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侯對于沈若婉忽然回來一事很是意外，不過細細思索才恍然大悟，為何今日早朝白祈安貌似要比平日里冷上三分了。

還沒等他嚴肅教說沈若婉時，沈若婉當即就溫聲語喊他祖父，又眨著眼睛可憐的說想他想家里人，昌平侯哪里還狠得下心責怪？

本是肅穆的臉，不自覺就被哄得眉開眼笑。

一旁的陸千雪見了唯有甘拜下風，這麼多年，誰敢這樣對昌平侯啊？也就沈若婉了。

沈若婉自從想通了‘懷孕’這一層，臨睡前躺在陸千雪邊，越發思念白祈安，撐起頭看著窗外，夜涼如水，月影如霜籠罩著枝葉，樹影婆娑，風聲輕響。

過窗欞的月也給玲瓏的軀罩上層白紗，濃墨的青亦泛著點點瑩。

驀然想起祈安哥哥還是小舅舅時，他想念自己的娘親時，在夜下安他，他不領就算了，還那麼兇，惹哭了卻又放低段去哄，什麼貶低自己的話都說了個遍。

真壞！就是吃準會心是不是？

陸千雪瞧著輾轉的背影，關懷問道：“不舒服嗎？”

沈若婉轉過去，歉疚道：“姐姐，是我吵醒你了嗎？”

“怎麼會呢？”陸千雪看著，“倒是你，來了葵水，是不是難的？”

子來葵水多數人都會痛，不過是痛得輕些和重些罷了，陸千雪看著懨懨的模樣，還以為痛得睡不著覺了。

“還好，一點點痛而已。”沈若婉道。

陸千雪看這樣，便知心中擱著事，“你和圣上吵架了？”

沈若婉臉頰微熱，“他不聽我的話，我要跑回來侯府讓他長點兒教訓！”

“哦？”陸千雪挑眉，有些意外，“他為何不聽你的話？還是說發生了什麼大事？”

沈若婉言又止，想了又想，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囁嚅道：“他...他總纏著我做那種事，還不分黑夜白晝的！每次答應停下來都沒做到！”

黑夜中看不清的臉蛋，但想必也是紅得不行了，雖是抱怨，但語氣中又滿是嗔。

聞言，陸千雪忍不住掩無聲淺笑，“那你呢？你不喜歡這種事？”

沈若婉卻沒回答，只是淺淺哼了一聲，沒承認也沒否認。

陸千雪又道，“好呀，合著你是來跟姐姐炫耀你的夫君有多你的！”

沈若婉赧道，“哪有！”

想著陸千雪也快要婚了，沈若婉不有些好奇，“千雪姐姐，你有想過懷孕生子的事嗎？懷孕是什麼？”

提及此，陸千雪想也不想，“順其自然吧。”

說是順其自然，但還是下意識有些抗拒的，這世間好像子懷孕生子便是天生的使命一般，若是不孕不育，是要被人恥笑的。

陸千雪不喜歡這樣，可也無力改變，只能盡力遵循自己的心來。

沈若婉對于這個答案并不意外，“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教好這孩子呢！祖父祖母一直盼著我懷上孩子，就連出嫁前的教養嬤嬤都說了，要將開枝散葉放在首位，可我其實還是沒放在心上。”

陸千雪點點頭，看著眼前茫然的妹妹，雖還稚天真，但已然要開始承擔起皇後的責任了。

今日聽到提起如何政治宮中太監和宮人的貪污，陸千雪也不得不慨，做得確實不錯。

沈若婉接著說，“而且我以為祈安哥哥也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一直沒想太多。可是今日祖母和我說...”

“說什麼？”陸千雪問。

“說我要盡快懷上孩子，不然就會有居心叵測的人利用先皇詔的事，著祈安哥哥選秀納妃。”

居心叵測的人？先皇詔？陸千雪一下子便想通了，忽然將許多事串連在一起，“所以圣上是想讓你盡快懷上龍子，才會如此？”

不過陸千雪又覺得不對勁，圣上那樣肆意妄為的子，哪里是這麼容易就被拿住的？更別提這個詔本就是他自己求來的。

先前在侯府就沒有人能拿得住他，現在當了皇帝怎麼可能還倒退了？

“你也這麼覺得對吧！”偏偏沈若婉雙眼微睜，登時坐起來，不顧腹部悶悶地疼痛，歉疚道：“唉，是我錯怪他了，竟不懂他的一片苦心，他還藏著掖著什麼也不肯說，我明早就回去跟他認錯！”

這下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也不免暗喜，自己竟然能猜到祈安哥哥的心思了，看來也沒以前那樣蠢笨了嘛！

陸千雪見狀，只得將涌上心頭的話咽下去了。“你可知，祖父先前有意讓圣上娶清姿嗎？”

“清姿姐姐？”沈若婉愣住，“我，我不知道。”

陸千雪娓娓道來，“現在想來，興許就是先皇的意思，讓圣上娶了丞相府的兒，好讓他在朝中的基更穩固些。不過，圣上應當是拒絕了。”

沈若婉沒想過還有這樣一層，心尖有點酸意，有些吃味，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但是這豈不是說明，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小舅舅，那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娶了趙清姿，然後...

瞅著呆愣愣的模樣，陸千雪了一把的小臉蛋，將的心神喚回。

“你剛剛說到居心叵測之人，我便想到了趙丞相，朝政局勢我是不大懂，不過能坐上丞相位置的，都不是什麼善茬。可我也不知道趙丞相知不知曉此事。只是我尋思著他若是知道的話，說不得就要針對你，針對咱們侯府了。更別說...圣上還為了你，去要挾相府置了趙清雅，使守寡終。”

“趙清雅守寡？”沈若婉更是懵了，沒有人與說過這件事呀！

陸千雪也是前幾日在街上遇到已經了平民的趙清雅才知道的，彼時狼狽憔悴，見著陸千雪還落荒而逃。

“是啊。”陸千雪慨道，“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想使計讓馮鶴毀了你的清白，被識破後。馮鶴就暴斃了，而也因什麼八字想合，與馮鶴結了冥婚，馮家被抄家後，現在貧困潦倒，一個寡婦做著幾份活計在養活馮老爺和馮夫人呢！這事，若說不是圣上做的，我是不信的。”

不過，趙清雅現在有多困苦，那都是活該罷了，算計一個無辜子的一生，卻沒料到賠進去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