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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九叔的魚塘很大,周圍搭著幾個茅草涼亭。
烈日炎炎,幾個釣魚客稀稀拉拉坐在亭中。
季縈掃了一眼,徑直走向岸邊人影晃的小木屋。
“九叔,買兩花鰱。”
一個50多歲,穿著灰棉布襯衫的老漢停下手中的活兒,笑問道:“要多重的?”
季縈想了想,“七八斤的吧。
常九叔驚訝了,“你們幾個人吃?”
季縈,“兩個。”
常九叔,“一條足夠了。”
季縈,“你賣給我吧,我吃魚,一條不夠。”
“姑娘,你這比貓還厲害啊。”
常九叔樂呵呵地從池塘邊的網子里給撈了兩條7斤多的花鰱。
季縈正要付錢,一只魚鏢突然過的肩膀,扎進常九叔舉起的兩條魚上。
季縈大驚,回頭看去,20米開外的涼亭里,一個額頭紋著虎紋的男人,扔下魚向沖來。
季縈意識到危險,撒就跑。
后傳來男人急促的追趕聲和通話聲。
“快過來,在這兒!”
就在對方聲音落下沒幾秒鐘,一道冷風襲向的后頸。
季縈本能地脖側滾,匕首從的發梢劃過。
滾了進旁邊的蘆葦叢里。
“次次都讓我們斬哥失手,今天你跑不掉了。”
紋臉男跟著跳進了蘆葦叢,不等季縈爬起來,再次用匕首刺向。
季縈避讓不及,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這時就聽見“砰”的一聲悶響,紋臉男重重摔在了田埂的石板上。
睜開眼,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迅速把拉了起來。
接著,就被一副拔的軀給護在了后。
梁翊之冷澈澈的看著從翅膀上爬起來的男人,沉聲道:“誰雇你來的?”
“你媽!”
紋臉男爬起來就向梁翊之撲來。
“這麼臭,用洗洗吧。”
梁翊之揮起一拳,打歪了他的臉。
紋臉男也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就在梁翊之準備把他綁起來的時候,一塊冒著火花的黑方塊,突然掉落在他們面前。
季縈聞到空氣中刺鼻的味道,當即明白那是什麼。
剛喊了一聲“會炸”,就被梁翊之扣住了腰,兩人雙雙倒進蘆葦叢更深。
隨后“轟”的一聲,五彩斑斕的閃得人睜不開眼。
濃煙彌漫中,幾道黑影近。
梁翊之拽著季縈后撤,然而卻被一只手給扣住了肩。
季縈扭頭一看,對方背上三條猙獰的傷疤映眼簾。
倒吸一口涼氣,梁翊之卻在這個時候旋一記肘擊,砸向對方咽,再次把季縈拽回。
這時,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響了起來。
梁翊之把季縈護在前跑了一段,發現后沒了腳步聲,這才停下來。
煙霧在蘆葦叢中緩緩消散,那幾個人已經不見蹤影,只余下幾焦黑的草茬和凌的痕跡,仿佛方才的生死搏殺不過是烈日下的一場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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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翊之警惕地環視過了四周,才道:“他們走了。”
看季縈不,他了的手臂,“摔傻了?”
“又是那種電池,”季縈咬牙切齒道,“他手背上傷疤是我抓的,化灰我都認得。”
梁翊之眉宇輕輕挑了挑。
“老板!”
薛欽追趕上來,看見梁翊之的沖鋒上沾滿了泥土和雜草,當即明白是怎麼回事。
“您沒事吧?咱們來釣魚的,都沒帶裝備,怎麼還能遇上這種……”
話沒說完,梁翊之一記眼神掃過來,他立刻把剩下的話憋了回去。
“這里靜不小,有村民報警了。”薛欽道。
“他們是追著我來的,外公,我外公……”
季縈回過神來,當即往租住的農宅跑去。
“這里你來理。”
梁翊之丟下這句話,追季縈去了。
結果剛跑到坎下,季縈雙突然像注了鉛一樣定在那里。
老爺子橫臥在最后一級石階下,呈不自然的九十度反折。蒼老的面孔埋在塵土里,反擰的胳膊還保持著抓握的姿勢,指間沾著幾扯斷的枯草。
“外公!”
季縈雙膝仿佛突然失去了力氣,重重跪了下去。
口上像是被釘了釘子,不僅難以吸氣,甚至每一次呼吸都被扯得生疼。
五六米的距離,是跪著爬到老爺子邊的。
剛想去他,但梁翊之握住了的手。
男人十分冷靜,“等醫生來再他。”
季縈紅著眼眶,反抓住他的手臂,激道:“求你一定要救活他,求你了。”
梁翊之蹲下來,試了試老爺子的鼻息,心中預不,但是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扶住快要無力的季縈,“救護車一會兒就到,無論如何你要撐住。”
……
很快,林老爺子被送進醫院,搶救了7個多小時。
“病人年紀大了,傷得太嚴重,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道。
林玫珍哇的一下哭了出來。
“醫生,不管花多錢,求您再救救他。”
醫生看了眼梁翊之,很是無奈道:“醫院里最優秀的醫生都上了,老人家本來就有心臟病,現在已經沒藥可以控制他的心衰了,而且他的脊椎都已經斷了……他現在還是清醒的,家屬抓時間去告個別吧。”
季縈什麼話都沒說,推開林玫珍,沖進了病房。
“林士,”薛欽遞給一張紙巾,“如果什麼都做不了,就讓老爺子走得心安一點吧。”
林玫珍愣了一下,接過紙巾,干眼淚點點頭。
平息好緒,才進了病房。
薛欽回到梁翊之邊,小聲道:“那些人窮兇極惡,初步分析老爺子是被他們踹下石階的。警察到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逃走了,不過在蘆葦叢里發現了一顆帶的牙齒,目前只能寄希于DNA識別對方份。別的我都理好了,不會牽扯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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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翊之面嚴肅,盯著閉的門,不語。
病房里,季縈慢慢走到老爺子邊。
老爺子聽見的腳步聲,睜開了眼。
“咚”的一聲跪到了床邊。
“對不起外公,是我連累了你。”
老爺子全上下都不能,他努力提了提氣,才道:“起來,丫頭,不是你的錯。”
林玫珍拿了兩把椅子走過來,把季縈扶起。
“爸,您說話,家里有我,您……”哽咽了一下,“安心養傷。”
老爺子嘆了口氣,“別安我了,我的事我清楚,丫頭……”
他的手指微微了,季縈趕輕輕握住。
“我到了下面,是不是見不到林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