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恩儀拉開椅子坐下,神淡淡地回:“豪門生活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鮮亮麗。”
“切。”徐桂芬顯然不信,招來服務員,又大手一揮加了兩只澳洲龍蝦,然後頤指氣使地對陸恩儀說:“我們現在住的那個酒店檔次太低,睡得我渾難。”
“你趕給我們換個地方住,就商氏旗下那家七星級酒店,給我們開一間總統套房。”
還真是敢開口,徐桂芬大概這輩子都改不了欺怕了,還是覺得眼前的陸恩儀是那個可以肆意打罵的小孩。
迫不及待的想在上找回優越。
陸恩儀角牽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總統套房一晚十幾萬,你住得起?”
這句話仿佛踩中了徐桂芬的痛腳,猛地一拍桌子,聲音尖利地嚷起來:“陸恩儀你這個白眼狼什麼意思?當年要不是我們收留你,你早不知道死在哪個犄角旮旯了,還能有今天,能嫁進商家?”
“現在讓你給我們安排住幾天好房子你都不愿意。”
的大嗓門引來了鄰桌客人的側目。
但陸恩儀卻依舊穩如泰山,只陳述著事實:“你們沒錢,我也沒錢。我在研究所工資也就幾千塊,還不夠我自己花。”
陸靖怕徐桂芬把事鬧大惹笑話,連忙拉了一把,假惺惺地打圓場:“恩儀,你大伯母就是說話直了點,你別介意。”
“總統套房就算了,但商執聿名下不是有很多空置的別墅嗎?隨便找一棟給我們住。”
看著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貪婪無恥的臉如出一轍,陸恩儀只覺得打心眼里的惡心和反胃。
知道,如果今天直接拒絕,陸靖還是會威脅就范。
的目微垂,眼底一閃而過算計。
再抬眼時,神已經帶上了幾分為難,聲音也低了下去:“你們就別我了,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跟商執聿的其實一直都不太好。”
“結婚是他爺爺的主意,他自己也很不滿意,現在正在跟我鬧離婚。”
“我在商家本來就不占優勢,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讓你們住進他的房子,被他抓到把柄,那我可能就真的凈出戶了。”
離婚?凈出戶?
炸得陸靖和徐桂芬目瞪口呆。
商執聿是什麼人?
那是價萬億的商界帝王!
如果離婚,就算財產不能對半,哪怕只分到百分之一,也足夠他們後半輩子揮霍不盡。
陸靖眼中那點算計瞬間變了炙熱的,他前傾,急切地追問:“離婚了你能分多?”
陸恩儀模棱兩可地開口:“應該……不會。”
一句話,瞬間扭轉了局勢。
徐桂芬臉上的怒氣一掃而空,立刻換上了關切疼的面孔,熱地給陸恩儀夾了一塊龍蝦:“哎呀,你這孩子,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不早說。快吃點菜,看你都瘦了。”
陸靖也連連點頭,仿佛他們才是陸恩儀最堅實的後盾。
陸恩儀看著碗里那塊,胃里一陣翻涌。
推開碗,淡淡地說:“不了,我在減。”
然後,兩個人也不客氣了。
風卷殘雲般地將桌上的菜肴一掃而。
那狼吞虎咽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拮據很久了。
終于,這頓令人作嘔的飯局結束。
服務員拿著長長的賬單走過來,臉上掛著職業的微笑:“您好,一共消費三萬八千六百元,請問哪位買單?”
徐桂芬理所當然地朝陸恩儀一努。
陸恩儀卻慢悠悠地拿出手機,當著他們的面點開微信錢包,展示出那比他們臉還干凈的兩位數余額。
“我沒錢。”語氣無辜,甚至還帶著一抱歉,“我的銀行卡都被他凍結了,最近上下班,都是坐地鐵。”
陸靖和徐桂芬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看著賬單上刺眼的數字,徐桂芬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剛下去的火氣“噌”地一下又冒了上來。
大罵陸恩儀,讓滾出去想辦法付錢,陸靖的手卻在桌下不聲地掐了的大。
劇痛傳來,徐桂芬倒吸一口冷氣,扭頭就對上陸靖警告的眼神。
那眼神沉沉的,示意別在這里把事鬧大。
徐桂芬心里一百個不愿,可到底還是怕陸靖的。
在服務員鄙夷的目中,徐桂芬不甘不愿地刷卡付了錢,養老錢都快被花了,心疼得像是被人割了。
趁著徐桂芬去結賬的功夫,陸靖立刻換上痛心疾首的懺悔面孔。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恩儀,你別記恨我們。大伯這些年在國外也是被人騙了,現在真的是走投無路,只有求你幫我了。”
他試圖打出親牌:“不管發生了什麼,咱們才是一家人,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這份關系,是商執聿他們那種外人永遠都比不了的。”
陸恩儀面淡淡,只是安靜地聽著。
親人?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攤上你們這種吸鬼一樣的親戚。
不一會,徐桂芬罵罵咧咧地回來了,手里著那張讓心頭滴的小票。
走到桌邊,卻發現陸恩儀早就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這個死丫頭。”徐桂芬氣得直跺腳。
狐疑地看向陸靖,低了聲音,“老公,你說離婚會不會是編出來騙我們的?不想給我們花錢。”
一想到陸恩儀了商家,過上了做夢都不敢想的日子,徐桂芬的心態就一度炸裂,嫉妒得發狂。
一個無父無母的下賤丫頭,憑什麼能有這種潑天的狗屎運?
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是和陸靖翻的絕佳機會。
陸恩儀有那麼多把柄攥在他們手里,要想坐穩商太太的位置,還不得對他們百依百順,予取予求?
徐桂芬甚至已經列好了一張長長的購清單,從名牌包到珠寶首飾,上到房子下到車子,就等著讓陸恩儀買單。
可現在,什麼好都沒到就被打了。
陸恩儀不僅在鬧離婚,還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