邊看邊不嘆，竟然還能這樣！？那些嬤嬤教的時候，提都沒提過！
天吶，這個姿勢，真的是人能夠做出來的嗎？
這樣不會痛嗎？？
這又是什麼？長得真奇怪！
就在完全沉浸進去時，對于後的腳步聲充耳不聞，咬著琢磨著某個姿勢時，眼前驀然出現一只手將的書扯了過去。
“該休息了。”白祈安拿過書，不讓接著看。
猶如被踩了尾炸的貓，手就要去搶，“你你你，還給我！”
臉燙得不行，撲在他上，眼神躲閃，一看就知道蓋彌彰，不打自招，做賊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