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偏僻傳來趙丞相抑著怒意的聲音。

“竟是如此！老夫就知道總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仇怨！”

“好你個昌平侯，竟妄圖取代吾的位置！還要對趙家趕盡殺絕！”趙丞相氣得滿臉通紅，又不免覺到荒涼，“圣上竟也如此偏心，以後這天下哪里還有我趙家的立足之地？”

一旁報信的太監不敢講話，只低低地俯。

他原先是在先帝邊伺候的，和秦公公一脈不對付，搶奪的無非便是在宮中的權勢地位。

如今新帝即位，秦公公討了好，連帶著他的干兒子也上位了新的總管，而他便被排分得個洗恭桶的活兒。

若是再不搏一搏，哪里還有出頭之路？一輩子就這樣了。

而他能博的也就這樣一個資本了，但是這事若是去找皇帝皇後，他就是作死了。

好在巧合之下，終于讓他有了機會找到趙丞相了。

趙丞相微瞇了眼，“你在宮中服侍這麼些時日，紫宸宮那邊的靜可有什麼特殊的？”

那太監細細想了想，別看他天天刷恭桶，他可是不錯過任何一個打探的機會，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紫宸宮的事雖說不能一五一十細數，但也知道個大概。

“紫宸宮的那位平日里不如何出來走，前些日子回了趟侯府，然後...對了，那先帝的玉太妃攜九皇子倒是常有出紫宸宮，據說很是得那位的喜，給賞了許多，連帶著玉太妃的待遇都好了許多。”

聞言，趙丞相沉思許久。

玉太妃？沒什麼印象，倒是九皇子，先帝尚存的，不提二皇子，也就七皇子和九皇子了，七皇子現下默默無聞，玉太妃竟帶了九皇子去討好皇後去了。

可見也是個有野心的，興許能為他所用。

趙丞相指尖不自覺挲著，一旦如此，便是他要思考著如何算計他人的時候了。

“人盯著玉太妃和紫宸宮，一旦有什麼，立刻報上。”

現在白祈安剛登位不久，他也不是非要效忠這個皇帝不可，不是嗎？

就算有違先帝囑托，那又如何？他不自己出面不就行了？

想來，這新帝的世極為蹊蹺，民間頗有流言，不過登基後無人敢再討論，這才下去罷了。

也許他能從這里下手。

*

終是待得宴席散去，帝後相偕離去，陸千雪坐著自己的轎回了偏殿後立刻閉大門，很是懂事的不打擾他們。

白祈安喝了不酒，他酒量一般，喝多了便會醉。

上回醉還是他們新婚時，那還是有意識的克制著，才能醉得不深。

現在一時不備，喝得更多，醉得更深了，一路皆沉默不語，任由沈若婉跟他說什麼，只是深深著，好似在等待時機將吞沒。

沈若婉被他看得渾不自在，別扭手捂住他的眼睛，聲音都不自覺發了，“不許看我！”

白祈安就這樣任由擋住自己的視線，眼睫輕，刮著的掌心，意自掌心蔓延，“就看。”他說是這麼說，但也并未掙扎。

“無賴！”沈若婉氣急敗壞。

“就無賴！”

秦公公隨行在轎攆旁，不免無聲暗笑，圣上和娘娘這般對話，聽起來像是不到五歲的孩般天真。

再一看一旁的冉，還是面無表，恍若未聞。

秦公公立刻斂起了笑，自己實在是太不穩重了。

沈若婉接著捂住他的，這下看你還如何還！

的雙手忙著，他的雙手倒是空了，雙臂往前一攬，直接將人攬進懷中坐于上，埋頭在頸旁，嘟囔著撒，“好累，抱抱我。”

“累不早點而說...”心得糊涂，立即就忘了還在跟他鬧，訥訥地放下了手，轉而他的頭，輕聲道：“那...那我明天再送你生辰禮。”

“不要。”白祈安果斷回絕，與相視，面容白皙，看不出半點醉意，可是逐漸癡迷地眼神讓沈若婉知道，他確實醉了，至于是不是裝的，也看不出來。

“就要今天！過了生辰再送，有何意義？”

沈若婉默然，奇怪地瞧著他看了一會兒，他這副模樣怎麼好像早就知道要送什麼了一樣呢？

可是也看不出來個大概，便作罷。

回了宮中，沈若婉本想人先備水洗漱，卻讓白祈安住，只淡淡道：“等會要洗的時候，還多了去了，不急于這一次。”

愣了一下，隨後想通了什麼，當即全猶如火燒般，灼燙起來。

輕咬著，將白祈安拉到殿外去，“你在這等著，我為你準備生辰禮，可不許看！不然就沒有了！”

“好。”他乖乖答道，就這樣在門口等，任關上殿門。

守著紫宸宮宮門的宮婢見狀，心中皆一驚，古往今來，這是頭一個在自己生辰的日子里，被皇後娘娘關在門外的皇帝吧！

皇上還真是，怪可憐的。

過了約莫一盞茶，里面才傳來一聲滴滴地聲音，“進來吧~”

白祈安推門而，殿并沒什麼稀奇地，他抬腳走進殿去，雙頰通紅躲在被子里，不肯出來，得桃花眸水汪汪，就這樣語還休的看著他。

幾乎是同時，他的酒便醒了一大半，下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