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留下。”陸恩儀無奈地嘆了口氣,重新在病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只覺得額角突突地跳。
但商執聿卻得寸進尺,“商太太,我想吃葡萄。”
陸恩儀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起拿起包便向外走去。
夜已深,醫院外的街道比白天安靜了許多,只有零星的行人和車輛。
陸恩儀正準備去馬路對面的二十四小時水果店,沈意便從路邊花壇的影里快步走了出來,徑直攔在了的面前。
顯然在這里等候多時了,臉上早已不見了在病房里那副疚模樣,毫不掩飾的怒氣與怨懟,“陸教授,你可真是好手段啊。”沈意大聲指責,“表面上對我那麼和善,又是指導又是鼓勵,說什麼公平公正。結果呢?背地里卻給我下絆子穿小鞋。害得我最後連集訓營的最優都沒拿到。白白便宜了杜鵑。”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陸恩儀心中了然。
但確實沒想到,以沈意在集訓期間表現出的積極和能力,最後竟然會與最優失之臂。
陸恩儀迎上沈意憤怒的目否認:“我沒有。主辦方的最終評定結果,綜合了多方面的考量,并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左右的。而且,如果我真的想給你差評,讓你難堪,當初在調研環節,我就沒有必要花費那麼多時間和力去幫你。”
沈意顯然不相信的解釋,短促冷笑:“沒有?你在這里跟我裝什麼無辜。你肯定是和杜鵑串通好的,故意把我當小丑一樣戲耍。不然憑什麼最優學員是而不是我?”
越說越激,致的妝容因為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引得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所以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不僅要進執聿哥的公司,還要明正大地和你競爭商太太的位置!你別忘了,我可是安煙的妹妹,比你有優勢。”
陸恩儀看著氣不擇言的沈意只覺荒謬可笑。
懶得再與做口舌之爭:“你喜歡去做人人喊打的小三,我也不會攔著你。”
說完,不再理會沈意徑直繞過,走向對面的水果店。
陸恩儀不喜歡背鍋。
集訓營的導師推薦在最終評選中確實占有一定的分量,清晰地記得,在主辦方要求每位導師推選一名表現優異的學員作為最終評選的重點備選人時,在推薦表上填寫的名字,的確是沈意。
這中間,一定是出了什麼不知道的差錯。
陸恩儀拿出手機,點開了商衍的微信,迅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送過去:【商衍哥,有件事想請你幫忙。麻煩你幫我問一下主辦方為何最終確定杜鵑。】
【好,明天給你回復。】
陸恩儀提著葡萄回到病房。
去洗了一串,但商執聿卻只象征地吃了一兩顆,便興致地開始一顆一顆地摘下葡萄,剝去果皮往陸恩儀里塞。
清甜的水瞬間在口腔中開,帶著一恰到好的微酸。
陸恩儀因為懷孕的緣故,嗅覺變得異常敏,原本對醫院里那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道更是格外排斥,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酸甜滋味刺激,強著的惡心再也抑不住。
臉一變,迅速捂住了,也顧不上商執聿,急匆匆地轉沖進了衛生間。
商執聿怔怔地看著衛生間門。
片刻之後,陸恩儀漱了口出來。
商執聿目復雜。
他沉默了幾秒,幽幽地開口問:“你怎麼又吐了?難道是懷孕?”
陸恩儀心中一,但面上卻強作鎮定,避重就輕地解釋道:“沒有,就是聞不慣醫院里的味道。”
商執聿從床頭柜的屜里拿出一個未開封的醫用口罩遞給。
然後他出手,作異常輕地放在了小腹上。
男人的掌心溫熱,隔著薄薄的料在的上熨燙,仿佛要將心底深藏的都燙出來。
“有時候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們之間能有一個孩子也不錯。通不暢或者吵架了。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很多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陸恩儀的肚子雖然從外表看還不明顯,但已經有些微隆起。
生怕商執聿再多會察覺出什麼異樣,不聲地向後挪開了一小步:“都這麼久了,一直沒有,就是沒緣分。”
商執聿沒有再堅持這個話題,眼底深悄然劃過失落。
沉默繼續蔓延。
商執聿狀似不經意地岔開話題:“對了,有件事想跟你說。沈意想來商氏實習,我媽給安排了個閑職,你看……”
陸恩儀抬眸,角諷刺的拉扯,“你們都已經商量決定好了,還來問我做什麼?”
“我們說好了的。工作上的事,各自獨立,互不干涉。”
將兩人的界限劃分得清清楚楚。
商執聿被這番話堵得一滯,低聲解釋:“我只是怕你不開心。”
“我有什麼可不開心的?”陸恩儀淡淡地反問,“如果我真的那麼介意的存在,當初就不會答應去做那個集訓營的導師。”
陸恩儀還是適應不了醫院的味道,臉控制不住地白。
商執聿敏銳地察覺到的變化:“我看你臉確實不太好,一直待在這里也不行。要不你還是回家,我讓司機開車送你回去。”
商執聿一晚上都是廢話,只有這句正中紅心。
“嗯。”陸恩儀不得趕離開醫院。
心里已經開始犯愁以後生孩子得呆醫院要怎麼辦。
沒有毫猶豫,甚至沒有多看商執聿一眼,便轉向病房門口走去,作干脆利落。
商執聿原本想叮囑路上小心、到家後發個信息之類的話,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明明是出于諒不適才主讓回去休息的。
可人真走了。
心里那莫名的火氣又開始蹭蹭地往上冒。
商執聿就這麼一個人在空的病房里生了一晚上悶氣,連帶著陸恩儀買回來的葡萄也不甜了,吃在里酸得發。
怪不得吃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