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盯著落寞的臉,徑自往下說道,“都到這個境地了,我也不怕告訴你,你爺爺還在世的時候,你們姜家就開始衰敗了,這其中有傅景深很大的功勞呢。”
姜晚抿了抿瓣,“是嗎?”
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了。
畢竟……他恨,也恨姜家。
游艇不知道開了多久,最後在一海域停了下來。
顛簸的船在大海中央起伏,姜晚因為妊娠反應有點暈船,在游艇里面一直嘔吐不停。
顧沉嫌弄臟了船,便把丟在了甲板上。
喬雨作為‘錦上添花’的籌碼,自然也被一起丟在了外面。
夜幕降臨,氣溫驟降,海風吹在臉上跟刀子刮一樣疼。
兩個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地上,沒有人說話。
船艙,顧沉在打電話,不知道說了什麼,得意的在笑著。
電話沒有打很久便掛斷了,他從船艙里走了出來,視線從左到右的看了看。
喬雨有些忍無可忍,“看夠了沒有!”
顧沉將視線落在上,譏笑道,“剛剛聯系上傅總了,我告訴他,你們在我手上,可他字字句句都在關心姜晚,對你毫都不顧及呢。”
“寧城人人都說,傅總對你一往深,怎麼我一點都看不出來?”
喬雨的臉瞬間變得死白,目充滿妒恨的看向了旁邊的姜晚。
姜晚面無表,只有虛弱和無于衷。
顧沉拄著拐來回踱了幾步,恍然大悟般的說,“現在我才明白,他為什麼大費周章的,讓我在機場綁走蕭郁蘭,威脅谷老頭賣了份。兜著圈子,原來是為了不讓姜大小姐傷心啊,哈哈哈,還真是用心良苦呢。”
姜晚波瀾不驚的眼底終于起了淡淡的紋路,難以置信的問,“你說……是傅景深讓你綁架了郁蘭?”
“是啊,他知道老子對郁蘭的,所以哄我,讓我拿了錢帶郁蘭遠走高飛,誰知道他最後出爾反爾,伙同閻惜風算計我!”
談到這件事,顧沉忽然戾氣大增,“姓傅的坑我,他也別想好過,你們兩個是他最在乎的,大不了魚死網破,一起葬大海!”
喬雨勾起角,“你剛剛不是說,傅景深只在乎姜晚,我在他心里本不算什麼,我對你而言本毫無利用價值。”
顧沉眼里浮起殺機,“你到底提醒我了,我確實沒理由帶著個毫無用的人。”
“你不能殺我!”喬雨很急很快的道,“作為條件,我可以告訴你一個。”
“什麼?”
“一個能讓傅景深對你言聽計從的。”
顧沉微瞇著眸子,“說來聽聽。”
喬雨深吸口氣,“我現在說了,下一秒你就會把我扔進海里自生自滅。”
顧沉笑了笑,恍然道,“這是要跟我談條件了?”
“錢我可以給你,也可以告訴你,我的要求只是活著離開,顧沉,這不過分吧?”
“我怎麼知道你的是真是假。”
“為了表示誠意,你把電話我,我先把錢給你轉過去,怎麼樣?”
聽到轉錢,顧沉的表頓時變得和善起來,“你有錢給我?”
“當然,傅景深可是把姜氏超過百分之四十的份都給了我。”喬雨看著姜晚譏諷的笑了,“顧沉,你想要多?”
顧沉了下,出一只手,“一口價。”
“好,一口價,五千萬,買我自己一條命。”
喬雨答應的很干脆,沒有半點猶豫。
顧沉反而不太相信了,微瞇著眼眸打量。
喬雨神清冷,孤傲的道,“別不信我的誠意,錢雖然重要,可是只要我活著,我就能創造出更多的價值,在我心里,只有我自己才是無價的存在。”
顧沉盯著看了十幾秒,仿佛被說服了一般,“茫茫大海,我沒有別的船只,你想怎麼走?”
喬雨忍著後背的疼,從地上站了起來,“給我電話,錢給你,我會讓人安排船只過來接我,你放心,我比你更想姜晚死,絕對不會給任何人通風報信。”
“……”
顧沉聽這麼說,還是將信將疑。
姜晚心如止水的坐在地上,對他們說的容沒有半點反應,哀莫大于心死。
喬雨想耍什麼把戲,也毫不關心,甚至……本不想看到傅景深來救。
顧沉疑心很重,但權衡利弊之下,還是把手機給了喬雨。
一番作,沒多會兒,他國外的賬號上就多了一筆轉賬。
顧沉一臉意外,“想不到你還有這個本事。”
喬雨發了定位給的人,把手機還給顧沉,頗為不屑的道,“希你這次別再出爾反爾,你的選擇能決定你未來的路能走多遠。”
顧沉噙著笑,“放心吧,老子對你刮目相看,說不定以後還能繼續合作,不會再對你怎麼樣。”
“外面很冷,我能進去待會兒嗎?”
“當然。”顧沉做了個請的姿勢。
狗的樣子惹來姜晚一聲輕笑。
顧沉看著,“姜大小姐,你笑也沒用,給我的,都是你老公給的,這麼一想,你才是最可悲的那個。”
“……”
姜晚抿了抿瓣,“你說得對,我確實很可悲。”
顧沉怔了下。
夜幕太沉,海風太冷,以至于他從這個耀眼的人看到了某種心灰意冷。
幾秒後,顧沉轉離開。
漆黑的甲板上,只剩下姜晚。
寒風刺骨,最後的知覺也在一點點被侵蝕。
或許,真的應該葬在這片海域,把命償還給傅太太。
閉上眼睛前,覺船劇烈的晃了下,刺眼的照過來,徹底失去了意識。
喬雨的人憑著定位很快找了過來,將接上了另一艘快艇。
臨走之前,顧沉拿槍指著,“是什麼?”
喬雨回過頭,風吹了的長發,半遮在發下的眼睛冷狠厲,“姜晚懷孕了,顧沉,你手里的籌碼遠比你想的還要大。”
“……”
哈哈哈——
顧沉反應過來後,一陣大笑,“原來如此。”
怪不得姜晚一直在吐,原來不是暈船,而是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