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的房間出來,一轉,就看到大伯母抱著手臂,皮笑不笑地堵在了門口。
“怎麼,是不是給你什麼好東西了?”于算計的眼睛,毫不掩飾地在陸恩儀上掃視。
陸恩儀點了下頭,還沒來得及說自己沒收,大伯母便立刻拔高了聲音,語氣尖酸刻薄:“陸恩儀,我可得提醒你,要擺正自己的份!”
“就算當年老爺子心善收養了你,讓你進了商家的門,可你別忘了,你上沒流著商家的,本就不是商家的人!任何屬于商家的東西,你都沒權利拿!”
原來如此。
陸恩儀這才恍然大悟。
難怪從剛才就一直盯著自己,原來是怕將名下的那點剩余份轉給。
這麼在意,估計也是想為自己的兒爭上一爭吧。
真是可笑。
“所以,大伯母現在是想搜我的,看看我上有什麼不該拿的東西嗎?”
這句話,仿佛瞬間點燃了炸藥桶。
大伯母臉漲得通紅,惱怒地罵道:“你……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敢這麼跟長輩說話!”
話音未落,揚起手,一個掌就朝著陸恩儀的臉扇了過來!
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一只更有力的大手死死攥住。
是商執聿。
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走廊上,臉沉得可怕,目如刀鋒般向大伯母。
“你干什麼!”大伯母被他嚇了一跳,隨即更大聲地尖起來,仿佛了天大的委屈。
這聲尖,功將所有人的目都引了過來。
商衍、安煙,甚至連房間里的商都被驚,拄著拐杖快步走了出來,生氣地問:“你又在發什麼瘋!”
大伯母見人多了,立刻故技重施,指著陸恩儀哭訴道:“媽!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不過是看恩儀從您房里出來,好心關心幾句,就突然生了氣,對我言語上很不客氣,我氣不過,所以才……”
“大伯母。”陸恩儀直接打斷了的表演,“您次次都這樣顛倒黑白,不累嗎?”
清晰地陳述:“是您問我,是不是給了我什麼東西。又警告我,我不是商家的人,不該拿的別拿。我反問您是不是要搜,您就惱怒想打人。怎麼現在,錯還在我了?”
“你!”
商的臉徹底沉了下來,怒斥大伯母:“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我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得到你來管?”
“我確實想送恩儀一個鐲子,但本就沒收!”
“這……”大伯母的臉瞬息萬變,被眾人看得下不來臺,尷尬地僵在原地。
陸恩儀看著眼前這出鬧劇,只覺得一陣深骨髓的疲憊。
不想再跟這些人糾纏下去了。
“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的目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平靜地宣布,“所以以後,我會單獨時間回來看,不會再來參加這種家宴了。”
說完,陸恩儀毫不留地轉離開。
“陸恩儀。”商執聿心頭一窒,下意識地便要追上去。
可安煙卻拽住了他的手腕。
他一回頭,便對上安煙那雙含著不安的眼睛。
“執聿哥……我……我到點該回醫院了。”
是去追回負氣而走的妻子,還是先送依賴自己的青梅回醫院?
商執聿一時做不好決定。
“哼,發什麼脾氣?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大伯母非但不知收斂,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地落井下石,“搞得誰愿意回來似的,走了正好,省得礙眼!”
“你給我閉!”
商終于怒不可遏。
“如果以後家里的飯桌上沒有恩儀,那你也不用來了。我商家,沒有你這麼愚蠢的兒媳婦。”
商轉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大伯母這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臉煞白。
可心里沒有半分悔過,只是將所有的怨恨都記在了陸恩儀的頭上,要不是,自己怎麼會在全家人面前被老太太這麼下臉!
僵局之中,商衍走了過來,對商執聿說:“我來送安煙回醫院,你去追恩儀吧。”
安煙噘,臉上寫了不愿。
商衍仿佛沒看見的小作,輕飄飄地補了一句:“安煙,你來的時候,也不是執聿親自去接的。那現在走的時候我送你。”
話都這樣說了,安煙也不好說不,畢竟失憶又不是失智:“當然不會,那就麻煩商衍哥了。”
商執聿看了商衍一眼,像是無聲道謝。
然後追著陸恩儀離開的方向去了。
他一走,一直站在角落里默不作聲的俞清禾臉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商執聿快步走出老宅,晚秋的風吹得他心頭發空。
門外的林蔭道上空無一人。
他環顧四周,搜尋著陸恩儀的影。
拿出手機,正準備給打電話,卻在不經意間,瞥見了馬路對面的一個人影。
隔著川流不息的車道,陸恩儀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公共花壇的邊緣上,手里拿著一支雪糕吃著。
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與剛才在宅子里那個被惹怒的“商太太”判若兩人。
商執聿口一悶,大步穿過馬路,在面前站定。
高大的影投下一片影,將籠罩其中。
“你就這麼走了,很傷心。”他開口,聲音低沉。
陸恩儀吃完最後一口雪糕,將木棒準地扔進不遠的垃圾桶,才抬起頭看他。眼神像蒙著一層薄霧,看不真切。
“過幾天我會單獨回來看,跟道歉。”平靜地說著,“但大伯母有句話說得對,我不是商家的人。既然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歡還要湊上去,只會讓大家都不開心,何必呢?”
“陸恩儀!”商執聿不悅地皺起眉,糾正,“你跟我結了婚,就是名正言順的商家人!”
“是嗎?”輕輕反問,語氣里帶著一若有似無的嘲弄。
他被這副油鹽不進的態度噎住,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氣:“你別把大伯母的話放在心上。你要是真不想來,以後……我陪你一起不來。”
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