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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母倆左右夾擊的“拷問”，桑志宏實在扛不住力，吐了口。
原來，早在他們和封見深第一次見面沒多久，桑志宏就收了他六百萬彩禮錢。
桑璐腦子嗡地一下炸了。
姜書遙長長“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那條一萬塊換下鋪的小紅書，你我發給璐璐，就是做這個鋪墊呢？”
桑志宏理直氣壯：“還不是你沒本事勸好兒，我不得已才這麼做的。”
“那你騙我說跟人要現金？咱倆是一條戰線的呀，你有啥好瞞我的？”
“是要現金啊！”桑志宏兩手一攤裝無辜，“誰知道人家真送了六百萬現金上門啊！”
桑璐撥開擋在和桑志宏中間的姜書遙，湊得很近：“錢呢？”
桑志宏回避的視線，心虛地往後退了退：“在家呢，床底下。”
六百萬現金，就是六萬張百元大鈔，至得拿兩三個超大行李箱裝。他家床底下本放不開。
桑璐大喝一聲：“爸，說實話！”
桑志宏第一次見兒如此嚴肅的表，被嚇得一哆嗦，改口道：“柜子里。”
“屁咧，肯定沒放家里。”柜子里多條，姜書遙都不會不知道。
捶了老公幾下，把他捶得脾氣上來了。
“干什麼？在婿家，注意點素質，你想給人家留下人家暴的印象嗎？”
姜書遙立馬規矩了。
桑璐努力平緩下緒：“爸，你知道六百萬，夠判多年嗎？錢藏哪了？趕還回去。”
姜書遙沒說話，但思緒百轉千回，從桑志宏包養大，聯想到該哪幾個姐妹一起當街暴打小三了。
桑志宏聽到要刑，顯然張起來，面對法學生腰桿不起來，心一橫，豁出去了：“錢被你大姑借走了，說是給你表弟創業。我聽著項目好的，就投了一。”
桑璐陡然飆高。
表弟，一個初中文憑還是花錢買的，在社會上晃幾年沒個正經工作的混子，他能創什麼業？
六百萬，只算投一？總共多大的盤子啊？
是緬北的GDP嗎？
況且爸前腳跟親戚炫耀彩禮六百萬，後腳就有人借六百萬投資創業。
寫小說都不敢寫這麼巧的事。
只有爸這種“莊超英”式好大哥，才會無條件被親人吸。（注：莊超英是熱播劇《小巷人家》里甘愿被原生家庭吸的代表人。）
什麼都不想說了……
桑璐去拿桑志宏的手機：“給他打電話，把錢拿回來，別我報警。”
桑志宏像被火燙了一下，聲音猛地拔高，試圖用音量筑起一道防墻：“怎麼就報上警了？別鬧。彩禮錢是給父母的，你無權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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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句說得沒有底氣，更像是在拼命說服自己。
姜書遙急得拍沙發：“要死了要死了，六百萬當六百塊花啊你？到底是借還是投資啊？”
桑璐威脅道：“行，你不說我也不管了，反正我警告過了，封氏集團的法務團隊外號‘西城必勝客’，你去里面說吧。”
桑志宏癱下來，像被干了的空氣，他深呼吸了幾下，才捂住臉說：“都沒有了！那個兔崽子後來坦白了，其實是在外面欠了賭債，我要是不幫他，人家要打斷他的嘞。”
“什麼意思？”桑璐警覺起來，“他錢都騙到了，為什麼突然坦白？”
“對呀！”姜書遙後知後覺也發現了不對勁。
桑志宏如喪考妣：“因為他後面又欠了四百萬，我去跟小封要漲彩禮。那我哪開得了口啊……你大姑就跟我說實話了，唉……”
桑璐角了又，出四手指：“所以你主跟封見深要了四百萬？是嗎？”
桑志宏垂著的頭點了點。
他不要面子的？那有什麼辦法呢？他是家里的大哥，有義務照顧弟弟妹妹。要是不向封見深開口，他整個桑家湊一塊，削骨剔論斤賣，也賣不了那麼多錢吶！
桑璐眼眶一瞬間就紅了。
往事一幕幕回溯。
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問道：“是什麼時候要的？”
“你是怎麼跟他提四百萬的？一個字都不要騙我。”
許是被桑璐嚴陣以待的表嚇住了，桑志宏這回如同竹筒倒豆子，說得飛快：“就是我第二次飛過來，我想著是四百萬是大錢，當面談會好一點。萬一他不肯給，你不是還懷著他的孩子麼……”
“你用孩子威脅他？”
“我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不過他很痛快，我一提雙喜臨門，他就主說追加彩禮的事，小封真是聰明，有時候我都懷疑他有讀心。
而且小封真的很大方，我說加到一千萬，他眼睛都沒眨一下，還提議名下在京房產可以過戶一套給我和你媽，說是將來我們過來看外孫子方便呢。當然我沒要，畢竟我們給你準備的嫁妝不多，哪好意思呢？”
彩禮要了一千萬，但是拒絕了一套京房。
一個人是如何同時做到沒皮沒臉和鐵骨錚錚的？
姜書遙頭發都被自己抓炸了：“一千萬，你全給你大妹妹了？”
“是借。”
姜書遙白他一眼：“你還指還呢？”
桑志宏無奈：“其實我也猶豫過，畢竟這麼多錢呢，可是媽最近不好，最疼兩個兒了，我若是不幫忙，萬一把媽氣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姜書遙幾十年的委屈立刻翻涌上來：“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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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再偏心，至不重男輕！”桑志宏仿佛預料到了姜書遙要說什麼，重重打斷。
他從來不許家里人說長輩的是非。
姜書遙屁一扭，背過去。
桑志宏眼神殷切地求助桑璐：“我想著，只要璐璐嫁進封家，這錢便可以慢慢還。爸不是貪財之人，那麼多錢一分也沒花在爸上啊！”
他竭力想撕掉上貪財的標簽，桑璐不知道是不是封見深對他說過什麼，但想象得到，的家人向他開口要錢時，他心里會如何鄙視。
這一刻，覺得努力維持的尊嚴，被狠狠丟在爛泥里，任憑踩踏。
向封見深說出的那些狠話，猶如一枚枚回旋鏢，扎進自己的心口。
難怪，封見深會有那樣的反應，會篤信離不開他。
一邊收下巨款，一邊說著分手，還他自重……
簡直活了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