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禾面發沉,還是開了口說:“沈意暈倒進醫院了。你找個時間去看看?”
商執聿眉頭微蹙,點了點頭:“好。”
他拉著陸恩儀轉就走:“我手不方便,你開車送我過去。”
陸恩儀被他半強迫地拉著,心里涌起一陣煩躁,卻也只能不不愿地將他送到了醫院門口。
停下車,解開安全帶:“到了,你自己進去吧。”
商執聿卻沒,側頭看著:“你跟我一起。”
陸恩儀簡直覺得莫名其妙:“你只是手傷了,又不是斷了走不了路。”
“我回來之前,已經明確拒絕了。”商執聿看著,眼神里竟有幾分認真,“現在我一個人進去看,怕再生出什麼不該有的誤會。”
這……好像很有道理。
陸恩儀思忖片刻妥協了。
醫院病房里,沈意穿著病號服,正在被媽安墨數落:“我讓你進商氏,是想讓你多跟商執聿接,撮合我們安家和商氏的合作,你倒好,才待了幾天就鬧著不干了。真是氣死我了。”
“你要是有安煙一半的聰明和手段,何至于到現在跟執聿一點進展都沒有。”
“媽,你別說了。”沈意很不耐煩,“我想一個人待著!”
“待著?我剛給清禾打了電話,執聿應該很快就來看你了,你給我打起神來,抓住機會好好表現!不然你對得起誰?”
沈意雖然心低落,但聽到商執聿會來,心里終究還是燃起了一期盼。
然而,當病房門被推開,看到商執聿後跟著的那個清冷影時,所有的期盼變了難堪。
他竟然帶著陸恩儀一起來。
這算什麼?
是在故意告誡不要癡心妄想嗎?
還是陸恩儀特意跟來看笑話的?
沈意蒼白的臉上涌起一抹病態的紅暈。
越想越氣,也顧不得商執聿還在場,就死死盯著陸恩儀,尖聲質問:“陸教授,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很開心?”
病房里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陸恩儀的表卻沒什麼變化,甚至沒有看歇斯底里的沈意,而是轉向商執聿:“你先出去,我想單獨跟沈小姐聊幾句。”
“不行。”商執聿立刻拒絕,他怕沈意緒激之下會傷害陸恩儀。
陸恩儀給了他一個“我沒事”的眼神。
商執聿與對視了幾秒,最終還是皺著眉走了出去。
病房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沈意看著,臉上出不屑的冷笑:“怎麼?怕在三哥面前暴你虛偽的真面目嗎?”
陸恩儀沒有理會的挑釁,也沒有回答的問題,只是不不慢地從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那是商衍不久前才給的資料。
沈意在看到陸恩儀拿出的那份文件時,僵了一瞬。
陸恩儀沒有給過多反應的時間,將文件放在床頭柜上,平淡得像在陳述一份實驗報告:“沈意,導師向主辦方推薦時提的名單里,你的確是最優備選。”
“什麼?”沈意不自覺出錯愕。
陸恩儀看了一眼,繼續道:“但在最終決定前,他們收到了一份匿名舉報材料,容是指控你品行不端,甚至濫用特權試圖影響評選的公正。為了規避風險,他們才臨時換了人選。”
沈意難以置信地抓過那幾頁紙,越看臉越白。
資料里附有舉報信的復印件,雖然去了關鍵信息,但字里行間那種嫉妒又悉的腔調,讓幾乎立刻就想到是杜鵑。
一怒火涌上心頭,但對陸恩儀的懷疑并未完全消除。
沈意抬起頭,眼神依舊充滿敵意:“誰知道這是不是事鬧大以後,你隨便找個人出來頂鍋的把戲?”
“頂鍋?”陸恩儀淡然一笑,“我今天既然敢來,就不怕你把任何人來當面對質。”
往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的沈意,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但事實是,對于主辦方的這個決定,只有我在知道後覺得有失公允,主去問了個清楚。”
沈意瞬間愣住了,張了張,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陸恩儀的目仿佛能穿的心:“沈大小姐,你還不明白嗎?以你的家世出,無論你拿不拿得到這個最優,在絕大多數人眼里,都不會真心認可這是靠你自己的能力,是你該得的。他們只會覺得,這是你父母為你鋪好的路。”
“但是,我看見過。你在集訓營期間是怎麼一點點帶著大家將平庸的方案打磨到接近完。我認為,那份榮耀,你應該獲得。”
這番話像一道驚雷,在沈意腦中轟然炸響。
不可自抑的想起,當自己得知落選後傷心失落時,那些平日里圍著的朋友們是怎麼安的。
“哎呀,別在意了,一個名額而已,反正不管哪個公司,只要你想進,你爸媽一句話不就給你安排了?”
們甚至還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嘲諷最終拿到名額的杜鵑:“那種普通人,就算拿了最優又怎麼樣,還不是辛辛苦苦去給別人當個普通員工。”
是啊,大家好像都習慣了,用的份,輕易地抹殺掉付出的所有努力。
反而真正看見并認可努力的人,竟然是一直嫉妒和敵視的陸恩儀。
忽然有點明白了,當初在發布會陸恩儀回答的那些話是什麼含義。
當時的用人應該專注家庭去否認陸恩儀的研究果,認為商太太才是這輩子最大的環。
但陸恩儀卻跟說人就跟應該要搞事業。
應該為了實現自己的價值去努力,而不是被份裹挾掩蓋掉固有的環。
沈意的臉變幻。
最終,所有的囂張和憤怒都泄了下去,只剩下難堪。
攥了床單,低聲說:“這件事……我會自己去查清楚。如果真的是我誤會了你,我可以跟你道歉。”
抬起頭時,眼里還帶著最後一倔強:“但是,你和三哥一起來看我的笑話,這份看,我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