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回到家,已經八點了。
帶著一的疲倦和冰冷的水汽。
又下雨了。
寧城真是個多雨的城市,總能將人的狼狽和疲倦不斷放大。
姜晚跟東的談判并不順利,如今的局勢,別人有所顧忌也是理之中的事。
對方是傅景深,這種顧忌也會被放大。
踢掉高跟鞋,汲著拖鞋來到客廳,將自己重重的砸在沙發上。
輕輕的一聲喟嘆。
傭人走了過來,“大小姐,你吃過晚餐了嗎?要不要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我在外面吃過了。”將臉埋在抱枕上,含糊不清的問,“傅景深吃了嗎?”
“傅總吃過了。”
“那就好。”
翻了個,躺在沙發上,“去忙你的,我躺會兒再上樓。”
“是。”
傭人離開。
姜晚目渙散的盯著天花板,腦袋于放空狀態。
驕縱任了二十年,現實第一次教做人。
想靠自己的能力辦一件事,實在是太難了。
人心難測,那些曾經對爺爺忠心耿耿的人,對無比慈的長輩們,如今再面對,往日的分全無,一字一句都是利益。
唉。
是太天真了。
因為利益聚攏的群,哪有什麼分可講。
姜晚一不的發著呆,走神走夠了,最後認命的爬起來。
上樓洗漱。
需要休息。
回到臥室,拿了服去洗澡。
浴缸里溫熱的水已經放好,還加了舒緩的油,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姜晚怔了下,沒有囑咐傭人放水,所以……
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聯系過傅景深,他畢竟是為了傷的。
姜晚躺進浴缸里,睡著之前還在想,待會兒要去看看傅景深。
但是最後,是被男人拍著臉醒的。
睜開眼就是他清冷矜貴又夾雜著不悅的臉,“水冷了,起來。”
“喔……我睡著了……”
姜晚打了個哈欠,扶著浴缸起,“太舒服了。”
傅景深將浴巾遞給,“去沖水。”
裹住,著他。
他擰眉,“看著我做什麼?”
撇撇,“你要站在這邊看著我沖澡?”
“不行?”
“不是不行,我是怕你扛不住,反正別指我伺候你,懂吧?”
傅景深哼了聲,“說得好像你伺候過一樣,那次不是我把你伺候舒服了。”
“……”
姜晚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一時無言以對。
在這件事上,確實,向來是貪圖樂的那個。
洗頭發沖水,再吹干頭發,以及一系列護步驟後,姜晚打了哈欠走出浴室,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十點半了。
男人靠在臥室的大床上,單手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麼。
姜晚掀開被子上床,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昨天兩人之間的不愉快。
也沒有提甩開保鏢的事。
生活還得繼續,不可能一直在一些小事上斤斤計較。
傅景深將手機擱在床頭,垂眸看著躺下來的人,“累這個樣子,你到底圖什麼?”
姜晚閉著眼睛,“當然是圖個心安,力所能及的事,總得去試一試。”
“我說不會姜氏,這件事你一點都不信,是嗎?”
“我信。”姜晚側躺著,臉對著他,表很淡,“但是我得給自己多找點底氣,傅景深,我現在對一切都毫無信心。”
男人冷漠的臉上泄出心的溫存。
他抬手了順的長發,“我會是你唯一的依靠,姜晚,時間能證明一切。”
閉著眼睛,困倦襲來,“但愿如此。”
“對了,你的手臂還疼嗎?”
“不疼。”
“嗯,那就好。”
咕噥完這句,沉沉的睡去。
因為太累,連個夢都沒做。
傅景深長長久久凝著,在夜最深重時,手將攬進了懷里。
……
年假結束,所有人都回到了工作崗位上。
傅景深也不例外,事實上,他比任何人都要忙。
姜晚原本是要回劇團,但是現在也不得不擱下來了。
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其他的,只能放在一邊。
然而,還沒開始做更重要的事,一件讓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池晉一去公司,就收到了調令,他被杜向東調去了法國分公司。
聽見這個消息時,姜晚簡直怒不可遏。
杜向東!
豈有此理!
怒氣沖沖的去了公司,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了副總辦公室的門。
杜向東挑眉,并不意外的表,語氣更是諷刺,“姜總,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姜晚走到他面前,“杜副總,誰讓你把池晉調去分公司的?”
“分公司出了點事,那邊的總經理職位空缺,池晉是最合適的人,這是升職,我不懂姜總不滿的點?”
“池晉是我的助理,你把他調走了,我怎麼辦,誰給我當助理?你嗎?”
聞言,杜向東笑了笑,“姜總需要助理的話,公司多的是,說句實話,池晉這種人才,當助理,大材小用了。”
尤其是當姜晚的助理。
一個連公司的門都不進的總裁,跟著能有什麼前途?
看著是為池晉著想,實際上卻是在架空的權利,連的左膀右臂都要調走,斷了所有的後路。
姜晚閉了閉眼,按下緒,“我才是公司的總裁,沒有人能調走我的助理,包括杜副總,調令的事,我就當沒這回事。”
杜向東坐在位置上,表悠閑,卻又帶著滿滿的譏諷,“姜總,你大概太久沒來公司,所以不知道公司如今是誰當家做主了,那就讓我告訴你,這件事是由傅總敲定的,沒有任何轉圜的余地,除非是他自己辭職,否則分公司他必須去。”
“你說這件事是傅景深決定的?”
“不然呢?”杜向東一臉戲謔,“大小姐,你找的老公真是太厲害了,才一年多的時間,就徹底掌控了姜氏,我都想為你拍手好了!”
“你……”
“我這個副總如今名存實亡,不過我也不虧,該得到的,全部都拿到了。”
說著話,杜向東的眸驟然變冷,“倒是大小姐,當初為了對付我,引狼室,如今被枕邊人算計,到底有沒有後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