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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悉的飽脹襲來……
chapter 46
……兩天十五次, 這什麽恐怖數字。
付則承為男人,一瞬間都有點自卑了。
不是,這人到底什麽力?!!
他突然覺得微月能得了這種程度, 還只是簡單發個低燒,都算厲害了!!
傅藺征輕咳,想到一事:“我今天清晨,我開過一會兒臥室的窗戶, 可能是那時候月月吹了風。”
付則承:“……”
大清晨為什麽要開窗, 開窗為了什麽, 咱就是也不敢問。
付則承鄙夷掃了他一眼, 也算破案了:“那應該就是這兩天勞累過度, 又吹風了涼, 加上抵抗力本來就弱才發燒的,這幾天要讓好好靜養。”
說罷, 他無奈嘆氣:“有些事……你還是稍微節制點吧,也不是讓你當和尚,但你也不能不當人啊, 你也不看看微月是什麽,要是中藥白喝了, 你心疼不心疼?”
“……”
男人滾了滾結, 心底漫過愧疚, 低低應了聲。
付則承開了藥,傅藺征起去廚房熬粥,過了會兒付則承過來把藥給他,說了服用方法,又看向他,戲謔挑眉:
“我看要不也給你開盒彙仁腎寶片吧?你也多補補, 估計你也虛的。”
傅藺征輕嗤,“不需要。”
付則承笑:“不藥補可以,記得食補。”
他走去酒櫃前,毫不客氣挑了瓶奔富葛蘭許,回來見傅藺征把小米粥從砂鍋裏舀出來,還弄了份蛋羹,桌面上灑的灑,溢的溢,得不樣子。
付則承看了眼他做的,震驚鼓掌:
“傅大爺,你這做菜的水平我可太佩服了。”
傅藺征挑眉,“你也覺得我做菜有水平?”
“有啊,拍地震災難片的水平。”
“……滾。”
付則承嘖嘖慨:“難怪把微月喂得那麽瘦呢,還好我沒留下來吃飯。”
他低頭看向腳邊的白絨團子:“呼啊,這麽多年可憐你了,跟著你爸苦了,難怪還這麽小只呢。”
傅藺征:“……趕滾。”
他做得有那麽差嗎?
呼呼認同地用小爪爪拍拍付則承的拖鞋,耷拉下扇耳朵。
付則承笑笑,不再揶揄傅藺征,發給他幾個病人可以吃的清淡菜譜,“照著做點吧,我先走了,酒拿走了。”
門關上,屋子安靜下來,傅藺征看向趴在旁邊的呼呼,了後槽牙,質問:“傅呼呼,你著良心說,這麽多年我給你做的飯有那麽難吃嗎?如果有你就說有,沒有你就不說話。”
呼呼:?#¥@amp;%
傅藺征睨它:“行,還算你有點良心。”
呼呼:……
傅藺征端著食去臥室,坐到床頭,了小姑娘微燙的臉頰,心疼低哄:“寶寶,起來吃點東西再吃藥好不好。”
“嗯……”
容微月強撐著疲憊的子,半坐起,被他攬進懷中,仰頭看他,水眸還帶著困倦:“付則承怎麽說的,我為什麽會發燒呀?”
傅藺征輕咳,低聲道:“因為這幾天我們做太狠了。”
唔……
原來真是因為這個……
今天就想過有這個可能了,被朋友知曉,得耳直發燙,扭過頭,小貓似的氣鼓鼓在他脖頸咬了口,嗔道:“罪魁禍首,你自己反思一下。”
這話一點殺傷力都沒有,聲音得像撒,他要被可死了,挑愧疚認下:“嗯,都怪我。”
他低渾嗓音在耳邊,又補充:“但昨晚是誰一直跟我說不夠,說好舒服好喜歡,咬得好不讓我跋出來,說還想要再來一次,老子都被你弄瘋了,要不是今早看你要暈過去了,我能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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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這兩天這麽瘋,也有縱容的原因。
闊別六年的快樂終于再度會到,還比六年前更加妙,而且傅藺征太會,他們好合拍,從到外都想要和他更近。
他的話燒得耳發,赧反駁:“那是一開始好不好,誰知道你又弄到三點多,我最後都求你了……”
說不過他,索又咬他一口,下結論:“反正接下來幾天我要好好休息,你不許來。”
傅藺征頭打趣:“就你這格,老子還敢再折騰?嚴重點我還得jin一個月。”
他算是看明白了,就是“棉花”質,稍微折騰點就出問題。
容微月靠在他肩頭,咕噥:“那不行,我們要可持續發展。”
傅藺征笑笑,腦袋:“那先吃點東西,我喂你,嗯?”
“好……”
傅藺征把餐盤端過來,容微月認真一看,呆住——
上面是一碗如稀湯的小米粥,和表皮皺八十歲老人臉的蛋羹,還有一碗怪異糊狀的山藥泥。
沉默幾秒,小心翼翼問:“這個是你剛剛做的嗎?”
傅藺征懶洋洋應了聲:“嗯,時間來不及,沒什麽機會發揮。”
“……”他難道不是發揮過度了嗎?
容微月忍下質疑,甜誇他:“沒事,看過去就好吃。”
傅藺征給慢慢喂著,容微月一口口吃下去,半晌忍不住囁嚅:“傅藺征,你能幫我拿包鹹菜嗎?還有再幫我裝碗小米粥,湯點,米多點。”
“……”
“怎麽,我這蛋羹不如榨菜?”
淡聲咕噥:“味道很好,就是有點沒味道。”
“……”
傅藺征只好去拿了鹹菜,又舀了碗稠一點的粥進來,繼續喂喝著,他想到剛剛付則承的冷嘲熱諷,故作隨意問:“寶貝,你覺得我平時做飯怎麽樣?”
容微月擡眸看他,眨了眨眼笑:“你說的是哪種做飯?”
傅藺征失笑臉:“容微月,你這腦子裏整天都裝著什麽?我那方面做飯有多厲害,我自己知道,還需要問你?老子說的是你現在吃的飯。”
“現在……”不想打擊大爺,只能聲哄著,“現在好的呀。”
傅藺征下角,慵懶道:“那行,既然你會說話,那你說說你平時吃我做的什麽菜?或者我做過什麽你覺得很不錯的?隨便列舉一下就好了,不需要列太多。”
“……”
容微月努力在腦中搜尋著,抿答道:“意大利面很好吃,比如你之前做的番茄意大利面,黑松意大利面,還有黑胡椒意大利面。”
傅藺征冷笑:“那是用調料包。”
“……”
容微月想了想,酒窩彎彎:“還有水果沙拉,水果沙拉很好吃。”
“……”
不就切個水果加個沙拉醬?這有難度?
容微月繼續努力想,“之前那次的山藥排骨粥也好吃的。”
傅藺征聽這回答,算是發現了但凡他人工幹預太多的都不太行,他盯著:“容微月,你就客觀評價一下,我廚藝如何。”
“客觀嗎?”
“嗯,不用吹捧我。”
“你沒有廚藝。”
“……”
傅藺征臉當場垮下。
他擡眼看,有點懷疑人生:“我做那麽多,都沒有一道能吃的麽?”
容微月看著他寫滿自信心被擊垮的臉,忍笑趕忙聲哄他:
“其實每個人都有薄弱的地方,你其他方面都那麽厲害,廚藝再那麽好還讓不讓人活了?從前你都沒有什麽機會下廚,也是最近才剛剛為我才開始,你已經比很多不做飯的老公要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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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藺征聞言,舌尖抵腮,角弧度再度挑起又下,容微月笑著用兒心理學哄他:“而且我昨天稱了重,已經比之前重了兩斤了,吃你做的飯好幸福,你的廚藝肯定會越來越好的,阿征這麽厲害,做什麽都會功的呢。”
傅藺征對上亮晶晶的眸,就知道這才是心想法,“怎麽這麽甜啊。”
容微月眼睛彎月亮,傅藺征喂喝粥,道:“兩斤才多,反正我呢學習能力最強了,學做飯肯定也沒問題,再給我段時間,以後這些都給我。”
他舍不得下廚,不想累著,好不容易娶到的小姑娘就該寵一輩子,過去那幾年一個人那麽難,如今有他在,就該做十指不沾春水的公主。
含笑應下。
喝完粥吃完藥,容微月躺下來休息,傅藺征給他和呼呼吃了晚飯,飯後小家夥先晃著尾噠噠噠走進來,蹭了蹭床沿,見沒人趕它,就跳上了上去,滾一團挨著容微月躺下,乎乎的給媽媽當暖手寶。
他尾慢悠悠甩著,容微月睜眼看到它,想到傅藺征之前形容的,果然很會提供緒價值,笑著它的頭,“寶貝最乖了。”
呼呼拱著的手掌心撒,傅藺征走進來看到這狗的一幕,輕嗤:“剛剛嫌我做得飯太慢,兇得朝我一直,吃完飯轉頭就進來討好你,一反骨全用老子上了。”
容微月彎眉,“是它傳了你,跟你一樣都很我,不行嗎?”
傅藺征:“……行吧,反駁不了。”
容微月笑著繼續睡覺,傅藺征就坐在床邊陪著,給懷裕發信息:【幫我找個廚師,擅長湘菜川菜,還得會教一些滋補養的家常菜,我要學。】
懷裕看到信息震驚:【征哥,你最近訓練那麽多,還要學做菜?忙得過來嗎?】
傅藺征懶懶道:【怎麽忙不過來,我老婆第一位。】
懷裕慨,還得是嫂子啊,征哥在人夫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了……
一個小時後,容微月發了汗,退燒了,傅藺征細心給了汗換了睡,難勁兒也緩過去了,說一整天在房間裏悶得慌,想下床溜達溜達。
于是傅藺征陪去客廳看了場電影,小姑娘全還有點酸疼,勒令男人幫忙按。
懶洋洋如魚趴在沙發上,傅藺征幫按,看這樣,“這麽嚴重?”
嗔:“還不是怪你……”
昨晚又是跪,又是站,又是夾著他的腰不能掉下去,還被他按M形、L形,大字型,還側躺著,一條被他擡起厚,就跟個糯米餅一樣翻來翻去,要不是韌好,早就散了。
傅藺征扯:“你不是說怕老子不如高中那時候,我不得證明一下?我看是你力還不如之前。”
“那之前哪有這麽多次……”
傅藺征之前是恐怖版本,現在是恐怖max版本。
半晌按完,重新被他抱起,傅藺征看著溫的臉,低頭吻,容微月手抵著他膛:“我還冒著,等會兒傳染給你……”
傅藺征扣住後頸,黑眸幽深:“那就傳染給我,你早點好,老是生病我都心疼死。”
他薄熱的氣息覆上來,一點點渡進齒關,輾磨紅,容微月眼睫撲閃,還是忍不住闔上眼眸,主攀住他的脖子。
窗外寒風卷過,點了艾香的室卻格外溫暖,他溫如水,卻要將人心融化。
傅藺征知道什麽都做不了,也只是接吻,最後看完電影,他道:“現在可以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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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傅藺征抱著起來,回到房間,容微月道:“對了,你幫我把我房間的平板和屜裏的牛皮筆記本拿過來,我要回個郵件。”
傅藺征應了聲,把放到床上,走去隔壁臥室找到平板,而後去找筆記本,一邊問:“月月,你本子在哪裏?”
他隨手拉開平板下方的床頭櫃屜,卻看到裏面有幾個奇異形狀的藥瓶。
他視線一頓。
他眉頭疑微鎖,還沒細看,就聽小姑娘走過來,他關上屜,外頭甜聲音傳進來:“是書桌屜啦。”
傅藺征按捺下思緒,去拿出了本子,往外走,容微月笑著接過拉住他,“走吧。”
回到房間,靠著枕頭理郵件,傅藺征看向瑩潤的面容,眉頭微鎖,心頭籠下層影,容微月懵然擡頭,就看到他深沉的眼:
“怎麽啦?你不躺上來嗎?”
“嗯。”
傅藺征坐上來陪著,容微月理完工作,“我弄好了。”
傅藺征把撈進懷中,看著,把到邊的話下邊,吻了吻臉頰,聲道:“趕睡覺。”
容微月莞爾闔上眼眸,“老公晚安……”
傅藺征著順的長發,心底翻湧。
容微月很快就在他懷中睡著。
夜深人靜,傅藺征輕聲下床,走去隔壁臥室,房門被推開,昏黃的廊燈映照進去,他在床邊坐下,拉開屜,再度看到裏面的藥瓶。
他拿起其中一只藍的藥瓶,瓶磨損著陳舊,標簽邊緣也被反複挲過,藥名赫然寫著:
唑吡坦。
傅藺征呼吸一滯,眉頭擰起。
旁邊還有幾盒藥,有的空了半盒,外表發皺,有的只剩下了一兩片,被收納得很整齊放在最裏面,應該是近期沒有過的了。
傅藺征心頭惴惴全部拿了出來,掏出手機一一搜索,隨後查出的資料伴隨著屏幕冷映照在他眼前:【抗抑郁、抗焦慮、治療嚴重失眠、延長睡眠時長、降低夜間焦慮……】
一個個字眼在眼前炸開,如刀鋒利。
傅藺征心髒如被人遏住,間幹。
他弓著低頭再度看向這些藥,指尖泛白,赤深的黑眸泛紅,呼吸繃。
怎麽在吃這些藥……
為什麽,他都不知道……
他反應過來,難怪之前住進來的時候,特意要告訴他十一點後不要喧嘩吵鬧,被吵醒就很難再睡。
他從來不知道有這麽嚴重的失眠,需要靠這種藥來緩解。
過去這六年他知道一個人過得很苦,但他不知道已經嚴重到了要吃抗抑郁藥的程度,到底是怎麽撐過來的,又到底經歷了什麽……
他的小姑娘本來就是個很敏脆弱的小孩,從前他還可以保護,可是後來他也不在邊了,該有多孤單。
而他們結婚這麽久了,他竟然到現在才知道……
房間裏靜悄悄的,愧疚像洪水一樣沖破傅藺征的腔,洶湧得讓人幾乎窒息。
如果當初,他沒有那麽多的驕傲和自尊,再纏著一點,黏著不放走,會不會最後就不會選擇分手,都怪他……
他垂下猩紅的眼,間湧上一劇烈的苦,仿佛曾經吞下的每一顆藥丸此刻都化在他的間,進,蔓延全。
第二天,容微月醒來,就覺腰間橫亙著一只手臂,溫熱的膛在後背,把牢牢包裹住。
轉頭對上傅藺征的目,愣住:“這個點你怎麽還在家……”
傅藺征徹夜失眠,看到醒來,擡手把攬得更,嗓音低啞:“寶貝。”
懵然抱住他,“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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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幾秒,啞聲開口:“昨晚我去幫你找筆記本,在你的床頭櫃裏看到了那些藥。”
容微月呆住。
傅藺征眸暗湧,心疼看他:“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
容微月垂下眼,提起紅:“沒事,我就是不想讓你擔心嘛……”
傅藺征心如刀絞,更多地還是責怪自己,低喃:“對不起,怪我發現得太遲了。”
鼻尖泛酸,搖搖頭,“不怪你,我真沒事,現在很多藥我都不吃了……”
“那些藥是什麽時候開始吃的?”
輕聲道:“大一下……”
抿了抿,間發:“之前大學我有點抑郁和焦慮,人很難,後來我怕自己出事,就去看醫生了。”
大一上暴瘦了很多,後來吃了抑郁癥又胖回來一段時間,後來停藥,重又開始不斷往下掉,也一直不太好。
“當時……為什麽要吃那些藥?”傅藺征問。
容微月眼眸微,忽而沉默,傅藺征見此的頭,安道:“沒事,不想提我們就不提了。”
容微月提起角,聲言:“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只是前段時間工作力大,有些失眠,還在吃唑吡坦,但最近你在我邊,我真的都沒有失眠了。”
傅藺征心頭刺痛,“這個藥可以停嗎?”
容微月聲道:“這個要醫生診斷過才能判斷,我之前也有點心理依賴,總覺得不吃就睡不著……”
傅藺征著的臉,溫言:“月月,相信我,以後有我在,你不需要再靠這些東西了,好麽?我陪你,慢慢把這個藥減量。”
是藥三分毒,他擔心這些會傷害的,更不想一個人把所有心事扛下。
聞言鼻尖泛酸,輕點點頭,“好。”
有他在,還怕什麽呢。
傅藺征抱去洗漱,今天基本恢複了,陪去看了心理醫生,經過檢查後醫生道:“容小姐的心理狀態目前好的,唑吡坦可以逐步減用量,以後就可以不用吃了。”
容微月朝傅藺征淺笑,他攬住,心底那塊大石頭才落下。
而後他送去了工作室,中午,傅藺征派人給送來午餐,還監督吃了冒藥後去午睡,“被子要蓋好,不要著涼。”
容微月笑容濺到酒窩裏:“傅藺征,睡午覺我還不會睡嗎,把我當小朋友一樣。”
“你在我這兒就是小朋友,還是小班沒畢業的,”男人懶聲揶揄,“小朋友都沒你會生病。”
輕哼一聲。
接下來的這幾天,傅藺征每天忙完回家都給容微月做飯,給調理著,冒也慢慢好了。
他讓懷裕找的廚師也找到了,每天他都要上廚藝進修班。
而與此同時,傅藺征也從家裏那邊得知了妹妹霓音和宋詹分手的事,那天霓音生日舉辦了很隆重的晚宴,容微月在工作室加班沒辦法出,傅藺征就一個人回家參加。
晚上回到家,容微月就看到手機熱搜都是關于霓音公開明恒千金份的事,打臉了很多黑子,聽傅藺征說,那宋詹一家今晚也來了,臉可難看了。
“你揍宋詹了?”容微月給傅藺征摘掉圍巾。
傅藺征吊眉,“昂,你怎麽知道?”
“就你那火脾氣,音音了這麽大委屈,你怎麽可能不管?”
“那渣男就該揍,老子給他一拳都是輕的。”
容微月笑:“沒錯,我也覺得那個宋詹不怎麽好,音音以後肯定還會遇到更好的人。”
傅藺征挑眉慨:“我倒希別那麽快嫁人,畢竟這世上像我這種優秀到無可挑剔的男人倒也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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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微月繃不住笑,“自。”
傅藺征掐住腰,霸道索吻,“難道不是麽?”
笑著求饒,就被他一把扛回了房間。
第二天,容微月也和霓音通了電話關心對方,霓音笑說好的,讓不用擔心,說等這兩天忙完就去找吃飯,容微月莞爾應下。
傍晚,傅藺征來工作室接容微月回家,說今晚給煮白鯽魚湯滋補,容微月也不知道這人又去哪個APP菜譜鑽研了,“你最近這麽喜歡做飯啊?”
他敲著方向盤,吊兒郎當道:“當然,床上的,床下的,都喜歡做。”
這人……
誰曾想,過了會兒他真拐去了趟超市,買了條白鯽魚回家,還做得有模有樣。
晚飯時,熱騰騰的魚湯上桌,傅藺征給盛了一碗,容微月喝了一口,眼睛亮起:
“好好喝啊,你去哪兒學的?難道你真的是一個廚房天才?”
傅藺征當然不會提起下午在廚師指教下連續煮廢了五條魚的事,淡定地給剔著魚,薄勾起:“沒辦法,智商在這兒,做什麽都天賦異稟。”
怎麽就沒看出來這人有做菜方面的天賦呢……
容微月沒多想,連連誇贊,把魚湯都消滅了,鼓勵他以後多煮。
飯後傅藺征趕去客廳休息,他負責收拾。
忙完,他去倒水,水吧臺上的手機震,進來懷裕的電話:“征哥,我剛剛收到了一封來自SEDR安全駕駛研究機構發來的邀請函,他們最近在籌辦一個項目,打算拍一部教育紀錄片《邊緣決策》,他們希想邀請您前去拍攝。”
懷裕語氣頓了頓,又道:“地點在瑞士的盧塞恩。”
傅藺征裝著水的作一頓。
懷裕小心試探:“征哥,如果您不想去,我這邊替您婉拒了。”
幾秒後,溫水汨汨溢出杯口,沿著指尖淌下,傅藺征回神,關掉飲水機,嗓音沉啞:
“把邀請郵件給我看看。”
若是從前,傅藺征百分百會拒絕的。
懷裕一怔,“好。”
不一會兒,郵件截圖發來,上頭的英文他看了一遍,提到這個紀錄片致力于為更多青年職業車手提供心理支持與風險認知訓練,是非公開拍攝,尊重他的私,不做強制曝。
最後的那幾行用英文寫到:
【尊敬的傅先生,我們理解那段過往這對您而言是不願提及的,您完全可以拒絕,我們表示尊重,但您有權利忘,更有資格以強者的姿態重新回去,再走出來。
您的故事,或許將為他人危急時的幫助。
期待您的回應。
——SEDR 歐洲賽車事故研究組織
國際事務部負責人喬納森】
傅藺征看著郵件,右手,痛伴隨著那場分手時滂沱大雨的冷意蔓延骨髓。
寒意從腳底冒出。
他間繃。
室暖氣打得很足,傅藺征覺悶熱,忍不住推開玻璃門走到臺外,讓冷風撲滅心口的窒息。
他下意識口袋想拿打火機,可空空如也。
小姑娘不喜歡他煙,婚後他就開始戒了。
右兜裏只有一個微的紙質小本本,傅藺征靠著欄桿,垂眼拿出口袋裏的結婚證。
裏面那張容微月笑清澈站在他旁的合照,慢慢化開他眼底的微紅。
室外又飄下點雪,寒風蕭瑟,白絮落在他肩頭。
夜幕寂然,傅藺征擡眼看向室,點著暖的客廳裏,容微月盤坐在地毯上,呼呼撲在懷中,惹眉眼彎彎,笑瑩白溫。
有,有呼呼,有歡聲笑語。
是他幻想中關于家的最好的畫面。
如今,願已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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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他又有什麽可懼。
良久,傅藺征吐了口氣,給懷裕發信息:【回複SEDR,我會去。】
客廳裏,容微月正給呼呼著淚腺,半晌覺被人從後抱住,傅藺征寬闊的膛帶著雪的寒意,將完全圈住,卻又像是努力從上汲取溫暖。
“在幹什麽?”他低啞的嗓音在耳邊。
“給呼呼淚腺呢。”
容微月靠在他懷中,“你不是說去倒杯水嗎,怎麽倒這麽久。”
他默了默,“剛剛理了點公事。”
容微月還想說什麽,傅藺征擡手扣住後頸,燙熱的氣息立刻尋了上來,齒研磨,換氣息,帶著貪的占有,卻又小心翼翼視若珍寶般,將進骨,嵌生命。
“月月……”他吻著,啞聲喚的小名。
仿佛在確認存在的真實。
容微月心間漾,擡手環住他腰,主回應。
空氣逐漸稀薄,一吻結束,人紅瀲滟,小口呼吸著,對上他微赤的黑眸,覺他有點奇怪:“怎麽啦?”
傅藺征收斂神,吊起角:“沒事,就想親我老婆,不行?”
面紅哦了聲,他的頭,換了話題:“後天我要去瑞士出差,大概要三天才回來。”
“去比賽嗎?還是訓練?”
“不是,”他頓了頓,“其他的公事。”
容微月見他不方便說,以為涉及商業機,沒多追問,點頭應下,“那你好好工作,不用擔心我,我肯定好好養。”
他嗓音低:“行啊,等我回來檢查。”
臉紅,“等你檢查完估計又不好了……”
晚上,傅藺征摟著容微月,漸漸睡。
再度睜開眼時。
他又來到那個燥熱的午後。
驕日在眼前閃爍,空氣中泛著熱浪,火和夏風共舞,耳邊引擎聲呼嘯,他眼前模糊,再度墜深淵。
黑暗中,一個出現在前方。
是穿著白襯衫校服的容微月,長發被雨水打,臉龐清冷。
大雨從天際傾瀉而下,冷眼看向他:
“傅藺征,我們分手吧。”
“從今以後我們各奔東西,各自安好,你放過我吧。”
轉漠然離開。
“月月,月月,不要走……”
他撲進雨幕中,拼命朝奔跑,可雨吞沒了的影,他們的距離像被拉永遠的鴻。
他無論如何也追不上,只能任由雨水模糊了雙眼。
眼皮越來越沉,意識逐漸空白。
耳畔忽而傳來容微月輕的聲音,把他拉出深淵:“阿征,阿征……”
他從夢魘中猛地掙紮醒來。
傅藺征睜開眼,渾冒汗,沉沉呼吸,就對上床邊小姑娘擔憂的目。
“怎麽了,做噩夢了?”容微月擔憂替他去額頭的汗珠。
傅藺征結重重,下一秒便如失而複得般把攬進懷中,腦袋著頸窩,眼眶猩紅發燙:
“還好是夢……你沒走……”
過往六年,無數次午夜夢回,他都是在那場大雨中驚醒,旁空無一人。
唯有此刻,睜眼時,在他的邊。
容微月不明所以,心頭一酸,溫拍著他的背,聲安:“我沒走,我當然沒走。”
剛剛是被傅藺征的聲音吵醒了,以為他在,誰知道他閉眼鎖眉頭,一滴滴汗珠從額頭滾落,像是被困鎖在暗無天日的牢籠中。
從來沒見到過他這樣的一面。
之前也沒見到他做噩夢。
容微月聲安著。
第二天早晨醒來,容微月問他昨晚的況,傅藺征收斂緒,沒說太多,只抱著,嗓音喑啞:
“這輩子都不要再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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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真的會死的。”
讓他不許胡說,懵然眨眼:“我當然不會離開了,我們不是都結婚了嗎?”
傅藺征收摟住的手,氣息沸熱纏下,語氣喑啞發狠:“你如果再走,我一定把你抓回來,把你鎖在房間裏zuo,永遠都不放你出去。”
容微月耳紅嗔他,末了和男人十指扣,婚戒在晨下盈盈泛,點亮清澈的眸子,單單倒映著他:
“傅藺征,我不會離開的,以後絕對不會了。”
他怎麽這麽傻乎乎的,突然提這樣的話。
當然絕對不會再離開了。
而後的一整天,傅藺征時不時給發來信息,早晨中午下午都要視頻,疑,男人低聲道:“我就想和你多說說話。”
覺他有點奇怪,見他不多說,只笑笑:“行,我陪著你說話。”
晚上在家裏,容微月陪傅藺征整理行李,他沒什麽要帶的,卻是各種囑咐,又是按時吃飯又是記得吃藥,容微月無奈笑:“是你出差又不是我出差,而且你才去三天呢。”
“三天還不夠長?我想把你揣口袋裏帶走。”
容微月不彎眉,“傅藺征,還說我黏人呢,你才黏人。”
“平時你黏我了,我不得黏回來?”
得輕哼,傅藺征摟住,垂眼看著,啞聲問:“寶寶,想要你了,給我好不好?”
心尖悸,也想念他,主墊腳吻上他的。
傅藺征眼底暗下,立刻把打橫抱起,丟中。
男人格外溫綿長,像是故意放慢,半晌聲催,傅藺征低笑:“寶寶,你怎麽了的時候和呼呼一樣啊。”
眼尾冒出淚花,很快水眸的影掀起漣漪。
被吻著,悉的飽月長襲來。
之前發燒,這幾天傅藺征都很老實,此刻闊別幾天,他黑眸灼灼:“寶寶,喜歡麽?”
小貓咪掉眼淚:“喜歡,怎麽能這麽……”
傅藺征箍住:“你不就是喜歡這樣?”
他也煎熬,哄……,格外渾壞:“才幾天沒有,寶寶就…得這麽…,就是……了對不對?”
窗外夜安靜,一皎月掛在天空,時時現,藏在雲霧中。
……,如小蛋糕坍一團,哭著被他摟進懷中,傅藺征吻掉的汗珠,喑啞道:
“寶寶,我你,很很。”
鑽他懷中,回應意。
翌日清晨,傅藺征一大早要走了。
容微月本來說送他,他讓繼續睡,吻了會兒才依依不舍離開。
八點多醒來,想到昨晚後來傅藺征一直反複問不他,要聽到一遍遍承認。
而且這幾天他的緒似乎也怪怪的。
想不通,總覺得不對勁。
去工作室忙了一天,傍晚容微月接到霓音的電話。
霓音今天剛好有空,打算和母親霓映枝一起來家裏看看,容微月忙應下,趕回家。
簡單收拾了下屋子,門鈴聲響起,霓映枝和霓音來了,母倆站在一起,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特別漂亮高貴。
“媽,音音——”
霓映枝笑應,霓音梨渦彎彎,撲在懷中,“嫂嫂!”
容微月莞爾抱住,霓音嘆:“太不容易了,終于等到你和我哥的好消息了,上次來家裏吃飯我就說你倆有戲,果然同住一個屋檐下,就升溫得快。”
霓映枝笑:“行了,你快放開你嫂嫂,堵在門口還不進去?”
容微月含笑迎倆人進去,霓映枝給帶了鮑魚燕窩山珍海味滋補,還有上次在傅家老宅隨口說了一句想吃餃子,霓映枝就包了好多種口味的餛飩餃子帶來,這樣一個人在家也很方便。
容微月接過,說正好煮點東西,們三個一起吃。
霓音笑著抱起撲到邊的呼呼,帶母親先在家裏逛了下,霓映枝看著家裏容微月添置的家,也喜歡這兒:“以前阿征住的房子都冷冰冰的,現在才像個家,暖洋洋的。”
霓音淺笑:“有嫂嫂在的地方,對我哥來說就是家,估計他出差完第一時間就想飛奔回來。”
“這好,我還怕他以後定居國外呢,以後月月在京市,他就跑不到哪裏去。”
母倆走去廚房,容微月把洗好的車厘子端來,霓映枝說來煮餃子,讓兩個姑娘去聊天。
容微月和霓音坐在中島臺前陪著,霓音注意到容微月手上的鑽戒,“這個戒指好看,是個月亮呢,我哥還講浪漫的嘛,誒,怎麽有兩個戒指?”
容微月笑:“這個是高中時候我們一起做的。”
“難怪,我就覺得好眼。”
霓音挽住容微月:“嫂嫂,替你和我哥開心,我一直都沒來得及當面和你道喜,你倆也算是從校服到婚紗了,可不是每段這麽長久的都有結果的。”
容微月燒水泡茶,看到霓音黯淡的神,想起和宋詹分手的事,忙安:“音音,你也很好,你一定也會遇到特別珍惜你的人的。”
“唉,我現在都不想談了,估計一輩子不結婚了。”霓音托腮咬著車厘子。
容微月笑著剪開一包茉莉花茶,“結不結婚都好,以後遇到喜歡的人你說不定就改變主意了,我之前和你想法一樣。”
霓映枝把餃子盒拿出來,轉頭看向倆孩子,語氣是溫和的責備:“月月,你看你太瘦了,比音音還瘦,阿征是怎麽照顧你的,周末回來吃飯啊,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好,謝謝媽。”容微月酒窩點起。
霓映枝把餃子下鍋:“這次阿征去哪裏出差啊?周末回得來嗎?”
容微月拿起水壺燙茶杯,隨口道:“他去瑞士盧塞恩,周五就回來了。”
“盧塞恩?!”
霓家母幾乎是同時一怔。
容微月擡眸,疑點點頭:“嗯,怎麽了嗎?”
霓音怔怔看著,難以置信:“我哥……他已經六年沒過去那邊了,他對那地方有心理影,一直都不肯踏足的……”
容微月心頭一沉,更加不解:“心理影?為什麽?”
霓映枝看著,意外居然毫不知:“月月,阿征都沒有和你提起過嗎?”
容微月手上作微微一頓,心裏陡然一。
提過什麽?
容微月不解,下一刻就聽到霓映枝緩緩開口:
“你們高考畢業那年暑假,他在盧塞恩訓練的時候……出過一次很嚴重的車禍,昏迷了整整兩周,命懸一線……差點就死在國外了。”
這些字如同鋒利的刀子,重重刺來。
熱茶陡然傾瀉,順著杯沿溢出,落在指尖。
容微月手被燙得猛地一,茶盞落,心口被千鈞巨石狠狠砸下。
耳邊嗡鳴,思緒全然空白,“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