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煙臉上的瞬間褪盡，不敢置信地著他。

尖聲反問：“為什麼？難道你一點都不在意嗎？不在意陸恩儀以前……被自己的大伯父侵犯過！”

“沒有被侵犯過。”

商執聿臉沉了下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也絕不會放任任何人，用這件事去討論，詆毀。”

安煙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住，啞口無言。

商執聿收回視線，語氣恢復了冷漠：“我會安排人送你回去。別再到跑，讓家里人擔心。”

說完，他便轉準備離開。

安煙在他後，失魂落魄地垂下頭：“……我懂了，以後，我不會再提了。”

然而，在商執聿看不到的角度，低垂的眼簾下，只剩濃得化不開的怨嫉。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走廊時，安煙已經整理好了緒。

走到陸恩儀面前，出一個歉意的微笑：“恩儀，對不起，剛剛是我緒太激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提那件事了。”

一直沉默的商衍，看著這莫名其妙的一幕，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什麼事？”

商執聿的眼神中劃過一訝異。

他這才意識到，商衍似乎對陸靖和照片的事一無所知。

就在這片刻的沉默中，重癥監護室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警報聲。

一名護士神慌張地跑了出來：“誰是徐桂芬的家屬？病人況突然惡化，需要立刻進行二次搶救！”

幾人眼睜睜看著徐桂芬的病床被飛快地推了出來，上面連接著各種儀的劇烈地搐著，一群醫生護士簇擁著病床，沖向了急救室。

半個小時後，醫生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對著陸恩儀搖了搖頭：“抱歉，我們盡力了。請準備幫辦理後事吧。”

走廊里一片死寂。

當天下午，安煙便回去了。

陸恩儀最終還是在郊區，給徐桂芬買了一塊很小的墓地，將葬了下去。

商執聿一直默默地陪著。

兩人從墓園出來時，夕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一陣風吹過，吹起了陸恩儀額前的碎發。

突然停下腳步，眼睛猛地睜大。

“我想起來了！”

商執聿疑地看向。

“商衍母親的那個箱子，”陸恩儀的語速很快，“我之前在里面看到了一個藥瓶，當時沒想起來，現在我記起來了！”

“那是一種專門治療重度抑郁癥的藥。以前在臨床上用得很廣泛，但最近幾年，因為被查出長期服用有強烈的致幻副作用，已經被全面停產了！”

這意味著，商衍的母親在將他送到孤兒院的那段時間，很可能已經患上了嚴重的抑郁癥。

“我們快去醫院！”

兩人立刻趕回醫院，想要把這個重要的發現告訴商衍。

可當他們找到商衍時，他卻先一步開口：“我準備把我爸接到A市來照顧。”

商衍的表很平靜，甚至帶著一釋然，“當年的事，我不打算再追究了。”

陸恩儀愣住了：“為什麼？”

這太怪異了。前幾天他還執著于尋找真相，怎麼會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商衍只是搖了搖頭，沒有過多解釋：“這是我的家事。”

話已至此，陸恩儀也不便再多。

從病房出來後，商執聿的眉頭就一直鎖著。

“我還是不信顧秦是個好人。”他沉聲對陸恩儀說，“商衍一定是又被他騙了。”

“你也別管了。”陸恩儀反而比他更冷靜，“商衍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他這麼做，一定有他自己的判斷和理由。”

商執聿看著篤定的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了。

經過這兩天在醫院的近距離觀察，商執聿發現，陸恩儀和商衍之間的關系，其實一直保持著一種清晰的界限。

看不出男之間的那種曖昧。

對商衍的信任，更像是朋友之間理智而清醒的維護。

難道，他所知道的那些都不是真的，陸恩儀跟商衍真的沒什麼？

回到酒店套房，繃的神經終于可以適當松懈。

陸恩儀下外套，走到落地窗前，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河，整個人都陷了沉默。

商執聿倒了兩杯溫水，將其中一杯遞給。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發出“叮”的一聲輕響，是一封新郵件。

是助理發來的，關于徐桂芬事件的初步調查報告。

“過來一起看。”商執聿在沙發上坐下，將手機屏幕轉向陸恩儀。

陸恩儀走過去。

郵件容簡潔明了，卻看得人心底發寒。

調查結果顯示，伴隨著徐桂芬的死亡，那只藏在幕後的黑手，仿佛瞬間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抹去了所有存在的痕跡。

之前給徐桂芬大額轉賬的那個境外銀行賬戶，已經變了一個查無此人的空號。

被買通來鬧事的孕婦、酒店里想要調換文件的員工、甚至于惡意弄壞消防水管的維修工……所有的線索，最後都像約定好了一樣，齊刷刷地指向了徐桂芬一個人。

徐桂芬一個人抗下了所有事，然後又撞死永遠的閉上了。

“這太可笑了。”陸恩儀冰冷嘲諷，“如果徐桂芬不出事，如果只是被抓起來，我或許還可以勉強自己相信，這一切都是出于對我的仇恨而做出的報復。”

“但現在，的死，反而讓我更加確信，只是一枚棋子。”

商執聿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示意繼續說下去。

“而且，”陸恩儀的思路愈發清晰，“我懷疑，對方真正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我。或者說，不完全是我。”

“是沖著你後的3A項目來的。”商執聿替說出了結論。

“沒錯。”陸恩儀的眼神變得凝重，“3A項目里，涉及了太多國最高級別保的分支項目，一旦實驗功，甚至可以徹底改變整個航天材料領域的現有格局。這背後牽的利益，大到無法想象。”

說到這里，陸恩儀的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電。

陸靖牽涉其中的非法材料實驗。

當時，事也只是出了一個苗頭，所有的證據都還不明確，可最後，陸靖卻一個人將所有的罪名都攬到了自己上。

這兩件事的收尾方式，幾乎如出一轍。