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安結滾了一下，聲音微啞，“我的禮呢？”

沈若婉看著他言又止，抿了抿干脆就不說了，著手輕輕掀開了被子，被子下是一片春，從未做過這樣的打扮。

放至極，又人得很，直他移不開眼。

他未能如想象中一樣撲上來，而是越發冷靜問道：“誰給你出的主意？”

“沒誰！”沈若婉當即警惕答道，他莫不是又要罰人了吧？

有些懊惱，咋這人總是在不該正經的時候正經呢？

可千萬別讓他發現了是千雪姐姐和方嬤嬤給自己出的主意！

“冤家。”他驀然吐出這二字。

“啊？”沈若婉不解地歪歪頭。

他低笑一聲，蠱般沉聲道：“拿我魂魄，我癡迷，不是冤家是什麼？”

沈若婉愣了愣，而後頓時惱怒，手就要捶他，“你又看我話本！！！”

下一刻便被人堵住了，他全躁早已難以自制，現下一并發作了，好讓知曉，他有多麼滿意這個‘生辰禮’。

到深時，他頭腦一熱，加上酒意作祟，真就這樣放任般的沉浸在上。

直到退散，才知道懊惱，只好抱著泡在水中，心中抱著僥幸，罷了，總是逃不過這一遭的，有了便有了吧。

*

生辰宴結束後，陸千雪便回了昌平侯府繼續備婚去了。

而沈若婉再也沒有見到璇音，一直到使臣回國，冉才與道：“音音隨那人走了，不便面與娘娘說明，這才讓奴婢給娘娘托言，有要事不便伺候娘娘了娘娘莫掛心。”

“如何能不掛心呢？”沈若婉頗為憂愁地撐著腦袋，這樣大的仇恨，究竟要如何報復回去才能解恨？“怎敢孤一人隨那個人渣走的？就不怕再遭算計嗎？”

冉安地笑笑，“娘娘不必擔憂，圣上自有安排。”

沈若婉詫異看了一眼，又想，也是，這樣大的事，祈安哥哥怎麼可能會不手？

冉正想拉著去玩些別的游戲解解悶，林嬤嬤卻緩步走進來，向著沈若婉福了福，“娘娘，玉太妃在紫宸宮門口求見。”

沈若婉蹙眉，“打發了便是，不是說日後都不接見了嗎？”明知不安好心，為何還要來通報？

林嬤嬤也是為難，“這...那玉太妃在紫宸宮門前哭哭啼啼，說是見不到娘娘便長跪不起。”

沈若婉生氣地撇，“這是要威脅本宮嗎？”可沒有以前那樣好欺負了，這種小算計還是能看出來的。

林嬤嬤無奈道：“可這傳出去確實也不大好聽，不如娘娘放進來應對？”

冉點點頭，“放進來看看到底要干什麼吧？”

“好吧。”

玉太妃抹著眼淚隨林嬤嬤走進來，一進來就大跪叩拜，哭哭啼啼地喊道：“妾真不知是哪兒得罪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竟狠心至此，致使我們母子分離！”

沈若婉本要起來的心，見如此倒是了，繃著的臉也放了下來，只是依舊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正要出聲寬。

方嬤嬤怕主子心這就被拿住了，趕忙搶先開口，“玉太妃如此作態，擾娘娘清凈，還話里話外說娘娘的不是，您是要以下犯上，污蔑娘娘不？”

“妾沒有！”玉太妃立即否認，只是的節奏被打後就有些接不起來了，哭得也不那麼真切了。

沈若婉樂得乖乖閉，抬頭看了一眼冉和林嬤嬤，見們都朝自己笑了下， 林嬤嬤還向點點頭。

便拿下心來看戲了，這回就讓方嬤嬤好好發揮這一的本事吧，免得壞了事還要們給收拾爛攤子。

也是這一來一往，沈若婉才知道玉太妃是為著何事生氣了，原來白祈安下令讓人在宮外不遠，另設一皇子所，教習起居等都在那里完，有太監護衛等服侍。

七皇子和九皇子都被勒令去了那，日後每七天能休沐一次，僅在這一天能進宮，直至長大人，娶了皇子妃有了封號為止，也就是九皇子以後每七天只能見一次玉太妃了。

玉太妃口口聲聲說是皇後在針對，又說九皇子年離不得母親，再說皇後這舉措是要讓九皇子和他母妃徹底離心了。

方嬤嬤這一張還真是不饒人，任憑玉太妃說什麼，都能十倍還回去，帝後為君，爾皆為臣，君有命，敢有不？

又接著質問玉太妃究竟平日里對九皇子怎麼樣？教不好九皇子還不能讓圣上吩咐的人去教嗎？

方嬤嬤還要忿忿不平的反問皇後娘娘對這麼好，怎的就如此白眼狼，反咬娘娘一口？

玉太妃見辯不過，忍住一腔怒火，怒不擇言，竟責問起了沈若婉，“皇後娘娘邊的奴才可真是厲害，黑的都能說白的，皇後娘娘就這樣任憑此等刁奴敗壞您的名聲不？”

這話一說出口，沈若婉本滅了三分的火氣又冒了七分，輕哼一聲，“方嬤嬤是本宮的人，本宮的意思就是方嬤嬤的意思，你說方嬤嬤是刁奴，那便是罵本宮是刁主了？”

“妾不敢！”

方嬤嬤高高在上看著跪在地上的玉太妃，這樣作態的人，在宮里還是個主子，也是趕上了好時候。

若是去了大宅院，那可就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沈若婉終究還是心許多，見著這樣一個弱的子梨花帶雨跪在面前，被們圍著責問，好似們欺負人似的。

不過的氣還未消，“這個命令本就是圣上下的，你不去找圣上，反而來找本宮，張口便說是本宮的主意，要分離你們母子。可見...你是覺得本宮好欺負了！”

的聲音，卻滿是不悅，還重重拍了下桌子，而後皺了下眉，好痛...

不該學祈安哥哥的。

但這一掌拍下去的響聲倒是震懾住了玉太妃，垂頭跪著不敢出聲，暗道還是自己一時心急了，只要九皇子名義上的母妃還是，以後長大了不還是要乖乖孝敬自己？

沈若婉見不說話了，嘆了口氣才道：“七皇子九皇子都是圣上的手足兄弟，圣上焉能不好好照看？去皇子所不正是為了九皇子的未來嗎？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就此回去，本宮便當做你沒來過，不追究你的冒犯。”

玉太妃噙著淚抬頭了，心里固然不服，可又還能如何呢？

只得狼狽地走了。

“娘娘，您就這樣放了？不加以嚴懲嗎？”方嬤嬤還是覺得不妥，冒犯皇後還能安然無恙的走了？皇後尊嚴往哪兒放？

沈若婉卻搖了搖頭，“本宮知道。只是，終究是九皇子的母妃，若是九皇子剛被送到皇子府，下一刻本宮便罰了玉太妃，讓別人怎麼想圣上呢？”

說不定會說祈安哥哥就是怕皇位不穩，想養壞了九皇子，說他冷漠無。

就算祈安哥哥不在意，可在意。

更何況九皇子這樣好，也不想讓九皇子討厭，恐懼，總是還記得那個餿掉的糕點。

方嬤嬤恍然大悟，“是老奴局限了。”

沈若婉笑笑，拉著方嬤嬤的手道：“嬤嬤今日好威風，本宮邊有你，以後何人來找茬都不怕了，讓本宮想想該如何賞你！”

“娘娘這話真是折煞老奴了。”方嬤嬤慨，自己遇上的主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好了。

沈若婉想了想，又道：“得找人看著玉太妃，若是還不安分...便再稟報給圣上理吧。”

冉答：“這事便給奴婢去做。”

玉太妃就此打道回府，心有不甘卻又開始絕，難不真就要這樣一輩子熬到老了？

看了一眼紫宸宮的門，忿忿不平地攥掌心，這才緩步離去，全然未曾察覺遠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

就這樣過了數月，科舉亦順利結束，該查的查，該抓的抓，此事涉獵范圍太廣，沒個一年半載怕是查不清的。

只是新帝開了個廉政嚴查的頭，一時之間，自危，國家的治安都好了許多。

陸麟親後三個月，陸千雪的婚期也如約而至。

沈若婉悶悶不樂著宮墻，聽不見外面的喜樂，也看不見今日千雪姐姐的新娘子裝扮，外界的熱鬧都與無關。

白祈安來尋時，正坐在秋千上晃，冉輕輕推著，本整日笑意的花容此刻正呆呆地著前方。

他知道心中定會不高興，只得提前理好了政事來陪，他上前替了冉的位置，盡職盡責地給推起了秋千。

推了好一會兒，察覺出不對，回頭一，這才重新掛起笑，顧不得發撓得臉，憨道：“你怎麼回來了？”

驀然被推得高高的，嚇得驚一聲，接著便落一個溫暖的懷抱，檀香的味道讓人很是安心。

靠在他的懷中，努力抬頭看他，一看見他便將壞心都清空了，“就會嚇我！”

他輕笑，勾了勾的小鼻子，俯在的頰畔落下淺吻，“哭了嗎？”

“才沒有！”得意地昂著頭，“別太小瞧人了！我才沒那麼哭呢！”

“還以為不能去送陸千雪出嫁，你會哭鼻子。”他輕輕了的臉，確實沒有淚痕，“看來真是我小看婉婉了。”

沈若婉握住他的手，心尖酸，小聲道：“要是你不是皇帝就好了...”

白祈安著，旁人難求這皇家的潑天富貴，卻是不想要的，他知道的，追求的不過與親朋好友，還有人能不被拘束地安穩快樂一生。

這于尋常人而言或許再簡單不過了，但于皇家而言，卻是最難求的。

他要是不當皇帝，還能讓誰來當？

白祈安先前試探地問是否愿意將九皇子接過來養在名下，便是起了去母留子的心思，可不愿。

本就有最好的人選，他們生的孩子便是名正言順的太子，這還有何可糾結？

還這樣總是一而再的開口，提起了孩子的事。

白祈安忽而覺得自己是否太過自私，從未問過的意見，單方面便想奪了他們孩子出生的機會。

見他一直沉默不語，沈若婉又裝耍賴道：“我就說說而已，你別聽進去！”

他卻拐了個話題，“婉婉，懷孕生子你怕不怕？”

他話題拐得這麼快，沈若婉甚至還要想一會兒才回答。

“不知道怕不怕...”又仰起頭理所當然道：“不過有你在，肯定是不怕的！”

這樣信賴他，卻不知天命無常，白祈安心中掙扎糾結許久，他一向不是個畏首畏尾，猶猶豫豫的人，可在有關的事上總是這樣。

白祈安摟著的力度越漸發，喃喃道：“我的卿卿...”

干嘛忽然這樣麻？的脖頸漸漸染上緋紅，直至蔓延到臉蛋上，聲音變得又又，“怎麼了呀？”

“走。”

“走哪兒去啊？”

一瞬間天旋地轉，又被他抱了起來。

“去房！”他來勢洶洶，容不得抗拒。

“啊？”沈若婉的聲音自他懷中悶悶傳來，“今日又不是咱們親！”

“誰說親才能房？”

對于主子們天天這樣里調油，紫宸宮上下全都練就了充耳不聞，目不見的好本事。

*

彼時的蘇府熱鬧極了，因著侯府的關系，又外加陸千雪是皇後娘娘的表姐，二人還極好。

因此京中有心想結的，能來的鬥來了，蘇府的排場可謂是輝煌。

蘇礪鋒一貫是個好脾氣的，任憑任何人隨意開他玩笑都不在意，一整天笑都未停過，他人看了便知。

這哪是賜婚？分明就是郎有妾有意，皇帝也樂得全罷了。

只是他堅決不讓人去鬧房，生怕那些人驚擾了新娘子半分，其余人見了也只得連連慨這新郎真是會疼人的，日後新娘子的福氣不了了。

他也只是笑笑不說話，待宴席散去，站在新房門口，還未推門，便了呼吸，抖了手腕，張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