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燈和，卻無法驅散陸恩儀眼底的冰涼。
商衍看著，心中五味雜陳。
“那你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兒？”
陸恩儀的視線落在窗外漆黑的夜幕上，神有一種塵埃落定後的平靜。
“3A項目結束後，我會接國外院校的邀請，去那邊做一段時間的客座教授，順便……待產。”
這個邀請，早在幾個月前，研究所的所長就跟提過。
那是一所頂尖的理工大學，開出的條件優厚，是無數科研人員夢寐以求的機會。
而且，研究所跟那邊一直有合作。
即便去了也不代表著會放棄這邊的工作。
但那時，對婚姻還存著一微末的幻想，還沒下定決心徹底斬斷一切，便婉拒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命運還是將推向了這條路。
只是這一次，走得心甘愿。
商衍沉默了。
他能想象，做出這個決定，經歷了怎樣的心碎與掙扎。
“你放心，你說的這些我會對執聿保，不會影響到你的計劃。但……”
他眼中快速劃過潛藏的愫，“恩儀，不管你是進項目組，還是去國外，答應我，不要跟我這個朋友斷了聯系。”
他喜歡陸恩儀，全力支持著做每一個決定。
但既然表白時陸恩儀強調兩人只是朋友，那他便做個安然守護的好朋友。
陸恩儀心中一暖。
點了點頭：“不會。”
當晚，陸恩儀便堅持出了院。
商衍開車送，車子平穩地駛夜中。
當他習慣地想往雲水灣的方向開時，陸恩儀卻報出了一個地址。
“去研究所的公寓。”
商衍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試探著問：“是因為執聿讓安煙住進玫瑰莊園，所以你不想回家嗎？”
“不是。”陸恩儀靠在座椅上，閉著眼，聲音很輕，“我幾天前就搬過來了，只是他一直不知道罷了。”
夜深。
商執聿帶著一無法驅散的疲憊和怒，回到了雲水灣。
推開門，迎接他的不是往日那盞溫暖的玄關燈，而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陸恩儀，沒有回來。
他站在黑暗中，腦海里不控制地閃過靠在商衍懷里痛哭的畫面。
那個念頭像毒藤一樣纏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呼吸困難。
和商衍在一起。
在他那里過夜了？
這個認知讓商執聿渾的氣瞬間降至冰點，眼中翻涌著狂風暴雨。
他沉著臉，快步走上二樓，徑直進了書房。
“砰”的一聲關上門，他從屜里拿出另一部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
“喂？”
商執聿的聲音冷得像冰：“人找到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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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恩儀像往常一樣，準時出現在研究所。
商衍大概是一夜沒睡，查了許多孕婦的注意事項，一條條整理好發給了，最後還仔細叮囑務必要保持緒穩定，為了孩子。
陸恩儀回了一個“謝謝”，便和助手林晚一起，驅車前往商氏的工地。
今天，是兩方合作的新型材料，正式應用到工程上的開工日。
商氏那邊為此舉辦了一個小型的開工儀式，現場彩旗飄揚，人聲鼎沸，與工地的塵土飛揚形一種奇異的融合。
陸恩儀作為研究所的項目總負責人，被邀請上臺簡單講了幾句話。
言辭煉，邏輯清晰，盡顯專業。
只是，當目掃過商氏那邊的代表席時，心里還是微微刺了一下。
商執聿沒有出現。
代替他發言的，是同樣一正裝，顯得沉穩可靠的商衍。
儀式結束後，商氏這邊的項目林經理，熱地為陸恩儀和林晚介紹工地的各項負責人。
“陸教授，這位是安通建筑的安總，安畢懷先生，這次的施工工程，就由安總的公司全權負責。”
陸恩儀順著他指引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昨晚在病房中說話很難聽的那個男人。
安煙的叔叔。
陸恩儀的眼神冷了一瞬，但還是出手，與他虛虛一握。
“你好，陸教授，很榮幸見到你。”
安畢懷顯然也認出了，他面上維持著恭敬，客氣地著“陸教授”，眼神深卻藏著毫不掩飾的不屑與輕蔑。
等到林經理去招待其他賓客，周圍沒人時，安畢懷便湊了過來，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嘲諷道：“陸教授真是好手段，我們安煙了那麼大的委屈，你倒好，不僅沒事，還能拿下跟商氏這麼大的合作項目。說到底，還不是靠著執聿的關系。”
陸恩儀聞言，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看著手里的項目書，語氣平淡無波。
“我們研究所原本也不只有商氏一個選擇。安總要是不滿意，可以現在就去跟商總提，解除合作。”
“你！”安畢懷被這不不的態度噎得夠嗆，一口氣堵在口，卻又不好當眾發作，只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轉罵罵咧咧地去了工地里。
陸恩儀看著他的背影，秀氣的眉微微蹙起。
對安畢懷的人品信不過，便低聲對旁的林晚囑咐道：“後面你過來工地的時候，要尤其注意，仔細分辨進場的材料質量，還有施工標準，務必確保每一項都是嚴格按照合約里來的。”
“好的，陸教授，你放心。”林晚立刻嚴肅地點頭。
兩人在工地上又耽擱了一些時間，核對了一些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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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時間不早，林晚看了一眼手機，突然著急起來。
“哎呀，來不及了！我弟弟今天要去醫院復檢，我得趕去接他！”
說著就想往外跑，可偏偏這時是下班高峰期，工地又在偏僻的開發區，半天都打不到一輛車。
就在林晚急得團團轉時，陸恩儀看到了不遠正在和人談的商衍。
想了想，走上前，拜托商衍送林晚一趟。
林晚激不盡，臨上車前，拉著陸恩儀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發出邀請：“陸教授，你跟我一起去吧？我弟弟其實特別崇拜你，我一直想讓你們見一面！”
看著孩真誠又期待的眼神，陸恩儀心中一，答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